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马车到达医馆时,刚好撞见房东来收租。苏乐然和徐时安携手走入医馆时,里面一个病人都没有。
只见掌柜对一个汉子苦苦地哀求道:“刘管事,我们医馆每个月都按时交租金。您可不能说收铺子就收铺子。我们这间医馆在这里开了差不多有十年,您突然叫我们搬,我们也不知道搬去哪里呀。”
刘管事也一脸为难,他也是个打工的,做不了主。东家要涨租金,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刘管事就事论事地说:“掌柜的,你自个也清楚我们这条街的生意有多好。这个铺子随便租给谁,租金都不愁。我们东家说了,如果你们想继续租,那么就要付出相应的租金。”
苏乐然点点头。十年不涨租的房东,确实少见。根据她多年的租房经验,三年不涨租的房东已经极其有良心。十年不涨租的房东根本不存在。
见话已经带到,刘管事摇摇头打算离开,“你们先商量商量,我先走了。要是你们同意按新的租金缴纳,我跟东家说一声。”
刘管事转身就要走,正好跟苏乐然打个照面。他一脸震惊,夫人怎么来了。难道是嫌他办事不利。
苏乐然心想,她怎么觉得这个刘管事看起来有点面熟。
刘管事率先反应过来,他朝苏乐然和徐时安做拱行礼:“永安街管事刘永,见过侯爷、夫人。”
徐时安的神色不变,他虽然不管家,但记得自己家在永安街是有几间铺子不是难事。苏乐然是一点心思都没有花在这上面。她不是最爱钱了吗?
徐时安皮笑肉不笑的说:“真巧,刘管事。”
苏乐然盯着刘管事的脸看了许久,后知后觉地想起在晨会上见过他。“这个铺子是我们家的?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世界真是小。不,应该说有钱人的世界,苏乐然还没有习惯。像徐家这么低调的家庭都有这样的实力,那其他的世家不是更夸张。
刘管事松了一口气,苏乐然不是来兴师问罪就行。
徐时安无奈地敲了一下苏乐然的脑袋,但手上根本没有用力。王氏将管家之权交不出去的事情,他听说了一些。只道是苏乐然贪玩。想着她的年纪小,管家的事情可以慢慢学,他也由着她。
只是,听到苏乐然对徐家的产业一无所知,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母亲叫你管家,你不愿意管,连自己家的铺子都不知道。”
苏乐然摸着头,心想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待在这里多久,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在管理这些俗事。她只想在未知的时间里,做喜欢的事情。这些事情当然不能跟徐时安说。
她盯着徐时安,气鼓鼓地说:“你小心把我敲傻了。我就看了一次账簿,哪会有人一下子记得这么多商铺。”
徐时安扫了苏乐然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我不管家也知道这些。”
掌柜看到苏乐然时,愣了一下,想起上次苏乐然也来过。毕竟那次闹了一个大乌龙,让人印象深刻。没有想到苏乐然还是东家,真是巧。
看到苏乐然是个好拿捏的主,掌柜忙道:“夫人,求求你。宽容一段时日,我一定凑够租金交齐。”
苏乐然认认真真地观察这间医馆,大概一百五十平方。这条街的商铺不是卖胭脂,就是卖布料,位于街角的这间铺子拿来开医馆确实有点浪费。想到这,她柔声道:“掌柜,母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调整租金。您不妨再考虑一下。我跟母亲说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你去找新的铺子。”
我真是个有良心的房东,苏乐然心想。
掌柜没有想到苏乐然会这样说,他求救的看着徐时安:“大人,医馆虽然盈利不多,但租金一直没有拖欠过。我们开这间医馆,没有想着要赚钱。只是想要将所学的知识回馈给街坊乡亲。求求大人宽容。”
苏乐然挑着眉毛看徐时安。
徐时安朝苏乐然的方向丢了个眼刀。“她做主就行。”
苏乐然扶额叹气。
掌柜转头对苏乐然赔着笑:“夫人,您也看到,我们医馆的盈利并不理想。我们也知道之前的租金确实少了点,别的商铺都有意见了。要不让您涨得少一点。”
王氏定的租金,她怎么敢调价。苏乐然差点没有指着掌柜说,你看我傻吗?
多说无益,苏乐然突然问道:“请问王大夫在吗?我想让他帮我看一看。”
掌柜面露难色:“上次为您诊脉的王大夫吗?他上山采药去了。”
苏乐然也不纠结 :“那你给我安排另外一位大夫诊脉吧。”
掌柜殷切地说:“那就让小人为夫人诊脉。”
苏乐然赶紧退后一步。上次王大夫训斥掌柜的话还犹言在耳,说掌柜学艺不精。她怎么可能让他诊脉。
掌柜露出受伤的神情,丧着脸说:“夫人,您也看到我们的这间小医馆根本没有什么生意。加上我们老头又喜欢收留无家可归的小孩,真的入不敷出。所以其他的大夫都离开了。现在我们医馆只剩下老头。。。王大夫。”
苏乐然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容易心软。尤其是对长得好看的人心软。掌柜长得还不错,按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就是帅气的叔叔。她心想自己也没有什么病,让他看看就看看。
“行吧!让你练练手。”
徐时安不满地皱着眉头。
苏乐然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掌柜的鼻子皱了一下,将手指放在苏乐然的脉搏处,露出微妙的表情。
苏乐然这下提起精神。“看起来有模有样。你看出什么了?”
掌柜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小人想请教夫人一个问题,平日里,夫人有没有觉得精神不济,力不从心。”
苏乐然果断地摇摇头。“从来没有过。难道我该有吗?”
突然,苏乐然后知后觉地想起李新尔说过中过圣毒的人会神经衰弱,熬过之后会百毒不侵。她一把抓住掌柜的左手问道:“你和苗疆有什么关系。”
见苏乐然是这样的反应,掌柜就知道他说对了。他一脸惊喜,脱口而出道:“你果真身中圣毒。”
徐时安一把抓住掌柜的右手,威胁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夫人怎么了。”
掌柜只觉得他的右手差点没有被徐时安捏碎。他忙道:“大人,我只是说出诊脉的结论。毒并不是我下的呀。”
“徐阳!关门。”
守在门口的徐阳立即将医馆的门合上,守在外面。
掌柜欲哭无泪。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来医馆买药看病,这下直接关门了。“大人,夫人,高抬贵手。律法并没有说苗疆的人不能在这讨生活呀。小人不知道哪里冒犯,请贵人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