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说话,张大贵也彻底慌了神。
很快,几个衙役强行将他按趴在地上,露出受刑的部位,张大贵不停地挣扎,也不停地求饶,但现场的所有人都对他的求饶无动于衷。
啪!!
水火棍重重地落下,发出一道沉重的声响。
“啊!!!!”剧烈的痛苦让张大贵大叫了出来,浑身不断颤栗,脸色也瞬间惨白。
然而他的痛苦并没有换来衙役的怜悯,冰冷的刑杖再次落在上次受刑的部位。
疼痛叠加,让张大贵当场惨叫了出声。
“不——啊啊啊!!”张大贵奋力地挣扎,但如何也挣扎不了,被几个衙役死死得禁锢在地上。
由于太过痛苦,张大贵便不断地扭动着臀部,妄图逃避这些刑责,但每一次刑仗落下,都实实地打在受刑的部位,让他挣脱不可,只能受着这残忍的酷刑。
刑杖一棍一棍落下,张大贵一声声惨叫。
整个公堂,所有人皆保持沉默,只有棍子的呼啸声、击落在身体上的击打声,以及张大贵的惨叫声。
渐渐地,他的臀部渗出鲜血,点点鲜血晕染了他身上的衣裳,看上去血腥却又凄惨。
凄厉的惨叫声变成了呜咽声,王大贵脸上泪水纵横,一双眼睛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最后一杖落下,张大贵发出了一道凄惨无比的哀鸣声,衙役也不再禁锢他,他痛地整个人在地上蜷曲了起来。
“神灵,三十杖已毕。”
谢琅神色不变,微微点头,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不断抽搐的张大贵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今日这点痛苦就受不住了,那你往后可怎么办?要知道,今日的痛苦可还刚开始。”
“等下自己爬回家。”谢琅轻蔑地看着狼狈至极的张大贵:“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逃走,不然我保证,你的痛苦会是你父亲的百倍之上。”
然后不再看还在颤栗不停的张大贵,气定神闲地走下了公堂,前面的人群自觉为她让开了一条道。
后面的县令等人在恭送她,江梨和林大丫看着谢琅的走来,眼中饱含着泪水。
“娘……”千言万语,尽浓缩在这一声‘娘’上。
“时候不早了,回家吧。”
谢琅打断了她们二人的施法,先行往前面走去。
身后的二人愣了一下,接着擦拭了眼角的泪水,跟了上去。
张大贵面露痛苦,泪水蒙上了双眼,看着谢琅三人的背影,只觉得刺眼无比。
回到家中,饭桌上。
今日的晚餐是由江梨做的,菜品丰盛,色香味俱全。
谢琅拿起一块肉放进口中细细品尝,对着坐在对面还是很紧张忐忑的林大丫问道:“对于名字,你有什么想法?”
名字,承载着父母对于子女的期望,也是一个人一生的印记,它将伴随着人的一生,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这个人,你会不自觉得往名字的寓意去发展,去成长。
张桂花和林铁牛二人本就不期待林大丫的降生,还将她当成赔钱货看待,自然不会花费心思给一个迟早要卖出去的女儿取名,大丫不算一个正式的名字,就是对于大女儿的称谓罢了。
而现在,林大丫身为她的女儿,岂能继续使用林大丫这个名字?
“娘……娘我……”林大丫此时换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听见谢琅的问话,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吐出一句:“娘,还是你取吧。”
林大丫终究还是很紧张,她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也第一次被人关心,想到这里她就不禁鼻子一酸,眼泪不停地落了下来。
江梨见到就袖口里面拿出手帕擦干林大丫的眼泪。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你往后便叫林嘉树吧。”
谢琅看着林大丫缓缓说道,林大丫前半生受尽苦楚,身不由己,希望她往后能与橘树一般,坚毅不拔,受命不迁,尽管受到再大的挫折也不改其志。
“谢谢娘,谢谢娘,我有名字了,我往后就叫林嘉树了。”林嘉树不知道她名字的含义,但也能感受到谢琅对她的期望,不禁含泪地向着谢琅表达谢意,整个人也变得更有活力。
谢琅没有说完,只是微微点头。
待晚饭吃完后,林大贵也从衙门爬了回来。
他整个人很是狼狈,身上沾满了灰尘,头发凌乱不堪,身后还不断流淌着鲜血,看起来很是凄惨。
一路上,路过的人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还在背后小声议论,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若是以往,他早就一个拳头揍了过去,但是现在,他连站着都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像蛆虫一样爬行。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离谢琅,但是他陡然发现,他身上无半点财物,求助于其他人,由于谢琅的缘故,那些人根本就不敢接近自己。
他为了不死在外头,还是爬回来了。
“肚子饿,想要吃饭?”谢琅看着狼狈不堪的林大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大贵眼中满是恐惧,他想到了昨晚被谢琅拿漏斗灌食物的场景,点头而又摇头,今天谢琅不会又那样吧!
然而,谢琅只是轻笑地说:“我记得,家里之前不是养了几只猪吗?猪槽里面应该还有一些食物,你要是去的够快,没准还能从猪口中抢到吃的。”
“对了,你今晚也不必进屋了,和猪睡在一起吧。”
说完,谢琅就将林大贵扔出了大门,‘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
只留下林大贵一人在外面狼狈地吹着寒风。
臀部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黑乎乎的一大片,由于没有处理,看上去还是一片血糊,令人感到不适。
一动就火辣辣地痛,再加上肚子的饥饿,以及寒风的吹袭,让林大贵满是绝望。
很快,万分痛苦的林大贵就这么昏倒在了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