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刀要落到身上的时候,一杆长枪将其挡下。
荒九看向持枪之人,只见司中笑着说道:“毛小子,我这老兄弟可挨不住你这一刀啊。”
荒九后退两步。
司中长枪一挥扛在肩上,荒九一扭头就看见十四人将自己带来的十人包围。
张昼站在屋顶,一双手里拿着两把轻弩,冲着荒九露出了一个笑容。
荒九眼珠子一转,直接用飞镖攻向在屋顶的张昼。
张昼射出弩箭,弩箭和飞镖碰撞发出清脆一响落在地上。
也就是这一声响,双方开始交战。
司中和荒九飞身到中间打了起来。
正难舍难分之际,荒九又射出了一支飞镖。
在屋顶上的张昼一扭头就见飞镖直攻在那的朱丞相,顿时一惊。
现在射弩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韩葶春冲了上前,挡在了朱丞相身前。
张开双臂,而后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瞬间一旁的丞相夫人吓得更是脸色苍白。
“葶春!”
丞相和丞相夫人同时喊了一句。
韩葶春挡在丞相面前抿着唇紧闭双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
义端,我是不是等不到你回来了?
佑锦,下辈子我能等到你娶我吗?
可本该来的疼痛感并未出现,而是听见了咣的一声。
飞镖却不知什么东西击落在地,发出脆响。
低头一看,是一颗石子。
朝门口望去,司佑锦一步一步走了进来,周身散发着杀意。
路过的时候,司佑锦一伸手就拧了一个小喽啰的脖子。
那小喽啰倒在地上,原本在和那小喽啰打的难舍难分的李四看着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司佑锦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荒九身后,司中的枪停在半空,而后收枪。
荒九一愣,这老头怎么不打了,若是再这样打下去自己肯定落下风。
可司中却快步退到了朱丞相身边。
而张昼他们此时也都解决了荒九带来的小喽啰们。
十四人都默默的退了几步。
荒九一愣,猛的察觉到背后有人。
急忙回头,就见那可怖的鬼面具泛着寒光。
荒九接连退步拉开了距离。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背后的,怎么和鬼一样无声无息。
荒九警惕的盯着司佑锦。
司佑锦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甚至也没有要让自己腰间的佩剑出鞘的意思。
“鬼虎。”
荒九喊了这么一句。
司佑锦将佩剑丢在地上,荒九皱眉,司佑锦没说话,只是盯着荒九。
荒九眯了眯眼睛,拿着刀的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不自觉的将手中的刀捏紧了两分。
司佑锦猛的冲了过来,荒九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司佑锦一拳击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和脸上的麻木感。
荒九手中的刀已经松落掉在地上。
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大虫扑在了地上。
司佑锦将荒九摁在地上,双目猩红。
“杀我挚友,伤我兄弟,如今还触我逆鳞,找死。”
说着一拳打在荒九的脸上,荒九牙都被打崩掉了两颗。
听着司佑锦说的话,荒九只觉得自己被捶得脑瓜子嗡嗡的。
杀他挚友?
满嘴的血腥味让荒九清醒了两分。
张昼示意一旁的孙奎上前和自己上前想要拉一下司佑锦。
再来一拳的话,人得被司佑锦打死吧。
司佑锦起身,张昼和孙奎押住了荒九。
司佑锦转身看向司中身后的韩葶春,走上前。
语气中带着怒气,“笨蛋,你不要命了吗!”
“我……”韩葶春看着面前的司佑锦低下了头。
司佑锦一直以来从未如此对自己说话过,可见现在的司佑锦很是生气。
“你若出什么事,义端回家我该如何交代?”
司佑锦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重了些,缓和了语气。
韩葶春微微抬头看着司佑锦刚要说什么,就听见被压在地上的荒九大笑出声。
“杀你挚友?我荒九这辈子杀的人多了去了,你的挚友又算什么?”
司佑锦闻言皱了皱眉,周身缓和的杀气瞬间又腾起,韩葶春也皱起眉头看向荒九。
“说,你们为什么要杀梦听公主?”缓慢的回过身子盯着荒九。
司佑锦一步一步走向荒九,荒九闻言笑的更是猖狂。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哈哈哈哈,谁和亲,就杀死谁。要怪就怪是她去和亲啊。”
“你们三国交好,对我们育荒有什么好处,你还在这问我为什么?”
司佑锦此时已经走到了荒九面前。
可荒九不惧,反而挑衅道:“你不知道,那个公主到死都不愿意求饶。”
“那钢钉可是我们一根一根打进去的,她那一声声的惨叫啊,啧啧啧~”
司佑锦一下拽起了荒九的衣领。
刚想动手,却止住了动作,松开了荒九,看向了满脸忧心之色的韩葶春。
“把人带回去,严加审问。”
司佑锦对一旁的张昼说道。
张昼领着飞鹰队押着荒九离开了。
此时司中和朱丞相闹腾了起来。
“你啊你,一个文弱书生,啊,不,文弱老头,怎么敢坐在这等那些恶徒的!”
“你这个脑子里装的都是那些书本,你个榆木疙瘩啊!”
“要不是我身子骨还硬朗,你这把老骨头早给人扬了。”
“你还不赶紧把你藏的那个叫什么春的那个好酒给我整上一壶!”
朱丞相就这样看着司中闹腾的要尝美酒。
司佑锦看着只觉得自家爹爹愈发的像个孩子了。
“爹爹……”
司佑锦喊了一句,只希望司中可以收敛些。
可司中根本就没在意,朱丞相则是笑看着司中,“你小子,就在我这蹭酒喝了。”
“是不是我还得给你备个酒席啊。”
朱丞相和朱丞相夫人对视一眼,都笑着。
司佑锦摇了摇头,看向韩葶春,“葶春,再等等,我带义端回家。”
韩葶春先是一愣,而后露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此时司中他们都看向了司佑锦,司佑锦抱拳微微行礼。
所有人都没说话,就这样看着司佑锦拿起佩剑转身离开。
他好像一直都在奔波。
他的脚步好像从未停歇过。
司佑锦匆匆去了趟迷引宗。
没多久就见司佑锦轻功飞身出来,身后追着一个蓝白衣袍的身影。
“瑾璇!把我的陈年竹叶青还来!”
“千金难求啊!”
司佑锦回头看了一眼宁,“宁师傅,别追了!待会师傅要找不到你该担心了!”
“放屁,把酒还来!”
宁穷追不舍,司佑锦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可宁是谁啊,踏雪无痕的轻功那可是出了名的。
司佑锦直接调转了方向,反方向跑走,宁骂骂咧咧的追。
司佑锦突然停住了脚步。
宁眯了眯眼睛,“你个丫头,又要耍什么花样,老老实实把酒还来。”
“好,宁师傅,接好了哦。”
说着司佑锦直接将酒坛子丢向另一边,宁慌忙去接。
司佑锦也是趁着这个空隙溜之大吉。
手忙脚乱的接住酒坛子,却发现重量轻了些许。
宁连忙打开一看,一坛子酒只剩下半坛子。
“瑾璇,你个死丫头!”
此时跑远了的司佑锦,在树上取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晃了晃,得意的笑了。
司佑锦接着赶路去了山谷,找到了沈土元。
沈土元正在研磨着草药。
“义端兄弟,义端兄弟!我回来了!”
司佑锦正要冲进木棚子去看看朱义端的情况,却被沈土元拦住。
司佑锦有些疑惑,看向沈土元。
沈土元摇了摇头,将司佑锦拉到了一边。
“人是好的七七八八了,可他的双腿已经废了,这心病难医啊。”
司佑锦沉默了。
司佑锦走进了草棚,见朱义端坐在素舆(yu第二声,与鱼同音,车的意思。)上,望着地面发呆。
“义端。”
司佑锦唤了一句,朱义端回过神来,闻是司佑锦回来,情绪有些激动。
话还没出口便先咳了起来。
司佑锦上前轻轻的朱义端拍背,“义端不必激动。”
“咳咳……阿春,阿春可还……咳咳咳……”
“葶春一切安好,倒是你……”司佑锦看向朱义端的双腿。
朱义端顺着司佑锦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双腿,苦涩的笑了笑。
“该高兴才是,命保住了,不是吗?”
司佑锦笑着点了点头。
“锦兄,我想回家了。”
“好,这就带你回去。”
司佑锦将朱义端推着告别了沈土元。
沈土元送了二人一段路,走了几步,司佑锦回头,“沈前辈。”
沈土元傻呵呵的乐着,露出个笑容,“咋了啊?”
司佑锦将腰间的酒葫芦取下,丢了过去。
一看是酒葫芦,沈土元忙不迭的用手去接。
可那酒葫芦好巧不巧的嘣的一声砸在了沈土元的脑门上。
沈土元也顾不得脑门上的疼,急忙把酒葫芦抱在怀里。
而后才揉着脑袋,抱怨:“哎呦喂,砸死我喽。”
朱义端和司佑锦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沈土元揉了揉脑袋坐在地上抱着酒葫芦,啵的一声就打开了塞子。
鼻子凑过去猛吸了一口,小老头脸上乐开了花,“闻着这个味就知道是上好的酒~”
再尝一口,沈土元脸上更是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嗯~好~好酒~欧吼吼吼。”
“沈前辈,告辞。”
“小辈,下次若你有难,记得再来寻我,只需带上一壶好酒,小老儿我,乐意之至,乐意之至啊。”
“嘿嘿嘿~”
沈土元笑的痴痴的,抱着酒葫芦满脸幸福。
司佑锦笑了笑,“晚辈记住了。”
可沈土元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呢?
司佑锦推着朱义端离开,沈土元喝了口酒,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咋舌。
这个一口一个前辈的喊着自己的小辈,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认出了此人即为鬼虎。
毕竟那面具谁人不识呢?
可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杀贼寇,平战乱,自谦晚辈。
从始至终,他从未说过自己身份的只言片语。
他沈土元这些年也遇见过不少达官贵胄。
那些贵胄在遇见自己的第一刻开始,就已经会强调自己的身份了。
可他,从始至终,他从没有说过自己是鬼虎,一直一直都是“晚辈”。
司佑锦推着朱义端到镇上寻了辆马车,回了京都。
将朱义端送到丞相府门口。
此时的朱丞相已经去了早朝,出门来迎的只有丞相夫人和韩葶春。
可看见朱义端坐在素舆上,韩葶春瞬间就愣在了原地。
“义端……”
韩葶春顾不得自己八个月的身子沉重,想要到朱义端身边去。
可走了没几步,就觉得有些肚子有些痛,而后往后倒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一旁的丫鬟扶住了韩葶春。
也就是此时那个丫鬟惊呼,“夫人,血!”
朱义端想要起身,司佑锦皱了皱眉头,看着一时间手忙脚乱的众人。
司佑锦直接上前将韩葶春抱起,“丞相夫人,快去喊大夫。”
“你快推着你家少爷跟来。”
司佑锦对着一旁的丫环说罢便抱着韩葶春往丞相府里走去。
丞相夫人立马反应过来,对着一旁的下人下命令,“你,去找大夫,你去找接生婆!”
丫鬟推着朱义端进了丞相府,跟在司佑锦身后。
朱义端看着司佑锦抱着韩葶春走在前面,目光暗淡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