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揉了揉手腕,瞥了一眼床边的男人——手腕被他自己扯下的领带死死绑在了床脚上。
男人迷迷糊糊,嘴里小声呢喃着,似乎也是在骂骂咧咧,林暮实在没耐心,回手就是一手刀,男人应声倒地。
另一边,林暮用桌上的茶水浇在了香炉里,也算是积点德吧,让这屋里的家伙少吸两口。
干完这些,林暮为了提神,又在屋里找了个水果刀,给自己来了一下,鲜血涌出的瞬间脑子又清明了。
干完这一切,林暮带着那好不容易带进来取证的宝贝攥在手里,悄咪咪往门外摸去。
说是悄悄,林暮可谓是一个明目张胆了,除了刻意避让了一番明着的摄像头,她是一点没有在意暗中是否有别的什么眼睛……
林暮这两次来时,但凡清醒时,就有意识在依据光照辨别方位,和用步数记数路径长度。
两次弯弯绕绕,几乎让林暮摸清了西北边这一大半的情况。
并且,林暮撞见过有“宫女”端着新燃的炉子,还有端走烧完了的香炉的,按照方向看都是到同一处,院子的东南方向。
林暮摸着走了一会儿,就正好撞见一个拿香炉的,拿着摄录器就往她身后走去。
这次林暮干脆直接摆烂了,端着“宫女”的小步子直接远远跟上了她……
被发现是必然的,林暮从来没想过说不被发现,只是需要在被发现之前完成取证,然后发送出去,等于斌他们的支援。
曲折的古典园林步道,走得林暮发慌,从未觉得自己的步子这么慢过……
终于,那女孩子进入了一个小院子,林暮偷摸着从门口看了一眼,里面有人,而且是没有装扮的男人,穿着便装,脸上捂着一个防护口罩。
林暮眼前一亮。
院子里稀稀拉拉几个男人,在几间房里来回走着,林暮观察了片刻,趁着他们几个转身的间隙,直接溜进了最靠近边缘的房间里。
房间里一个人,被林暮打晕,然后就是一阵拍照记录,然后是第二间,第三间……
到第三间时,就是重大发现。桌上摆着一排薯片包装,其中一罐打开的,里面全是一小袋一小袋用密封袋封装好的淡黄色粉末状固体。
另一边墙角,则是一些常见的香料。
桌上的克称,还有一旁摆着的几只刚装好香料的香炉,都说明了这间房就是混合制作迷香的地方。
“什么人!”
门口突然闯进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对着林暮就是大声怒喝。
林暮倒吸一口气,虽然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但真正被撞见,还是有一丝干“亏心事”被撞见的尴尬。
一手扬起一炉香洒向前方,两个男人连忙后退,用手部护着脸,就怕沾上一点儿……
林暮算是艺高人胆大了,之前吸的也不少,这一趟完了总归是要吃好些苦头来戒断这药物的后遗症,此时也不怕这一点儿半点儿的了。
只一个恍惚之间,林暮两脚已经破空而来,一个男人被直接踹翻在地,另一个踉踉跄跄往后面退了好几步,站直了就是直接往门外冲去,边冲边喊:“来人!快来人!”
这一嗓子,林暮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火力全开。
林暮直接往隔壁冲去,武力开道,又撂翻了好几个人,在旁边两个房间又拍到了药物加工的设备。
其中一架,就是将药物少剂量添加到糖果中,制成了压片糖果的模样,再分装。
那糖果的模样,也并不陌生,就是林暮曾经从某人嘴里抠出来的一模一样。
摄录机给“糖果”来了个大特写,然后结束了采证,转身往门外撤去。
逃走的人的疯狂喊叫,惊动了这大院里的守卫,真正的战斗力正在向林暮这边集结,但她并没有打算在这里久耗,一个翻身直接越上了墙头……
几个翻身逃窜,林暮在众人的追逐下,并没有往山下逃窜,反而是往山顶逃窜。在一个树木松散的空旷地带,林暮按下了摄录器的信号发送按键。
林暮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仰赖于斌这一边了……
……
山脚下,于斌和武刚早早就集结了手下的人,还有凭借着自己的人情拉来的隔壁组空闲人员的支援。
杜局也是,早早在局里待命,还托了好些关系,硬是弄了一支武装队伍给安排到了这附近“野营拉练”。
“滴——滴——”
电脑画面上开始接收文件,开始读条,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百分之……
……
另外一边,林暮还在疯狂逃窜中,顺着小路一路往山顶,山顶没路了就顺着崖壁往下滑。
身上碍事的旗装老早就被撕了裙摆,此时林暮显得很是狼狈……甚至是滑稽……
……
……百分之一百……
视频开始播放,技术人员直接拉进度条,旁边几人都凑了脑袋过来观看:眼神迷离精神状态不正常的中年男人……转移运输药品的包装……制备药品的仪器……熟悉的“糖果”……
局里电话响起,杜局一把接过,“喂,讲……”
……
林暮逃无可逃,站在崖边,原地喘着气。
走在前面的人也喘着气,并没有轻易上前,他们只是堵在路径上,让林暮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僵持了几分钟,又是一波人赶了过来。这一波人明显身强体壮,手里都握着警棍……
……
警铃作响,一辆紧接着一辆地往山顶开去……一瞬间,警铃的声音几乎响彻山林,就像是一种预告,也是一种警告。
于斌在驾驶位,脚几乎没有离开过油门,转弯时轮胎带着剧烈的摩擦声,也在反应着他此刻焦急的心情。
冒险,太冒险。这是于斌对林暮的策略的评价。但……还能怎么办呢?
……
林暮的战斗力超乎在场人的想象,许多人都被林暮撂翻在地,但更多的,还是将手中棍棒给到了林暮身上。
林暮似乎一直没有遭受到致命的冲击,一直用一种很平稳的状态来招架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挨了几棍,但又成功拖延了几分钟……
手臂又糟了一击,但又抗过了一轮……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暮依旧一个人屹立不倒,尽管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迟钝……
突然,林暮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些人,从来没有想制服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要下死手,这些攻击更像是一种带着泄愤情绪的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