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这是用关东绺子黑话在提醒宋颀,对方绝对听不懂。
绺子多称呼手枪为喷子,很多不是道上的人也能听出个大概。
但是把枪称作旗子、花帽子、鸡蹄子,不是道上的人,绝对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烫了,就是受伤的意思。
他这是在提醒宋颀:对方有两个人有枪,不要被伤着了。
宋颀朝顺子挥了挥手:“你管好自己就行,不用管我!”
说完,他径直向后面的八个人走了过去。
距离最前面那人只有三步距离,宋颀仍不停步。
那人不由一惊,站定脚步,举起砍刀朝着宋颀肩头猛力砍下。
宋颀身子一侧,斜身欺进,一记肘锤,重重落在那人胸口。
在挂门有句老话,叫“宁挨十拳,不挨一肘”。
宋颀本来练的就是心意六合拳,外三合最讲究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
他只要一出肘,用的几乎就是全身之力。正常的练武之人,也未必能硬接他的全力一肘。
那名打手当即惨叫一声,身子倒飞出去几米。
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昏迷了过去。
后面的七人不由一怔,全都立住脚步,宋颀脚尖点地,从那带枪的两人身边一闪而过。
再回身时,宋颀手里已经多了两支枪牌撸子。
堵在前面的八人见宋颀突然持枪在手,不由神色大变。
四名带枪的打手,立即拔出枪。
还没等他们打开保险,便感觉一道身影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
等他们回过神来,发现手里已经空了。
而在他们对面,顺子不紧不慢,一脸轻松地把手枪一支一支插向腰间。
最后只留了一支拿在手上。
他缓缓打开保险,推子弹上膛,指了指身后宋颀那边,说道:
“你们也都看到了,跟你们动手,实在没多大意思。不想死的,把车挪开!”
“吓唬谁呢?老子不相信你真敢开枪!”
站在前面的一个打手,又朝前欺进两步。
“来呀,有种朝这打!”
见顺子没有开枪,这人越发嚣张,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顺子把手枪在手掌心转出一个枪花,冷冷说道:
“想死在我枪下,你还不配!”
不等话音落下,他抬手便是四枪,分别打中前面四人的左腿。
四人一阵错愕,随即噗通噗通倒在地上。
顺子看着剩下站着的四人,冷冷说道:
“我这枪里还有四颗子弹,不想跟他们一样躺下,老老实实把车挪到路边!”
他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之后,他忽然笑了,拍了拍自己腰间,自嘲道:
“怎么忘了这茬,这里枪多的是,你们想断一条腿还是两条腿,自己选。”
那四人看着顺子神色惊慌,却没有动。
在顺子身后,宋颀已经把八个人放倒了五个,还有三个人虽然站着,却已是鼻血长流。
宋颀每向前跨出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
顺子转身说道:“你在干啥?跳交谊舞呢?麻溜点,都放倒得了!”
他猛然爆出了一句关东话,留给这些打手回去禀报,也好让他们的主子好好猜猜。
宋颀不再磨叽,果断出手,把后边剩下的三人打倒在地。
回到顺子身边,他嘿嘿笑道:“哥,你现在咋变懒了?”
顺子扬了扬手里的枪,笑道:“有这玩意,谁还动手啊!”
宋颀:......
汽车里,孔鹤鸣问王元申道:
“老板,这两个家伙在关东经历了什么,面对这么多人怎么一点不怕?”
王老板笑道:“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猛虎,见到土鸡瓦狗,会害怕吗?”
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车窗外面,看着顺子和宋颀。
孔鹤鸣道:“有这几声枪响,估计我们的人很快就到了。”
王老板笑了笑:“用不上他们了,三秒钟之内,这些人就会把车移开。”
车子外面,顺子拿起枪朝其中一人指了指,骂道:
“咋啦,老子的话不好使?还是嫌自己腿太好使了?”
说着话,他毫无征兆又是一枪,打在那人腿上。
那人惨叫一声倒下,手里的砍刀扔在了一边。
顺子抬起枪,指向了旁边那人。
那人连忙举起手,朝顺子道:“好汉爷别开枪,我这就去挪车!”
这人转身回到车上,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却没发动引擎。
砰!
顺子右手微抬,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枪响过后,小汽车的挡风玻璃碎了。
刚才上车之人坐在驾驶位上,眉心炸开了一个血洞。
而在他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支枪牌撸子。
顺子朝宋颀努了努嘴,“去把车上搜一下,居然敢跟老子玩花样,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他们面前的三个打手全都吓傻了,这个家伙是真敢开枪。
后面被宋颀打倒的八人,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装死比站起来安全多了。
宋颀去把挡路的两辆车全都搜了,还真的又搜出两支手枪。
他把枪插到腰里,走回顺子身边,说道:“哥,你也装得差不多了,要不我来挪车!”
顺子对宋颀的话没有理会,而是把枪口指向了下一个打手。
那人没等顺子开口,便把车上的尸体拉下来,启动车子,挪到了路边。
剩下的两人立即把受伤倒地的几人挪到路边上,给孔鹤鸣的雪铁龙让出了道路。
顺子和宋颀飞快上车,顺子掏出怀表看了看,从第一声枪响到车子挪开,也就五分钟时间。
孔鹤鸣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向北冲了出去。
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顺子兄弟,路边这么黑,你是怎么看到那人在车里拿枪的?”
“他转身之前,眼神里就有杀气。我怎么可能不防着他?”
孔鹤鸣道:“可你下手也太快了,也不给我留点表现的机会!”
车子又向前开出一百多米,路边十数人正迎面飞奔过来。
因为车灯明亮,孔鹤鸣早已看清这些人都是斧子帮的兄弟。
他停下车,探出头说道:“抓紧撤,没事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巡捕就到,不要被他们抓住了!”
不等手下散去,孔鹤鸣开车向北上新闸桥,过苏州河,在淞北绕了两圈,开进了梅园别墅。
到别墅坐下之后,王元申笑道:
“顺子宋颀,多亏你们两位。不然我的江城之行,可能就泡汤了!”
顺子问道:“王老板,您这次去,还是为了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