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然朝徐时安扮了个鬼脸,表示她已经很不耐烦了。
他的女人真可爱!
徐时安忍住嘴角的笑意,对朱焕严肃的说道:“朱焕小王爷,如果我说,宁王妃是替宁王顶罪,你会相信我吗?”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屋外的婢女走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为了方便他们谈话,方容容将下人都打发到屋外。苏乐然起初就觉得这点距离对拦截声音没有用。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实在是太安静了,苏乐然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徐时安朝她摇摇头后,便拿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茶。
苏乐然也想有样学样。迎上朱焕不安的目光时,她立马破功。
她清楚沉不住气的人成不了大事,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自己的女儿,朱焕的母亲,真的有这么大的能耐,这么大的野心,将自己的夫君推上皇位。”
宁王妃胡韵儿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人发现。
苏乐然并不相信,自己父母的死跟她没有关系。为了铲除掉夫君的心头好,宁王妃有杀害亲姐妹的动机。
方容容怒道:“你们是想干什么?我们已经失去一位女儿,难道还要搭上朱焕这个外孙吗?”
苏乐然反驳道:“难道你天真的觉得宁王妃顶罪之后,宁王就会作罢。他筹谋多年,难道会因为一个女人得牺牲就停止计划。就连你们的女儿也像我承认,宁王向她承诺,如果事成,就会封朱焕为太子。”
胡惟喝道:“荒唐!这是你们的猜测!这不可能。”
苏乐然一点都不惧怕:“你觉得荒唐,那是因为你的良心未泯。可是朱恒,我不觉得他有良心。丞相府在收到宁王的休书时,还没有认清楚吗?”
朱焕失声道:“什么!我父亲休了母亲。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胡惟和方容容一脸悲痛。女儿被休的羞辱,丞相府不会忘记。
然而大人的纷纷扰扰不能影响下一辈。总不能让朱焕去恨他的父亲吧。
徐时安搂着苏乐然道:“我夫人说得没有错!还有一点,我想告知你们,乐然的父母亲都死于非命。她的母亲方锦茵在死前查明毒害她的人来自宁王府。”
胡惟捂着胸口,痛苦道:“此话当真,锦茵不是因病去世吗?”
他派出去的人告诉他说胡锦茵是因病去世。他伤心之余并没有多想。
方容容道:“方锦茵既然不愿意姓胡,那她跟我们丞相府就没有半点关系。”
听到方容容这样的言语,朱焕感到寒心。锦茵姨母虽然不是外祖母亲生,但也是胡家人。外祖母为何容不下一个弱女子。
他恳求道:“外祖母,不得胡说。”
苏乐然看到母亲的死并没有让这些人有多悲愤,她心中厌恶又多了几分。
可笑的家人!难怪方锦茵要逃离。
苏乐然立马装出痛彻心扉的样子说道:“这是母亲亲自查出来的事情。父亲也是因为如此,才丧失求生的意志。你们不想为她报仇,我会报。”
朱焕幼时便经常在外祖父这里听过“锦茵”这个名字。结合胡惟的反应,朱焕十分确定的说道:“你是我的表姐!”
苏乐然如诉如泣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是你的姐姐。朱焕弟弟。”
她不喜欢胡家人,但是对这个表弟喜爱得紧。“来!叫声姐姐听听!”
徐时安侧目而视。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方容容激动地说:“不许!我不许你认这个姐姐。”
苏乐然立马冷脸道:“老夫人,我比朱焕大上几个月。于情于理,他唤我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吧!初次见面,你为何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还是说,你不喜的只是我这张脸,我这张跟母亲一模一样的脸蛋。”
苏乐然越说越块,声音越来越大,气势十足。
方容容出身名门世家,一直受人尊敬,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指责过。她转向胡惟气愤的说道:“老爷,你就让这些小辈指责你的夫人。你的威严何在。”
徐时安
胡惟挣扎着起身:“我要亲自去见见那个不孝女。说不醒她,我便要打醒她。”
他以为他是谁?以前不好好教育女儿,现在才来后悔有什么用。子不教,父之过。不知道读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苏乐然毫不留情的点破道:“你去有什么用!在她的心里,除了朱恒,就只有朱焕。只有朱焕才能说服她。她是想以命换命,保住朱焕的名声地位。”
朱焕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事实竟是如此。他的母亲居然是为了这种事情替父亲顶罪。难怪他去死牢见母亲,母亲都朝他大声训斥。他早该想到母亲的苦心。
他失声痛哭:“母亲!孩儿不孝。”
胡惟和方容容也悲从中来,抱头痛哭。
世人啊!不痛在自己的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痛。
见到苏乐然流眼泪,徐时安心疼得不行。他拿出手帕帮她擦拭,却被她用手拨开。
苏乐然擦干眼角的几滴眼泪,表示她没有关系。
徐时安宠溺地笑了笑。他将视线投向胡惟时,眼里已经没有笑意。
他冷漠的说:“丞相见多识广,应该听说过,有一种人,他得不到的东西就想要毁掉。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以后会善待朱焕吗?”
虽然父亲做的事情一直瞒着母亲和他,但他也清楚自己的父亲不甘于王爷之位。
对于他这个亲生的儿子,朱恒也不甚关心。这一次,他离家多日躲在丞相府,做为父亲的朱恒也一如既往,对他不闻不问。
表姐说得对,绝不能让母亲为这样的男人失去性命。
朱焕下定决心道:“我愿意帮你们,你们想要我怎么做?”
苏乐然不假辞色道:“此言差矣!你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帮你的母亲,帮你自己。”
朱焕面露羞愧:“朱焕知错!谢姐姐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