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些家伙要是天天来,烦都被他们烦死。
见到顺子的手势,汤令先心中一惊:这小子好奇怪,难道嫌钱压手?
只见顺子收回手,继续说道:“贡钱一个月送一次就够了,没必要经常往这跑。”
黄宗启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感到震惊,这几个家伙凭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对这小子服服帖帖的?
汤令先、杨瑞山等人一人送上一千大洋。
见又有五千大洋进账,宋颀乐得合不拢嘴,连忙一一收下。
汤令先有些讨好地说道:“冯爷今日有事脱不开身,难得其他几位瓢把子今天有空,人也差不多到齐了,今天我来做东,大家中午好好喝两杯?”
他这是想趁着黄宗启在,好好表现一下,好让顺子在黄宗启面前更有面子。
顺子却在心里骂了一句,你个王八蛋汤令先,没看见老子有“贵客”在?好没眼色!
他拒绝道:“今日黄老板在这里,我们还有要事要谈,改日吧!”
顺子这么说,就有点逐客的意思了。
可汤令先偏偏装作听不懂,笑着说道:“总瓢把子跟黄老板关系这么好,以后咱们宗门的买卖可就好做多了!”
黄宗启道:“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法租界,我还是罩得住的!”
他脸上带笑,心里却在暗骂:你的人最好别落在巡捕房的手里,到时候就算你是一根擀面杖,老子也给你你刮下一层油来!
汤令先又没话找话寒暄了一会,见顺子脸色不虞,便道:
“李爷,不打搅您和黄老板正事,改日咱们兄弟几个再请您喝酒!”
送走了汤令先几人没多久,陈西文和陈洞天、许承光三人便到了。
许承光手里提着一个手提箱,一瘸一拐走到黄宗启面前,“老板,20万大洋的汇票。”
黄宗启指了指顺子,“交给他!”
许承光极不情愿地来到顺子面前,把箱子打开,里边都是花花绿绿的汇票。
“李爷,您清点一下。”
顺子瞄了一眼,对宋颀道:“小白狐儿,把钱收了!”
待宋颀收了钱,黄宗启脸色变得阴沉,对顺子道:“李来顺,我可以走了吗?”
顺子笑了笑,朝大门外挥了挥手,“黄老板,不吃饭就走,这让我怎么好意思?”
黄宗启袖子一甩,向外就走。
陈洞天和许承光一左一右,把黄宗启护在中间,陈西文在后面紧紧相随。
陈洞天和许承光腿都断过,医治好了之后腿虽有点瘸,但功夫底子还在,保护老板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俩的肩上。
四人出了申沪荣门总堂大门,却见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出现在面前。
与此同时,陈洞天和许承光突然感觉手里空了,他们搀扶着的黄宗启,不知何时又到了顺子手里。
两人不约而同把手伸向腰间,想要掏枪。
顺子拍了拍自己鼓起的腰间,“别掏了,都在这里。我跟黄老板说几句话,马上还给你们!”
他不等两人回应,挟着黄宗启便走回院子。
黄宗启被他像提小鸡一样,又给提了回去,不由怒火中烧。
这个家伙一点不讲江湖规矩,钱都收了,怎么还不放人?
“姓李的,我劝你识相点,真把我黄宗启当泥捏的?”
顺子笑道:“老黄你别生气,你也都看到你,在我面前,你的人根本就护不住你。”
“我想对付你,不管何时何地,都难不倒我。”
“所以我劝你一句,咱们两人的之前的恩怨到此一笔勾销。你要是敢打别的主意,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顺子起初说话时带着笑,却越说脸色越冰冷,让黄宗启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笑起来时那么人畜无害,冷下脸时眼神却会如此犀利。
黄宗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道:“李爷,你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做。”
多少年了,这还是黄宗启第一次向帮会的人服软,这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低声应了句,黄宗启快步往外走,竟看不出步履中的老迈。
等四人走出院子,顺子朝他们的背影喊道:“好坏总算相识一场,以后大家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黄宗启头也不回,上车后狠狠关上了车门。
他们走后,顺子跟陈泽道:“终于轻松了,咱们去国术馆那边吃饭!”
到雄风国术馆,顺子宋颀先是拜见了戴老爷子,然后跟大家一起吃饭,向众人通报,问题已经解决。
郑孝真笑道:“顺子,黄宗启怕是肺都气炸了吧?在申沪敢这么欺负他的,你是第一个。”
戴振雄看着顺子,眼角都是笑意,对这个年轻人,他太满意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道:“黄宗启这人一向以狠辣出名,还是不可大意。”
......
南市,黄甫江边,余家花园。
汤令先离开荣门总堂便来到这里,向余世通汇报情况。
“余老板,这事可真是怪了,你说黄宗启为什么会对李来顺那么好?”
汤令先把在顺子屋里所见所闻,详细向余世通叙述了一遍。
余世通道:“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怪,黄宗启怎么可能一个人在他那里?”
当天下午,余世通拨通了黄宗启的电话,“大哥,有些日子没见了,兄弟挺想你的。”
黄宗启心头一突,这个余世通消息倒是挺灵的,我这才刚回来,他就知道了。
听他话里那亲热劲,就感觉有些不正常,难道是打电话来看我笑话的?
黄宗启忍着心头的不快,应道:“最近出去玩了一段日子,散散心。”
余世通道:“小弟好久没见到大哥,想念的紧,明晚在佛陀街荣顺馆订了位置,咱们兄弟好好聚聚。”
还没等黄宗启答话,余世通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余世通又把电话打到了申沪荣门总堂。
听到是顺子接的电话,余世通道:“李爷,我听令先说,他们几个今天去拜访您了。真是可喜可贺,申沪荣门难得出现今天这样的好局面。”
顺子笑道:“他们几个有心了。”
余世通道:“令先说请你吃饭,刚好你有事。我在佛陀街荣顺馆订了明晚的位置,您可有时间赏个光?”
顺子道:“余老板这么给面子,我要是不去,可就是不识抬举了。”
他想知道,黄宗启前脚刚走,余世通就跳出来,究竟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