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高歌眨眨眼,眼前是一片清明,以及十分清晰的前夫哥。
四目相对,高歌怔愣的再眨眨眼,从嘴里挤出一句干瘪的话来:“原来是殿下,好…好巧…”
“不巧,是孤专门把你劫来的。”
司邡毫不掩饰的话,让高歌一下处于极其微妙的境地,凤仙和玉荷担忧地看过来,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老者见状忙不迭退下,房间里一时沉默下来。
“咳咳…”高歌眼珠子转了转,决定还是要自己主动找话题,装作关心地道:“殿下这段时间想必经历了很多,臣妾一直以为殿下遭遇了不幸,还好,殿下活得好好的。”
“呵。”
司邡冷笑了一声:“拜孤那好弟弟所赐,孤从储君之位沦落为一方匪盗,偌大的鄢国居然已经没有了孤的容身之处。唾手可得的皇位被夺走,自己的女人也成了别人的皇后,你竟然说,这叫活得好好的?”
司邡一番话说得面目狰狞,神情激动,高歌看得一阵心惊。
这是他们皇室兄弟间的斗争,本来也难以说清谁是谁非,但是无端把她搅进此局,倒是让她里外不是人了。
还是玉荷念头转得快,她忙上前一步道:“殿下,您误会我们公主了!”
“自从留城传来您遇刺身亡的消息后,公主昼夜啼哭,眼睛几乎都哭瞎了。后面昭仁皇帝即位,要强纳公主为后,公主一度以死相逼,可是昭仁皇帝拿齐国的安危来威逼利诱,我们公主是万般无奈才委身于他的,请殿下明鉴!”
玉荷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她的语气和神态都十分真实,高歌听得都快相信她的话了。
她惊讶地看着玉荷,不禁佩服她编瞎话的本领。
凤仙看了玉荷一眼,也很快反应了过来,附和道:“是啊,殿下,我们公主初来乍到,多蒙殿下您照顾,她又怎么可能不一心向着您呢?”
两人这一唱一和,将司邡一腔愤恨说得渐渐平和了下来,他转动目光看向高歌,见高歌清亮妩媚的眼神也在看着自己,不禁心下一动,迟疑道:
“真的么,阿歌,你真的心里一直在想着孤?”
高歌马上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柔顺地点了点头。
司邡还是不信,狐疑地问道:“他尊你为皇后,一度为你虚空后宫,给你无上的荣宠,你又怎会惦记孤这个旧人?敢是为了活命编出来哄孤高兴的吧?”
他居然猜到了,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
高歌咬咬牙,干脆把戏演全套,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司邡,眼里噙满了她咬舌逼出来的泪水,一字一句道:
“臣妾与昭仁皇帝,有血海深仇,若不报仇,枉为人女,此次出行,实是伺机报复。”
“怎奈刚到留城,就碰上了殿下的人马。他纳我为后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是齐国的安乐公主,他企图联合齐国的力量攻打其他势力。况且,他也并非如世人传得那般宠爱臣妾,一朝有了新人,便立马封为皇贵妃,位同副后,太后又剥夺了臣妾的凤印,实在不如表面那般风光。而且…”
“而且什么?”司邡追问道。
“昭仁皇帝一直在意臣妾曾经是殿下的人,虽然表面对臣妾很好,背地里却又暗暗嫌弃臣妾,臣妾一直为此伤怀,却又思念殿下而不得,呜呜呜…”
司邡冷洌的眼神恢复了一丝光亮,用力一甩衣袖,几步踱到高歌面前,一把将高歌捞起,将她拥在了怀里。
高歌暗中深呼一口气,总算蒙混过关了。
“报告!”
门外突然响起小喽啰的声音,司邡放开高歌,沉声问道:“何事?”
中午那个女子一下子掀开门帘,大剌剌走了进来,看到二人亲昵的姿态,暗暗皱眉头,对着司邡道:“头领,狗皇帝来了!”
司邡瞪了那女子一眼,斥责道:“芙丽,你还是这样没规矩,进来不先通报一声,还不快见过夫人!”
那女子大惊失色,用极其不友善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高歌,不可置信道:“什么?可是…”
“他来就让他来,孤不信他能破开这天罗地网!”
芙丽紧咬银牙,喉间酸涩仿佛在不停涌苦水,她用晦涩的目光看了司邡俊朗的面孔一眼后,回复了一声“是”之后就不甘地走了出去。
芙丽出门后,守卫的小喽啰忙殷勤地对着芙丽哈腰道:“大嫂,这新来的姑娘什么来头,怎么我们头领这么上心,一天进去好几趟?”
芙丽正在气头上,回手一拳打在了小喽啰的鼻子上,小喽啰的鼻子顿时鲜血如注。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她说罢气冲冲地离开了。
司邡转头看着高歌,勾唇一笑道:“既然如此,等会就看你的表现了。”
高歌对上他的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司昀一行人浩浩荡荡,喊打喊杀攻了过来,看起来丝毫没有技术含量,顺利地落入了司邡布置下的天罗地网,损兵折将,死伤惨重。
芙丽安排人手洒下了明黄色的烟雾,一时间,司昀带来的人马点亮的火把失去了照明作用,尤三大声喝道:“不要慌,弓箭手作准备!”
一时之间万箭齐发,咻咻咻的声音破空而去,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叫声、倒地声、撤退声,不绝于耳。
司昀一马当先,骑在马上厉声喝道:“匪徒们给我听着!识相的,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山寨!”
芙丽闻言哈哈大笑,站在一个巨石之上放狠话道:“狗皇帝,别在那里大放厥词了,尽管你权倾天下,来到这里你就得认输,你尽管强攻好了,反正我们有你的女人做盾牌,不怕你不认输。”
“你怎就如此肯定,我会将一个女人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
司昀的话不大不小,正好两队人马能听得清清楚楚。
高歌在暗处听风声传来这句话,没有过多去辨析真假,只是冷笑了一下。
很好,这样一来,她更无心理负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