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过了12点我们还有一整天的时间探查，礼拜日想想都知道会出事。”
祁耀同两个人说道。
锦玉正在把领回来的肉给销毁，知道对方这话是跟自己说的。
“这是我们小队的特殊联络工具，麻烦你带上这个找一下樊正义，”
对方递过来的是一枚勋章，后面刻着字母和编号，对应祁耀的身份，忒弥斯的人都有。
“我去地下通道检查，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些在意的，伊一你就留在这里吧，防止有人突袭暴露。”
那个小女孩虽然说了不会上来，但是万一呢？
伊一自身战斗力不够，全得依赖各种各样的道具弥补，那些东西大多数动静都太大了，不适合用。
他对祁耀安排没有异议，他就留在房子里看着这两个小孩吧。
祁耀打算离开时，那个小孩一下子放下了画笔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对方。
“出门一趟，乖乖待在这里。”
拍了拍小孩哥的脑袋，祁耀从阳台翻出去了。
两人都离开后伊一见到那孩子还有些怕他，
“他们都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伊一看见那个孩子。
“我...也想要翅膀。”
那羡慕的眼神做不得假，伊一算是发现了这里的小孩都很聪明早熟。
他注意到那个小孩子手一直在摸着屁股下面，一直在调整位置。
这个房间他之前都检查的差不多了，女主人的东西基本上都清掉了，仅能从装修上看出是位女主人。
他走到吊床旁边，手指在床垫从上往下，指尖陷进去了一截。
把手往前伸，伸进了夹层里，指尖触摸到了金属丝，
他将其勾住拽了出来，
一本小册子...
这种铁线一圈一圈勾住书页的笔记本，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人类使用的了。
书的封面是褐色的，色调明亮温暖。
他翻开查看里面的内容，都是一些学习笔记，偶尔夹杂着几句吐槽。
「老实说，宫廷设计师这个职位一直空着，师傅也不多争取一下，」
「真奇怪，陛下难道都不穿衣服的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好。」
...
「怀孕了，感觉头脑都变烦躁了，师傅让我回家冷静，别把焦虑传染给其他天人。」
后面本子里的话都是些日常吐槽，没有孩子的父亲出场，可能在这种学术笔记上留下来记录不合适。
「小莉芙身体不好，原来是我害的，我害了她们...」
往后没有记录了。
伊一对比纸张的新旧，还有墨水浸入的深浅，留下这句话已经有好一段时日了。
......
祁耀平稳落地拍了拍手，现在有两个方向可以选择，有一处是往城里面走的，另外一边是往边缘走，也就是他之前待着的那个地方。
说实话都很危险。
下水道的气味并不算太难闻，比一般城市的河道还要干净。
最重要的是里面没有那些随处可见的小生命，完全死迹。
再怎么样也是有正常人生活城市的下水道，居然能做到完全治理，不得不说下了一番功夫。
他选择好了方向沿着通道走，顺便拿出纸，记住转向方位。
天人都是离开地面飞行的，除了偶尔有水流汇入地下河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火种照亮阴暗的地方，他来到某一处拐角发现了一处大水池。
火焰悬浮在水池上方，
这是...
还算干净的水里面有一团突兀的东西，从包里拿出飞檐用的钩爪，直接发射了出去。
那东西已经被泡的很软了，一下子就被抓裂开了，许多白红色的东西翻涌起来。
一团被泡烂的肉。
水面漂浮起气泡，臭味飘散在了空气中，这才稍微符合了点下水道的氛围。
这种腐烂程度，而且还沉在水底...
祁耀作为专业人士，处理过不少刑事案件，他看见了一块疑似头骨的东西。
“刚出生的胎儿...”
就这样身上绑上了沉重的东西，投入了水中，在下水道的水池中腐烂了。
犯人也不怕被发现吗？
祁耀突然有了一件想确认的事，
把自己的外套脱掉，做好了身体上的防护，走入了被搅混的水中。
他伸出手摸索着水中的骨头在水中甩了甩，把上面连接的腐肉给去除。
忙活了好一会他把那些骨头全部带回了岸边，放在地上。
完整的人类骸骨没有缺少，更没有多部件。
拼接了大致的形状，剩下的就没有必要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类婴儿，
他说了声抱歉，点起了烈火将已经湿透到骨髓里的烂骨骼烧毁，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是谁把这样一个孩子扔在这里...
这个水池旁边除了他走出来的通道，还有另外三条分叉。
应该叫白泽的那些家伙来算算看，他到现在都还以为伊一两人是白泽的，也明白那两位没有这种能力。
火焰燃烧过后，除了灰烬之外还露出了一样物品，他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那是一条长长的铆钉，它在那堆骨头消失之后出现在骨灰上，
不用怀疑，这就是凶器，被牢牢的钉在了骨骼里面。
“像是建材用的钉子，”
尽管上面多加了一些花纹，提升美感和艺术性，但这个副本里面的所有零件小东西身上不都带有设计吗？
把这枚长长的铆钉收好，祁耀在地图上做下了标记。
嗡——
巨大的回响，突然之间在下水道之中扩散开来。
祁耀感受声浪过后，全身的气血都在翻涌，差点血管爆炸。
声音是从城市深处的方向传来的，开启了第一声之后声浪就开始了连发。
有了第一次的准备，祁耀念完咒语召唤出一堵火墙，将整个通道封锁住，阻拦了声波的扩散。
还是有不少的声浪冲击到他的身体上，得撤离...
......
“第四小调区出现堵塞，就近回声官前往排查。”
一道指令在回声官之中传开，同样的，消息就那么流动到了另外一伙玩家手上。
......
“第四小调区，距离我们这里也不算远吧，那两家伙不方便动身，我们过去找点乐子。”
方安雅看着通讯设备里面的信息，很多副本这些设备都信号接收不良，只能靠某些玩家的特殊天赋和道具进行联系。
“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请我们入局的一环。”
“不是吧~这么聪明的吗~”
“至少知道他们在大致的方位了，主动权可在我们手上。”
......
锦玉拿着勋章在城里面随意逛街，他的运气很好，没有遇到那些特别严的回声官，偶尔看到他的都自动忽略过去了。
“刚刚是不是有信号了？”
锦玉感觉不是自己看走眼了，找了个隐蔽一点的角落仔细翻查。
“很漂亮的东西能卖给我吗？”
一道声音突然插入，锦玉身体都抖了一下，手上的勋章差点摔下去。
他一边后退一边回头，然后看到了一只小犀牛。
很小巧的一只黑犀牛，和猪仔差不多大小，背上顶着一对小翅膀。
“你在和我说话吗？”
“对啊，也没有别人吧？”小犀牛左右看了看。
“不好意思，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不能卖给你，而且这也不是我的，我只是暂时保管。”
“那方便带我去见他的主人吗？我会和他亲自谈价的。”
小犀牛显然不肯罢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得先问问他有没有空，”
“这样啊，那好吧，刚好我还得去王宫一趟，你留下个联系方式，我再过去找你吧。”
王宫？
从那些天人的态度看，这里地位高的家伙，第一点就是翅膀的数量，第二点就是人形的外貌。
他一个兽形能去皇宫，而且还是黑色的，锦玉一下子就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不一般。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啊，因为这个东西的主人大概率是不会卖的，我就问问。”
“因为你那个东西风格很特别，我的主人也有不少那种类型的东西，他应该是喜欢的，我想给他收集一些。”
这种类型？
那枚勋章可是忒弥斯成员的定制身份牌，工艺还有制式都有相应的红色精神。
应该是巧合吧...
“别着急拒绝嘛，先聊过才能知道，我可以给出很多这里的人都拿不出的东西哦。”
“这里...”
小犀牛有些意外，“唉？我以为城里的天人都知道我们这些黑色的都是从林子里出来的呢。”
顷之国有两片划分整齐的区域，一半永远白昼，一半永远白夜，
居然遇到了从森林那边来的人，而且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运气又一次发挥了它的作用。
“你们城里人都想着艺术创新嘛，但大家都是一个样的，怎么能超过别人，我可以给你很多不同的材料哦，木头，矿石，或者森林里的其他特产。”
小犀牛的话对于一般天人来说绝对称得上诱惑，城里的天人可不会到那片森林里去。
他们也不待见从森林里面飞出来的家伙，小犀牛之所以能聊那么多，完全是因为他好久没有看见长相不错，还能和自己聊得了天的天人。
一番交谈下来，他确定锦玉是个没什么处事经验的小孩了，外表看着倒是快成年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还挺亲近的，”
小犀牛又靠近了一点，用鼻子吸了吸空气中的味道。
“很多人都觉得我很亲近哦。”
“原来是这样，你就是那种传说中亲近体质的家伙，我还以为是...”
小犀牛没把剩下的话说完，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转了个话题。
“那就先这样吧，我得急着走了，要是迟到了，不知道那些家伙会怎么说我坏话呢。”
“这个果子给你，这是我们森林里的天人特别喜欢的一种食物，有一种很奇妙的味道，你在空旷的地方打开它，我就知道你在哪个方向了。”
不知道是这果子的味道太大，还是这家伙的鼻子太灵。
小犀牛没有追问锦玉的居住地址和相约方式，而是给出了这样一项对方抉择的东西。
如果在他离开之前对方还没有打开的话，那就算交易失败了。
“我应该会待到礼拜日结束，我在王宫也说的上话的，请务必联系我。”
小犀牛说完这话就嗖的一下飞走了，看来这家伙真的很赶时间。
锦玉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走的也是小道，没有走主道，也因此他们两个才会撞上的。
明明说自己有人脉，结果连主道都不走，是因为自己的颜色不协调吗？可能会遭引纷争。
“又有信号了！”
锦玉高兴的看着勋章，上面鹰眼的图案亮了起来。
等等，对方这是主动朝他靠近了吧。
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目标，锦玉又等了一会儿，发现信号更好了，彻底确信了下来就不再移动了。
等了好一会，天空传来了飞行振翅的声音。
一个他从没有见过面的黑长直女孩停靠在了他的上方。
那女孩正打量着他，锦玉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朝对方招手。
樊正义确认附近只有那个家伙之后，降落在了对方面前，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还不能确定祁耀的信号器为什么在这家伙身上。
“你好，我是锦玉，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吧？一个冷漠但是具有正义感的女孩子，他们是这么说的。”
锦玉身上有强大的亲和气场，第一次见到他的人绝大多数都会留下个好印象。
“你打算在街上说吗？”
就算这里没什么人，那也是街道吧。
锦玉瞬间就想起来刚刚被小犀牛背后问话的经历，
“那你跟我回去吧。”
“不了，上面的第三间房间我看过，是空的，去里面谈。”
警惕性必不可少。
两人飞到了她口中说的那个空房间，里面没有放置任何东西。
见锦玉有些好奇，便给对方解释了“这种空房间是用来流通音波作为发声孔的，本质上这座城市就是巨大的组合乐团。”
“哥哥也和我说过，你懂得可真多啊。”
“哥哥？”
“嗯，这次是我和哥哥一起下副本的，你们那边也是两个人对吧？”
“你怎么确认我的身份，万一我是伪装的呢，就这么直接暴露自己真的好吗？我的等级可是比这个副本的平均要低太多了，任何一个人想杀我都不是难事。”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是你了，我的运气很好的，能够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运气和分得清是两码事吧，除非你运气一直很好，永远只会遇到好人。
“那你看看这个信吧，他写的，要消息互通。”
锦玉把他们在副本中的所有发现都交了出去。
樊正义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上面的信息做不得假，而且笔迹也确实是祁耀的。
“我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