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五十分。
宴会厅里座无虚席,聚满了受邀前来的宾客。
在众人推杯换盏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家还以为是宴会主人来了,纷纷循声望了过去,不想却看见两位身姿窈窕的少女,以及四位俊朗非凡的贵公子。
最惹眼的当然是走在最前面的苏挽和沈聿。
只见苏挽一袭月白旗袍,长发用白玉发簪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步伐优雅,精致的眉眼间含着笑意,一颦一笑皆让人挪不开眼。
沈聿则是一身墨黑中式立领西装,领口处是同色盘扣未系起来,反而随意敞着,肆意又张狂,风流又倜傥。
一个是温婉端庄,清雅明丽的皎皎美人。
一个是身材颀长,俊美绝伦的翩翩公子。
原本就是一对璧人,再加上沈聿西装胸口的位置有一枚月白色月牙状的图案,与苏挽的旗袍相得益彰,两人看上去倒是格外般配。
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其余四人也毫不逊色,孟清月一袭淡青色旗袍,其余三人也是中式西装,只是款式颜色略有区别,但各自都有特别之处,很是吸睛。
相比满场的西式礼服,他们一群人的中式装扮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令人羡艳。
“这是哪家的少爷小姐?他们穿的礼服好好看,真想知道是在哪里订做的!”
“走在前面的是苏大小姐苏挽和沈大少爷沈聿,后面是孟家、徐家和周家的少爷小姐,至于礼服,我看不出来……”
“这些礼服一看就是出自云绣坊韩氏之手,他们衣服上的花纹都是顾绣,那是韩氏的家传绣法。”
“云绣坊?我本来也想在那里订做一身旗袍,但想要找韩师傅不接外人的单,想要找她订做还要找关系,实在太难了!”
“这么难吗?那他们每人弄一套应该费了很大力气吧?”
“你们不知道,韩师傅和沈老太太是故交,云绣坊早就成了沈家的私人裁缝了,连带着和沈家关系好的孟徐舟三家都沾了光,年年都能在云绣坊随便订做衣服!”
“不行,真羡慕死我了!也不知道我现在去沈大少面前混个脸熟还来不来得及……”
“苏大小姐和沈大少爷?就是这段时间经常上新闻的那两位?”
“对喽!前两天沈氏还官宣了他们的结婚证,现在应该叫她沈太太了。”
“说到苏大小姐,我又想起这两天苏家的荒唐事来,啧啧啧……真是大开眼界啊!”
“你还别说,今天沈家二房那两位也来了……”
……
大家说着说着,话题就往沈明轩做的丑事上偏了,尽管知道沈东延夫妇就在不远处,也丝毫不避着。
“哟,儿子做出那么丢人的事,他们还有脸出门?”
“谁知道呢?反正是我,可没那个脸出门,恨不得立马飞去国外养老!”
“如果换成是你,能舍得沈家那么大的家业,不争不抢地出国?不可能的。”
“还别说,沈大少给沈氏拉来三千亿的投资,沈二少什么没干,丑事倒是出了不少,有什么资本和沈大少争?”
“说到这个,我听说沈二少之前拿下的很多项目,其实都是冒领别人的功劳……”
“还有这事?如果是真的,那这沈家二房也太不要脸了!”
……
沈东延听了这话,脸色愈发难看,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这次真被老爷子放弃了,如果想要东山再起,必须忍着。
岑知棠也气得不行,刚才八卦的几位富太太,都是平时巴结她想和沈家攀关系的,没想到现在竟然反过来看她笑话!
但她为了不在萧家的宴会上出丑,坏了儿子的好事,只能暂时忍了下来。
“苏挽背着明轩和沈聿勾搭在一起,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小贱人!”
“还有沈聿那兔崽子,这是踩在咱们明轩的背上出风头啊!”
旁边的沈东延听她的念叨,看见刚才他想巴结的云城一把手,竟然主动上前和沈聿打招呼,心里越发烦躁。
他低喝出声,“闭嘴!今天我们好好待着就行,别惹事!”
岑知棠一脸委屈,不甘心地闭上了嘴。
不能和那些八婆骂回去,连背后骂几句泄愤都不行,这日子真不好过!
这边,见云城一把手都主动和沈聿搭话,原本只是在观望的众人也纷纷过来。
毕竟沈聿给沈氏拉来三千亿的投资,即将启动西洋项目的消息传遍整个云城,如果能在这个跨国项目上掺一脚,那是再好不过。
众人将沈聿围在中间,一一给他敬酒,希望能和他说上几句。
大家都是冲沈聿来的,苏挽也插不上什么话,就悄悄地退了出来。
她出来时,看见周翊礼几人正在不远处,跟相熟的千金小姐公子哥聊天,无声地笑了笑,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前世她为了帮沈明轩拿项目,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应酬,这一世只想让自己轻松轻松,不想再那么累。
不想苏挽刚坐下,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礼貌地问道,“请问是苏挽苏大小姐吗?”
苏挽抬眼看向对方,五官端正,气质儒雅,是那种初次见面很容易心生好感的长相。
她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发现查无此人之后,礼貌笑道,“您是?”
中年男人见没找错人,顺势在对面坐了下来,也笑道,“魏书濂,我是萧家多年好友。”
“魏书濂?您是魏院士?”苏挽一脸诧异。
魏书濂微微一愣,“你知道我?”
苏挽缓缓笑了起来,语气敬重,“我国最大,全世界最长的云巅大桥就是您主持修建的,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魏书濂,h国最着名的土木工程学家,桥梁专家,在h国交通最落后时,向总统先生上书请求修建全国最大,全世界最长的云巅大桥。
大桥修建成功后,成为h国经济贸易的主干线,为h国的经济和交通发展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
只是现代社会飞速发展,h国的交通也越发便利,慢慢地,云巅大桥也不再作为主干线,但其历史作用不可磨灭。
而魏书濂的大名,也只变成了经济学历史书中薄薄的一页。
苏挽恰好读过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