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停下脚步,笑眯眯问道:“师娘,你说俺要还是不要?”
老张板着脸瞪了顺子一眼:“臭小子,滑头!”
你要是真想走,干嘛不跟在队伍中间?知道师娘会来巡察队伍,才故意这么走。
柳如烟懒得理会这些,朝顺子道:“废什么话!快跟小狐狸去保护你娘,就算出现什么意外,你两个就算扛,也要把你娘活着扛回来!”
“好嘞!”
顺子答应一声,和宋颀转身走向梨树沟方向。
“慢着!”
柳如烟开口叫住二人,追上几步说道:“还有那个钱满山,也不能让他出事。”
“师娘,保证完成任务。您和师父也要多多保重!”
在顺子心里,师父师娘和母亲这两头,哪一头他都放不下。
但目前的形势,自然是师娘这边更好一点。
而母亲那边存在许多不确定因素,让他更加放心不下。
见顺子迈步又要走,柳如烟怒道:“着什么急!”
她回身招了招手,“让穿山甲把他们那一杆子人手,全都带过来!”
片刻之后,杆头穿山甲领着二十名兄弟赶到。
“大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吕永年问道。
柳如烟道:“他们两个地形不熟,你带人跟着过去,负责给他们带路。”
吕永年感到有些奇怪,问道:“带个路哪能需要这么多人?俺一个人去不就够了?”
柳如烟微笑着眯起眼睛,看着吕永年,“穿山甲,行啊,真把自己当副将了?”
吕永年见大当家的笑容不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果然,下一秒柳如烟脸色一变,怒道:“万一你半路嗝屁了咋办?少废话,带上你的人,滚蛋!”
吕永年不再说话,带着二十多名兄弟,领着顺子和宋颀前往梨树沟方向。
有了穿山甲带路,一路十分顺畅。
走出十几里地山路,翻过大石砬子,下面就是梨树沟。
在梨树沟东头的密林里,远远就能看见有人在活动。
顺子对宋颀道:“那边应该就是关东抗倭义勇军的人了。”
宋颀也已经看见,不断有人向梨树沟东头的树林靠近。
穿山甲道:“我过去看看!”
说完话,他已经藏身到乱石丛中,慢慢向那边靠近。
虽说已经被提拔为杆头子,但他独来独往惯了,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过了一会,穿山甲返回,向顺子和宋颀说道:“你们没看错,李政委和钱参谋长都在那片林子里。”
顺子点点头,“走,咱们现在过去。”
穿山甲看着顺子,趴在乱石边上没有动,腆着脸笑道:
“顺子兄弟,你那啥玩意斗篷,还有么?”
顺子有些疑惑,仅有的一件土黄色的,已经给了他,怎么还要?
见顺子有些犹豫,穿山甲笑道:“那啥,俺那件被二当家的媳妇抢了去,俺也不敢要回来。”
“那你是不敢!”宋颀在一旁笑道。
就徐青梅那脾气,柳承道都得让着三分。
只有大当家的一个人,能在她面前说一不二。
宋颀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背包里把土黄色斗篷拿了出来,扔给穿山甲。
“吕大哥,拿着,俺背的东西多,挺沉的。”
穿山甲接过斗篷,对二人道:“你们俩先过去,俺到外围转悠转悠,这些人从鬼子封锁的村子过来,俺不放心。”
有了这件东西在手,吕永年藏身要方便多了。但他的话,引起了顺子和宋颀的警觉。
一下子有几百人要过来,弄不好就会有人被鬼子跟踪。
再往坏一点的地方想,要是有人变节,故意给鬼子带路,问题可就大了。
顺子说道:“发现异常,立即回来跟政委和参谋长汇报。”
宋颀道:“跟踪的人可没有木村敏夫好搞,不要冲动。”
穿山甲点点头,说道:“大队人马要紧,俺知道轻重。”
交代完吕永年,顺子和宋颀立即赶往梨树沟东头林子。
刚到林子外边,便被站岗的罗铁牛拦下。
宋颀笑道:“铁牛哥,还想挨揍?”
罗铁牛笑道:“政委下了严令,所有队伍之外的人,不准靠近。”
宋颀反问道:“那咱们算什么人?”
顺子则板着脸说道:“哪来这么多废话?带咱们去见政委!”
见到李昭水后,顺子说道:“妈,师娘派我和宋颀来保护你和参谋长。”
“黑风岭的这些兄弟,都是师娘派来给咱们带路的。”
钱满山在一旁满脸感激,“大当家的真是仁义,咱们对这一带还真不熟悉。这样一来,心里踏实多了。”
一直到夜幕降临,义勇军的队员陆陆续续返回了两百多人。
路近的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还有一些路远的,还在不断有人赶来。
但来人的数量,远远赶不上预期。
钱满山说道:“政委,之前的几仗,咱们牺牲了不少队员,有人开小差,估计回不来那么多了。”
他们的队员,很多都是骨干从自己村里带出去的。
一旦死了人,这些骨干回村根本没法向人家家里人交待。
虽然不断有人加入队伍,但脱离队伍,依然是家常便饭。
李昭水情绪有些低落,说道:“是我思想工作没做到位,咱们再等一会,能来多少是多少吧!”
她刚来时间不长,党组织还没有建设完善,这种状况一时之间难以彻底改变,只能慢慢来。
众人吃了干粮,又在林子里等了两个小时,又回来了将近一百人。
距离老张所说的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左右,李昭水决定再等一等。
这个时候,穿山甲急匆匆地赶来了。
“政委,参谋长,俺有话跟顺子和宋颀两位兄弟说。”
见他这副神色,顺子就知道情况不妙。
两人把穿山甲拉到一边,顺子低声问道:“吕大哥,什么情况,快说!”
穿山甲道:“俺潜伏在梨树沟村子里,发现有几人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然后只有一人进了这片林子。”
“再后来,俺在进入林子的沿路,看到树皮上有新割的印子,隔不多远便有一个,肯定是有人留下的记号。”
宋颀问道:“那怎么办?”
“别着急,俺已经把记号破坏,引向了林子北边。”
顺子听完,立即回身对李昭水道:“妈,不能等了,情况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