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尔和国科大附高各车依次驶下学园舰,空中担任“礼兵”的几架直升机排成三角阵列飞过观众席,八一飞行表演队的歼十拉着彩烟向观众致敬,现场人声鼎沸。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两三个小时,相关电视报道已经提前开机了,从两校实力分析到历次战绩重现,再到两校友谊赛的表现,主持人和嘉宾“唇枪舌剑”的讨论,都预示着此战的收视率将达到前无古人的效果。
然而在场外,一个青年走在国科大附高学院舰甲板下层的舱室内,似乎在找什么人。
“就用这样的手里剑就想割开我的肚子,也亏她想的出来。”青年把玩着手里的手里剑,那枚手里剑的刃口最多只有3毫米,而且并没有煨上毒药。就这么点的刀刃,就算是他用这枚手里剑命中了对手的颈动脉都很可能无法达到有效的杀伤,更遑论切开对手的肚子。这把手里剑如果真的被林月如抛回来命中他的肚子,恐怕连他表层的肌肉都无法切开,只能留下一道非常浅的伤痕。林月如当时肯定也不想对他下杀手,她只是想在气势上压他一头,才不顾武器是否合适而放出狠话。
青年这一次也不想造成伤亡,所以他临行前没有除了探铁之外没有携带能够致命的东西,他的十手没有开刃,手里剑也换成了没多少杀伤力的,不过这一次最大的收获是东普鲁士的信息。他知道程瑞骁也是有背景的,但是他敢于威胁国科大的高层,也是有底气的。更何况,他并不是国科大附高战车道部队的队员,他这一次只是拿钱办事,至于别的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开。如果他真的撂下挑子不干了,他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国科大附高的高层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这一次在国内打,潜入没有必要也没有多少意义,直接参战的刘卫兵和陈红军会有更好的感受。所以...”青年一口喝干杯子里的雪莉果汁机苏打水,他看了看表,那架运-9改装的对地监视机也该降落在国科大的起降场了,“接下来,还有不少时间,嗯...她也该来了吧。明明知道我是上面找来制衡她的,然后就这样...真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一片书写了符咒的紫绫飘落在地,室内划过一道清晰的剑光。青年的双手轻轻抚摸锐利的锋刃,鲜红的血沿着剑刃流淌,最后被血槽吞没,然后消失在剑身的铭文上。这是一把罕见的利器,青年的眼中闪烁着一丝不舍,但是他还是把这把剑收入剑鞘,然后在剑鞘上仔细地裹上紫绫。
“好了,走吧。“青年的深蓝色风衣伴随着军靴的脚步消弭与暗影,国科大的“红队”这一次做的在他看来有些过分了。
王雍正在过道上,一把带鞘长刀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是一把全长接近四尺的单刀,刀锋裹在鞘里看不出样子,但是刀鞘的形制昭示出这把刀优雅、森严而庄重的弧度。这是一把罕见的利器,也是一把饱饮过鲜血的凶器,里面寄宿着不屈的灵魂和坚韧的意志,之前的主人用这把刀斩杀了无数的人,再往前的主人更是杀人如麻,而现在的主人修好了已经磨损得很厉害的刀刃。对他而言,他的老师从没有给他演示过任何一种武术,他只讲解武术的理和道。青年跟随这个老师学习用力和身法的道理,学习切玉劲,最终所有的一切都在实战中凝聚成双手刀剑之术。青年的心无法震慑那柄利剑中暴虐的戾气和嗜血的剑魂,因为剑被铸造出来的本意除了兵刃之外,还是雅器,是圣物,是身畔青龙。剑本双锋,是能够刺穿对手也砍伤自己的凶器。但是刀不一样,刀代表的始终都是兵战和杀戮,因此无需用来镇压冤魂的紫绫,亮出锋刃的时候也不需要饮血。
“我们需要谈一谈,刀没有出鞘,这并不意味着危险。”青年的声音冷漠而没有温度,“你应该知道,对我来说,兵器不过是手足的延伸。对我而言,双手和兵器没有区别,你没有别的选择。我说了,我只想和你谈谈,我的刀没有出鞘,对你的危险还不如我的双手。”
王雍没有回答,她知道这个人还有话说。她明白了,这个人就是国科大这一次那些报告的作者,也是这一次国科大的情报源。她没有想到这个情报源竟然就是国科大的学生,之前有传言说国科大派往日本的特工就是一个学生。当时王雍和“红队”并不相信这样的传言,因为他们自己都没法完成这样的任务。但是现在看来传言是真的,在这个男人面前,“红队”显然就是一帮训练不足而且没有经验的菜鸟。毕竟“红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胜任这一次国科大领导提出的任务。而且这个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找到自己,虽然没有恶意,但是绝对是来者不善。
“很好,你很上道,我想你理解了我的意思。我这一次已经暴露,但是和这一次的收获相比,暴露的很值得。程瑞骁恐怕已经猜到了我是国科大的人,这很正常,毕竟你和他很早就认识,知道他是多么的优秀。我想你也知道,我是上面搞下来制衡你的,但是我对你和你的红队没兴趣。那么,我想我的诚意已经足够了。别想走。”青年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的右手突然握住了另一把长刀的刀柄,那是一把武士刀,同样是一把开封的利器。王雍知道如果自己想跑,对手的刀绝对会比自己快。
“看来我猜的方向没错,你真的是我校的特种兵。”王雍自言自语道,“没有见过你,但是这样的身手,我可是有所耳闻呢,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了。既然你来了,好吧,我和你谈。”王雍点头答应,她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抵抗都没有效果,而且对方并没有恶意,还不如静观其变见机行事。她没有提出谈话的地点,因为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早就选定了地点,而且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哪怕是她自己的“红队”都没有办法。
“你想说什么?”到了地方之后,青年长时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品着面前的茶。和王雍预想的不同,青年只是带着她到了一间屋子,连门都没有锁,到了之后也只是沏了一壶茶。自始至终,青年都没有正眼看过王雍。
“放松,我只有高一,你不用担心我要夺你们的权,我对夺权没有兴趣。而且我不是战车道的队员,也夺不了你们的权。美国有cIA,也有NSA和NRo,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三角洲、海豹突击队和陆战队武力侦搜队之间有竞争,但是也不会出现夺权的问题。有的时候,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没有坏处,不同角度的情报反而能让情报搜集更有效果。有的时候我们的情报可以互相核实,互相证伪,还有的时候了,我们的人员可以互相掩护,一起合作。我得说,这样的提议不坏。”青年慢慢悠悠品着茶。
“说了这么多,还是制衡。“王雍喝了一口茶,“我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上面来制衡我们‘红队‘,我们只是学生,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情报工作,没有容错余量,必须百分之百的准确,因为百分之九十九或者第二名就等于失败。”青年毫不留情,“你们已经过界了,我没有从你们的情报交易里获得我应得的那一份,而且那两份电话录音也不是你们能用来交易的。我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得到我和上面的电话录音的,因为你们已经拿到手了,销毁也没有意义。首先,你们和程瑞骁的交易得到的消息应该全部告诉我,没有保留。而你们出卖我,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我先说好,我不信任你们,当然也不信任‘红队’的任何人。我可以轻易弄到’红队‘的所有资料,然后一点一点把你们出卖。国科大‘红队’的机密资料可是值一大笔钱,应该很容易找到好买家,但是我现在不打算这么做。”
“好,你要的我们都可以给你,这也确实是你应该得到的。但是我个人没有出卖你,你应该相信我。”王雍咬着牙,但是仍然保持着冷静。
“你没必要解释,你有没有出卖我你说了不算。”青年冷笑,”你们提供的消息导致了我的暴露。程瑞骁已经盯上我了,不过他没有看到我真正的脸也没有听到我真实的声音,下次见面他应该认不出我。从此往后我的手段在他面前应该行不通了,这就意味着我不可能渗透东普鲁士,你们就更做不到。你要记住,在情报工作里面没有盟友,哪怕是警校副高一样是我们情报工作的对象。你们做的事情在你看来当然没什么,但是你们的行为让对手缩小了怀疑的和警戒的范围,你不应该轻视你的那个同学。”
“你为什么不想夺权?你要知道,你一回来上面就展开了对你的调查和监视,这甚至不是‘红队’负责的。“王雍问道。
“我知道有人在调查我,但是他们什么也查不到。至于监视,那就让他们看好了,我不介意让他们看到他们能够看到的东西。“青年微笑,他知道这些事情是他必须接受的。他要的只是他应得的东西,并不会过界,因此只要对方遵守游戏规则大家就相安无事。
“你想让我们怎么补偿你?“虽然青年最后的话打消了王雍的疑虑,但是王雍也知道青年不会善罢甘休,毕竟自己这边的筹码还不足以让青年松口。
“补偿?我看应该不算补偿。第一,之后你们的情报我可以随时调用,但是如果你们想用我的情报,需要提前知会我一声。第二,我的情报你们只有阅览权,不能复制也不能打印。我在文件里面增加了代码,一旦遭到未经授权的复制、编辑或者打印,那么就会引爆逻辑炸弹,彻底毁灭文件。”
“可是...”王雍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好吧,不管是‘红队’还是你,都是为国科大附高服务的,该共享的共享,该保密的保密。”
“我再强调一遍,你要明白,”青年站起身,向外走去,“我不会代替你,我也不会夺权。你可以这么理解,我只是跟你一样执行任务而已。至于其他的事,静观事情发展。好了,我要看比赛去了。”青年看了一眼手表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皮靴与地面的撞击声。
王雍也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之前是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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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上,鲁尔已经跟国科大附高交手。
虽然本次海南的地形对重型战车十分不友好,但鲁尔以中坦为主力的快速攻击编队在E25超级机动车队的配合下还是给国科大附高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担任旗车的庄丽云一直在编队中央靠后位置缓缓移动,始终没有与敌交战。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嘛,”庄丽云看着地图,画出两个标记点,“在这里或者这里,跟他们决战,一举拿下旗车!”随即往下探了探身子,将地图递给通讯员。
“明白!”通讯员随即向郑小琳汇报了庄丽云的计划,郑小琳没有直接采纳,而是根据前方战况略微调整:“我是黑豹(郑小琳代号),狼群(付冰冰的E25车队)请前往Kb点,驱赶或引诱敌车向wt方向移动。豹群(黑豹中坦主力车队)会继续在丘陵地带与他们作战。尽量让女神(庄丽云的旗车)与他们的旗车对决!”
“头狼(付冰冰)收到!”
“花豹(中坦分队长徐悦雯)收到!”
“猎豹(谭梦颖)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