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面色沉重的从执法堂出来。
具体的情况他已从赵不同那知晓了。
赵不同坚信自己绝不会杀害他哥,并笃定是这一切肯定是柳修竹干的。
因为他就是被柳修竹的杂役所引去河玉池的。
商时序自然也是信他的。
他让赵不同放心,他定会帮他,委屈他再等等。
可赵不同却说不必为他费心思了。
明日他便会被交到段峰主手中,结局已定。
让商时序把精力放在救叶惊秋身上,她可还在等着他们去救呢!
至于他,只求商时序日后能替他们兄弟二人报仇,如此他死也瞑目了。
商时序抬眸望着有些暗沉下来的天,心下一痛。
这才过了多久?
便已物是人非。
从前最是怕死的赵师兄,如今竟甘愿赴死。
商时序知道,即使赵不同嘴上说着不是他杀了他哥,可心中依然认定是因为他,才导致他哥被害死的。
所以他再无求生欲。
可在商时序心中,是非对错自有衡量。
赵师兄也不过是这场阴谋中的受害者罢了,不该为此赔上性命。
真正应该赔罪的,是那幕后真凶。
救赵师兄一事,他在回来的路上便已有所安排,想来很快消息便会传回来。
而叶师妹,必然还在雪梅院中!
明日,便是最好的时机。
*
天刚破晓,南华仙宗的山门前,忽然来了不少客人。
“禀宗主,各大仙门掌教前来拜访。”
闻此消息,柳君昊十分诧异。
这无缘无故的,各大仙门的掌教前来为了何事?
想了想他道:“将人请到大殿中去,再将少宗主、各峰峰主和各堂主事的长老们一道传来会客。”
“是。”
南华仙宗的宗门大殿,再一次气氛严肃。
柳君昊率领众人缓缓而来。
本着来者是客,笑面相迎,不想却遭到冷遇。
各大仙门的掌教,脸色可算不上是好看。
看来这是来寻事的。
柳君昊判断道。
众人落座。
柳君昊收起笑意,面色沉静道:“不知诸位前来,所为何事啊?”
白凤阁阁主出头道:“柳宗主,如今外界皆传你们南华仙宗大肆残害凡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长此以往,仙门声誉受损,我等还如何统御一众仙门?”
“是啊柳宗主,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没错,必须给个交代!”数人附和,直指南华仙宗。
“一派胡言!”柳君昊动怒。
他们南华仙宗行得正坐得直,岂容他们污蔑?
身旁跟着的柳修竹,眼角余光暗暗瞥向端坐着的鹤云。
他那好徒弟,倒有些本事。
竟这么快就翻出了此事。
那群废物,还真是抬举他们了。
也罢,预期虽有所偏离,但谋划仍可以继续。
他耐着性子,静观着这场商时序送给他的,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戏。
眼角的那颗泪痣,伴随着看透一切的目光,微微扬起。
“胡言?”白凤阁阁主冷讽:“哼,我们可有人证!”说着给自家弟子使了个眼色。
随后,一人被押了上来。
这人先是抬头看了看上首的柳君昊,然后又咽了咽喉,看了眼四周坐着的各大仙门掌教。
最后在白凤阁阁主怒瞪的眼神下,开始阐述身份:“在、在下福英城城主,邹华荣拜、拜见柳宗主。”
福英城?
听到这熟悉的名字,靳长老心下一跳,不自觉看向柳君昊处。
柳修竹一脸平静,看不出什么。
反倒是柳君昊似是想了起来。
这福英城,不正是当时叶惊秋三人所上报的凡人失踪事件中,所提及的小城吗?
万万没想到,那时搁浅的事竟还有今天。
柳君昊沉声道:“本宗主记得你。之前本派弟子曾到福英城帮忙探寻过凡人失踪一事,可对?”
邹华荣看了看各大仙门掌教,心虚道:“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你——”被打的措手不及的白凤阁阁主气的想要动手。
这家伙居然半分未曾提及,害的他刚占据到的气势瞬间便落至下乘!
“白兄,稍安勿躁。”太虚宫宫主瞥了他一眼道。
夺回有利局面的柳君昊,沉下去的心又浮上来了些。
他反问道:“白阁主,事情未问清楚,便上门质问。本宗主倒要问问你,究竟是何意?”
白凤阁阁主按下冲动,继续道:“柳宗主,话还没问完,何必急着给我定罪。”
“白阁主这话未免有失偏颇了吧?”柳君昊反驳道:“可是尔等一上来便给我们南华仙宗定了罪,怎么——”
“忘了?”轻飘飘的二字却带着第一仙门的威慑,压的白凤阁阁主的气焰再次降去不少。
“柳兄莫恼,我等也是为仙门着想。”眼见着自个这方接连被打压,太虚宫宫主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不若听此人把话说完,再议此事,如何?”
位居仙门第二的太虚宫的面子还是得给的,柳君昊摆了摆手示意邹华荣继续。
邹华荣诚惶诚恐道:“其实这凡人失踪一事,是我们这些城主所做的。”
“不过我们都是受仙宗的指示做的,在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柳宗主,您可不能置我于不顾啊!”和盘托出后,恐惧不已的他连忙向柳君昊发起求助。
“放肆!谁让你来如此污蔑我们南华仙宗的?”如此脏水泼下,柳君昊岂能不震怒?
眼中杀意尽现。
他苦心经营的南华仙宗,焉能容得这等贼子肆意污蔑?
求生欲爆棚的邹华荣忙掏出留影石自证。
影光一闪,赫然是他与南华仙宗执法堂弟子的接头画面。
影像中,邹华荣毕恭毕敬的将抓捕到的凡人尽数交给执法堂弟子。且不断讨好,企图得到南华仙宗更多的嘉奖。
那名执法堂弟子很是受用,直言道只要他好好替宗门办事,好处自是少不了他的。
望见这幕,南华仙宗的众人面色一变。
竟然真是他们宗门的弟子?
峰主们和长老们连忙向柳君昊和执法堂郁良长老看去,想要寻求答案。
毕竟这执法堂历来只听命于宗主一脉,堂内弟子更是忠心耿耿,绝无私自行事的可能。
白凤阁阁主那被打压下去的气焰更是再次兴起,“柳宗主这下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