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掷地有声,围观人群无不叹服。
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孩儿,忍不住鼓起了掌。
“奶奶说得好!”
文念看向老人决然的背影,抿唇笑了。
康奶奶朝众人挥挥手:“小年轻们,结婚之前一定要擦亮眼睛,眼光挑剔一点没什么,毕竟选个伴侣可是终身大事。
这话又说回来,人心隔肚皮,结婚之前都会伪装,结了婚才会真正现原形。
万一要是选错了,也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离了就是。
只要咱自己自强不息,新生活哪天都能才从头开始。”
还搁这儿演讲上了,康母急的不行,对文念道:
“这两口子过日子,有摩擦是难免的,但只要两个人有商有量的,任何问题都能解决。
你放心啊,我们绝对不会让那小子欺负你的。”
文念回头跟唐佳俏发消息:【这康家嫁得,嘻嘻~】
唐佳俏回电话过来:“那位终于通过你的考验了?”
“他早就通过了,我只是担心跟他家人合不来而已。”
当初康恒宇求婚,她之所以不敢答应,两人相处时间不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她最怕的是,两人发生了关系,康恒宇只是想负责。
现在同样 ,康家长辈过于好了,她担心是因为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
唐佳俏听完都气笑了:“大小姐,康恒宇是谁?康家什么门庭?他要不是真心爱你,随便给点钱打发了不是一样负责任?
再说你这孩子,上赶着给康恒宇生孩子的人会少吗?”
文念撅着嘴:“你可是我闺蜜,怎么又帮他说话?”
“大小姐,我不给他好脸你不乐意,帮他说两句公道话你还不乐意,怀孕的女人就这么难伺候吗?”
“嘿嘿,不说我了,咱说说你,你和郑东怎么样了?”
“好端端的提他干嘛?没得晦气,好了我还要工作,不跟你摸鱼了。”
“唉唉唉你别急,怎么一说这事儿你就撂电话啊?
看不上他没关系,反正我这段时间养胎,有得是功夫,等我来了海城,我给你挑。”
唐佳俏:“……单身不香吗?我一好端端的都市女霸总,年轻貌美兜里有钱,为什么一定要找个男人?”
“你喜欢女人啊?没问题,一样可以帮你张罗。”
“大爷的!”
康恒宇拿燕窝进来:“宝宝过来把找个喝了。”
文念扔掉手机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
康恒宇看得小心脏直颤:“好好走路,不许跑,小心摔跤啊。”
文念就看着他直笑。
康恒宇挑眉:“这眼神儿是什么意思?”
文念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我愿意跟你去海城。”
康恒宇目光灼灼看着她:“下定决心了,不变卦了?”
文念点头。
“明天就出发?”
“我随时都可以。”
男人搂着她的腰,将人嵌入怀里。
之前虽然已经商量好了,但文念对于出发的日子一再拖延。
今天说没睡醒起不来,明天头晕不想出门,后天黄历不好不宜远行……
总之是可着劲儿、换着花样的折腾。
他刚开始摸不着头脑,后来才发现,文念多半是担心跟他的家人处不来。
孕妇么,书上都说道理是讲不通的,他康恒宇就不是那直愣愣的傻人。
于是就有了今天街头那一幕。
他向池佳莹许诺蝇头小利,换她对文念一顿刁难,就想让她看看,自己的至亲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态度。
奶奶和母亲可是真给力,一顿输出不仅教训了池佳莹给文念出气,还让她彻底下定决心跟自己走。
回头非得送上厚礼重谢不可,就是跪下磕头都行。
下午,康恒宇陪着文念去墓园看文念的母亲。
文念靠着墓碑坐了很久。
康恒宇郑重道:“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文奶奶在海棠弄的房子住了几十年,这次离开,再回来就不知道是哪年哪月。
相熟的街坊邻里都来相送。
文奶奶坐在轮椅上,跟大家一个个道别。
水姨送了一大袋玉米粑:“今年最后的嫩玉米做的,我放了冰袋的,到了肯定坏不了。”
图婶婶说:“念念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跟我们说一声啊。”
康恒宇散了一圈的烟:“一定,到时候大家都来喝喜酒。”
图爷爷黯然的站在人群之后,默默目送一行人离开。
海棠弄的出口,还有些熟悉的面孔并未上前。
康恒宇扶着文念的脑袋放在自己肩上:“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文念打了个呵欠,乖乖闭上眼睛。
一位大婶说:“哎哟,统一的宾利,这家人得老有钱了吧?”
另一人说:“那姑娘我认识,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姑娘,谁家娶了她啊,那可是有福气呢。”
刘英站在人群里,木愣愣的目送车队离开,心里酸的如同几十年的老陈醋。
文念风光嫁豪门,自己的儿子却要坐牢。
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她揣着手酸溜溜的说:“这豪门日子可不是那么好过的,小心将来人家玩腻了,被扫地出门的时候可别哭。”
旁人不知她底细,撇嘴离得远些:
“这有些人啊,纯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文思齐坐在车里,等人群散去后才回过神来,烟已经烫到了手指。
他扔了烟蒂,调转车头朝陵园开去。
她若看到女儿现在的样子,会很开心吧?
康家车队入关高速的时候,橘城主干道忽然发生一起严重的车祸。
文念自然无从得知,第一个接到电话的是张玉梅。
她正在劝心如死灰的女儿喝点汤:“再怎么也要好好吃饭,柚柚,活着才有希望。”
接到电话,她惊恐的捂住嘴:“天呐!”
文柚毫无波澜。
张玉梅忽然扑倒女儿身上:“柚柚,爸爸去世了,他刚刚开车撞上了隔离带,当场去世了……”
她拼命的摇晃女儿:“柚柚,连他也离我们而去啦,妈妈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快好起来吧!”
文柚吐出一口血,监控体征的仪器发出尖锐的鸣叫,医生匆匆跑进来,
“家属怎么回事?她伤得这么重不能摇晃!出去出去,我们要急救,家属出去!”
张玉梅被推出病房,忽然感觉手臂被拉住。
她僵了一下,回过头。
文柚瞪大的眼镜充了血,猩红的眼珠子盯着她: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