“不过这猫也是真金贵,”锦梅咂咂嘴,道,“这才跑了一下午,夏姬就急得不行,为了它,还搜起了行宫,难怪会有宫人说,人不如猫呢。”
“羡慕了?”
锦菊瞥了她一眼,笑说:“锦梅姐姐放心便是,你若是丢了,咱们殿下也会为你搜查皇宫,且阵仗绝对不会比它小!”
锦梅:“……”
她恼道:“殿下!您快瞧她!一点儿都不盼着奴婢好!”
云初瑶被她们俩这一唱一和,逗得发笑,一边以帕掩面,一边笑说:“锦菊说的是极,锦梅若是丢了,我也会将这行宫翻得底朝天。”
“殿下!”
锦梅一跺脚,嗔道:“您也欺负奴婢!”
“这怎么能算欺负?”锦菊立马接话,“不是你一直说酸话,嫉妒人家夏姬养在宫里的猫儿吗?不过话说回来,猫有几个乖巧的?喜欢乱跑才是正常,哪有猫刚跑,主子就慌成这样的?”
“许是怕谁欺负了它吧。”
锦梅随口道:“毕竟夏姬得罪了不少人。”
“夏姬是得罪了人,可这跟猫儿有什么关系?谁还能为了报复夏姬,欺负她的狸奴不成?”锦菊道,“再说,狸奴狸奴,归根结底,不过是个逗趣的奴仆,夏姬宠它,无非是觉得它可爱、漂亮、惹人疼惜,还能抬举它,让它越过主子娘娘去?谁想通过一个玩意儿,报复夏姬,八成会被人笑掉大牙,殿下,您觉得奴婢说的话有道理吗?”
云初瑶挑眉。
她是正常人,自然不会为了报复夏姬,欺负一只狸奴,可这行宫里的人啊,可未必各个都这么正常。
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喧哗声,云初瑶眉头微拧,还没说话,锦梅连忙起身,加快脚步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
她就冷着一张脸,沉声道:“殿下,猫找到了。”
云初瑶看着她的脸色,隐隐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地凝起了目光。
“是在咱们宫里找见的,”锦梅咬着牙,补充道,“找到它时,它全身的皮都被剥了,看着鲜血淋漓,好不可怕。”
这话一出!
云初瑶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事到如今,她要是还不知道杀猫凶手的目的,那她就真是个傻子了!
对方竟是对着她来的!
只是云初瑶得罪过的人太多了,想让她死的人也太多了,一时间,云初瑶都毫无头绪,但一想到对方不但仇恨自己,还喜欢虐杀,她的脑海中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云初瑶沉眸道:“谁瞧见的?在哪瞧见的?”
“回殿下的话,狸奴是咱们宫里的女婢在花丛附近发现的,瞧见时,女婢还在修花,一低头,就看到了它的惨状,受了不小的惊吓,眼下正在殿外侯着呢,”锦梅小心翼翼地说,“殿下,可要召她进宫问话?”
云初瑶抬抬手,道:“不必。”
莫说是一只狸奴了。
就算是狸奴的主子夏姬被人害死了,也万万没有惊动云初瑶的道理,除非是晋帝做主,想让云初瑶协助调查。
“锦梅,你亲自带人去夏姬那儿,将狸奴的尸身交还于她,这期间,她要是想问什么线索,你也都实话实说,不要隐瞒,”云初瑶道。
“喏。”
锦梅应了一声,就要退下。
不想,殿外竟又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有太监匆匆入殿,行了一礼,才道:“殿下!夏姬求见!”
“哦?”
云初瑶轻挑眉梢,随口道:“让她进来罢。”
宫人应是。
不一会儿,夏姬就带着婢女丫鬟赶了过来,还没来及入殿,就传来了一道惊呼声,有婢子惊恐道:“啊!这好像是我们主子养的猫儿!”
“这、这!”
“我们主子的猫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
“住口!”
夏姬难掩冷意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警告:“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回宫领罚!”
宫女吓了一跳,浑身发抖,连忙道:“是、是,奴婢晓得了,只是您的狸奴——”
夏姬眸光微冷!
宫女立即噤声!
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迈着大步,行入了殿中,等看到端坐在主位的云初瑶,她立即屈起膝盖,行了一个大礼:“妾身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声音清冷好听。
云初瑶抿了一口茶水,这才抬起眸子,看向了夏姬。
这一瞧,竟发现夏姬又有了新的变化,虽说她的脸上还戴着面具,但她现在的面具明显比先前的要小上太多,也更为精致,不过遮住了小半张脸,就显出了她雪白的肌肤、精致的下颌,以及一双难掩淡漠和疏离的双眸。
果真是个美人。
云初瑶淡淡道:“夏姬求见本宫,有何贵干啊?”
夏姬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表情却始终没变,缓缓出声:“回殿下的话,妾身养在宫里的狸奴不见了,眼下正四处寻着呢,听人说,狸奴在公主这儿现过身,妾身这才匆匆赶来,生怕这狸奴调皮,再冲撞了公主殿下。”
听这语气,像是对狸奴不甚看重。
可云初瑶眼尖,自然能看到夏姬眼里一闪而过的沉痛,想来她已经瞧见狸奴的死状了,只是碍于身份,无法出声,不能为她的猫儿讨回公道。
只是这仇她八成会记在心里。
虽然吧,云初瑶不怕敌人,也不觉得谁能轻而易举地坑害到自己,可有些事,她没做就是没做,自然不会给别人背黑锅,闻言,她开口道:“你的消息确实不假,本宫这里确实出现过狸奴,只不过本宫知道它时,它已经被人剥了皮毛,丢到了花丛里,至于它是不是你养的猫儿,本宫没见过,自然也不晓得。”
夏姬猛地抬起了头!
云初瑶抬了抬下巴,示意道:“锦梅。”
锦梅应了一声,这才命人将剥了皮的狸奴呈了上来,宫人还没走近,狸奴身上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云初瑶实在没忍住,几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夏姬忍了又忍,脸色还是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