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的都有了。”
“店铺,器材。”
“现在只需等待韭菜入场,然后转手倒给人家,等待下一波接盘侠。”
将一切该做的事情做完之后。
苏白找了家旅店住下。
回想起这个星期来的收购之旅,他的眉头却不禁微微拧起。
总感觉...这世界上大多数能赚钱的生意,都免不了有点庞氏骗局的影子在里面。
先做好局,再把源源不断想挣钱的人往里赶,榨干他们的钱包,让他们租赁店铺、购买器材,许以他们赚大钱的美梦,至于后续能不能长远发展,关我屁事。
做庄家的那肯定是捞一波就跑。
相信后人的智慧!
不过苏白倒也不至于那么没底线。
他也打算在淄城开展自己的事业,以他现在的资金和人脉,想要做个餐饮业,真不算什么问题。
“卡里的钱还剩下几百万呢。”
“不过无妨,等到明年,把店铺开起来后,我就回老家养老。”
“呸。”
“想那么远干什么,先看看眼前的模拟吧。”
拿出手机,苏白看了眼未接电话。
辅导员的电话已经打了好几个,估计是查寝的时候发现他人不在,吴宏宇那边也瞒不住了,催着他返校。
苏白倒也懒得理会。
人上学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找一份高薪工作。
可当你揣着一兜的钱去上学,那你的工作就只有一个,享受生活。
订好回到辰海的机票后,苏白去路边的钓具店买了根鱼竿,骑上一辆共享单车,挑了一条看起来还满清澈的小溪,悠闲自在地钓起了鱼。
直到他第一杆就钓上来一只清道夫。
“还挺肥啊。”
“你小子平时肯定没少造鱼卵,一年多少也得吃个几万颗吧?”
清道夫在鱼钩上挣扎着。
上了鱼。
苏白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清道夫是外来物种,腐食动物,酷爱吃别的鱼的鱼卵,侵占本土鱼的生存空间不说,长得也忒丑了。
那鱼皮花花绿绿看上去简直扭曲如克苏鲁般的花纹,再加上身上没二俩肉,全他妈都是壳,哪个钓鱼佬拎着一桶清道夫去市场炫耀,别的不说,指定被人埋汰。
苏白也不怜悯鱼钩上的清道夫,取下来找了块石头麻利地砸死。
“这年头有爱狗人士,也有爱猫人士。”
“但总不会有爱鱼人士吧?”苏白四处看了两眼,周遭的草丛还挺茂密的,没什么人,想来不会有人突然跳出来谴责什么“清道夫的命也是命”。
不过苏白觉得他自己算是个正儿八谱的爱鱼人士。
什么清蒸鱼、红烧鱼、糖醋鱼,都是他的最爱。
谴责我?
我只能说,爱鱼和爱吃鱼,那不都是爱吗?总之爱鱼人士的事你少管。
打窝,挥杆。
第二杆是清道夫,第三杆还是清道夫...
直到第五杆,终于起了条罗非鱼的时候,苏白看着手里头那拇指般大小的罗非,忍不住摇了摇头。
“走你!”
罗非鱼又回到了河里。
就像苏白注定要回到大学,然后混一个没什么卵用的文凭。
毕竟他学的汉语言专业,除了考编有加成外,还真没啥对口的私企,毕竟文科生是这样的,别管你啥文凭,就算是酒吧舞,抓不住笔杆子,吃不上铁饭碗,等着饿死吧你。
苏白从口袋里掏出颗口香糖。
嚼了一会,又看了一下和云然然的模拟。
【“什么,你爹是省委书记?”】
【“啊这...”】
【“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三十岁的苏白大抵还是服软了。
人老爹太有权,要是知道他对云然然不好,想要整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的女儿,以后不准出现在她的身边,懂了吗?”
“云然然的父亲一脸冷漠地看着苏白,那灰白色的瞳孔里染上了一缕轻蔑和不屑...就这样的男人,也配得上我云家?哼,说出去简直都让人笑话。”
“别再联系了,你不配。”
“少年攥紧了拳头,看着被带走的少女,面色涨红,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
“少许时间后,他对着那离去的黑色轿车,大吼一声: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
苏白琢磨了会,给云然然和自己的故事写了本小说。
然后又将这本龙王小说在内心里偷偷毙掉。
典型的烂大街题材,虽然也不是不能写,但苏白觉得自己写不好战斗场面。
可这种歪嘴龙王题材总要加个修炼体系。
像是什么一星战者,二星战王,三星战将,四星战王之类的。
嗯...
如果是刚上初中的自己,恐怕会觉得很俗气。
但现在我是个大学生。
我是土狗,我可太爱这种小说了!
我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苏白抹了把脸,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战王丢出去,一边钓鱼,一边浅浅看了会模拟。
【三十岁,你服气了。】
【你带着云然然重新拜访了岳父,岳父和岳母和颜悦色地接待了你,并为你俩重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礼上,觥筹交错,你看着晚宴上数不清的头发花白,西装革履的男人,你的内心却有点惶恐不安,唉呀妈呀,这都什么大人物啊?】
【认不完,真的认不完啊!】
【在婚礼举行完之后,你和云然然被送入洞房。】
【看着面前一脸故作羞涩,三十岁了还装纯情处女的学姐,你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所以为什么一个省委书记的女儿这么抽象啊,打单子买皮肤,还扬言着要当职业选手?】
【“早知道就不买那支八块钱的钢笔了。”】
【“说什么呢你?!快跟我进屋!”】
【三十二岁,你和云然然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
【三十四岁,你和云然然的第三个孩子出生了。】
【三十六岁,你和云然然的第四第五个孩子出生了,妈呀,还是个双胞胎,老丈人笑得合不拢嘴。】
【三十八岁,你上任某个贫困县的县长,开始继续扶贫工作,你不是一个特别伟大的人,但你也想用自己那廉价的人生,让生病的人少一点,让富裕的人多一点,让这世界上少一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让家庭里少一些看不起病的老人。】
【四十五岁,你因为出色的扶贫工作,上任市长,你的岳父岳母已经辞官养老,你再也没什么后顾之忧,开始雷厉风行,大刀阔斧地做好事,做实事,你打下一个又一个贪官,修好一条又一条马路,整个市在你的管理下,逐渐开始变得富有活力,人民敬爱你,群众尊敬你,所有人都在说,你是一个高尚的人。】
【五十岁,头花已经半白的你,却依旧战斗在抗洪第一线,你不忍心看着那些高楼倒塌,看着那些居民的住房和田地被大水冲毁。】
【你与士兵们一起战斗,连夜的救援让你精疲力尽。】
【可看着被救下来的一张又一张面孔,恍然间,你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二十岁时,你的室友对你抛出的那个问题。】
【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多年前射出的子弹,在这一刻击中你的眉心。】
【其实你早就知道,活着没有意义,生命没有意义,人总是骗自己必须有一个活着的念想,什么价值啊,意义啊,都是狗屁东西,真相只有一个:人活着就是因为你妈和你爹生下了你。】
【但有时候,你又会发现,你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开花结果,为你本该平淡的人生添上一缕“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