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牙舞爪的花小禾回过头,喃喃道:
“念姐,你来了……”
文念朝她走近,想将她拉下来,被警察拉住。
只能伸出手,声音不停发抖:
“我来了小禾,你快回来。”
花小禾看着她,凌乱的头发糊在脸上:
“不……我没有活路了,所有人都巴不得我去死。”
“怎么会呢?你忘了你马上就离婚了?你马上自由了啊?”
花小禾哭了:“我离不了,今天本来该开庭,可我爸妈拉着我,不让我去……
念姐,为什么我的家人都不爱我?他们只爱钱,他们不爱我……”
文念浑身一震,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她怒从心头起:“谁拦你?你爸还是你妈?”
警察在旁边提示,似乎觉得这样不妥。
果然,花小禾大受刺激:“他们所有人!所有人!一个个宁可看着我被逼死也不让我离婚!
花母的嚎啕这时候从走廊传进来:
“不是的!我们是为了你好呜呜……”
后面似乎被人捂了嘴。
花小禾痛不欲生:“你看到了吗?她们说离了婚的女人会被人笑话,会害以后他们永远抬不起头……”
她已经丧失了生存意志,放开了手。
“不要!”文念大喝:“小禾你别冲动,你等着,你等我!”
花小禾呆呆的看着她。
文念转身将花母扯进屋,左右开弓就是几个耳光:
“说!说支持她离婚!”
花母的脸立马就肿了起来。
警察都愤恨的看着。
他们早就想这样干了,只是碍于身份做不到,文念这样真让人解气。
花母捂着脸:“可是……”
啪!
“没有可是!你们难道真的想逼死她,今晚就给她收尸吗!”
花母摇头:“小禾你快下来,妈妈真的是为了你……”
啪!
文念又一个耳光下去:“错了,跟我说:我们支持你,你想离婚就离婚!”
“我……我们支持你离婚,小禾你快回来啊我的孩子……”
啪!
文念再打:“不许哭,嚎给谁听呢?说你们明天就滚回老家去,以后再也不阻拦她!说!”
花小禾轻声自语:“没用念姐,他们就算现在这么说,以后也不会改的。”
花父这时候冲进来:“本来就不能离婚,你反了天了连老子的话都不听?我不信你真的敢……”
警察急忙把她拉出去。
文念大喊:“住手!”
“小禾,你是不是恨死了他们,恨不能跟他们断绝关系,以后永生永世不要再见?”
小禾垂泪点头,小脸在夜色中苍白如同鬼魅。
“就这么断绝关系太便宜他们了,死了都憋屈!
有的事你不敢做,我帮你做!小禾你看着。”
文念拿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朝着花父的后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抽。
客厅里乱作一团,花小禾愣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蹲着爬过去,一把将她扯下来。
花父骂骂咧咧要还手,文念本来就全身颤抖,浑身力气都是虚的,轻而易举就被他夺走了武器。
眼看鸡毛掸子就要朝自己招呼过来,两名警察将男人反手制住:
“不许动!”
花父骂得更凶了,但花母嚎一嗓子,冲过去抱住了花小禾。
文念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一位女警将她扶起来,文念顾不上道谢,跌跌撞撞跑向花小禾。
花小禾很抗拒母亲的接近,推开哭哭啼啼的人,被文念一把搂进怀里。
“你吓死我了!小禾,小禾……”
花小禾静下来楞了片刻,旋即抱着文念嚎啕痛哭。
“念姐,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文念潸然泪下:
“离,咱们可以再起诉,只要你想离,就一定能离掉!”
可是,花家父母的执拗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见女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又继续连哭带骂的制止她。
文念抬起头,狼藉的客厅里遍布各种玩具和零食。
雪白的墙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涂鸦。
花小禾才搬来这里几天呐?这里俨然已经不是她的住处了。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亲人。
父母一把年纪,思想上比较古板还能理解。
可是花小禾的哥哥和嫂子,那么年轻,打扮也时髦,并不是跟外界没有接触的样子。
可连他们,都用老一套的“离了婚的女人以后没人看得起”来要挟花小禾。
一家四个大人全都穿金戴银,比花小禾更像富裕家庭出身。
两个小孩四五岁,对姑姑的寻死觅活毫无感触,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视。
民警还想做花小禾的思想工作,可这嘈杂的一切让人我从插手。
任由花小禾继续面对他们,可能早晚还会想不开。
文念问花小禾:“你要不要去我那里?”
花小禾点头。
文念深吸口气,把她扶起来:“走。”
花父拦住去路:“去哪里?我跟我女儿说话,哪里来的野丫头,给我滚!”
他一把将文念掀开。
文念猝不及防撞上博古架的边角,立时就见血了。
警察怒喝:“反了天了,给我拷起来!”
花小禾扑过去:“念姐!念姐你怎么样了?”
文念看着手心的血,摆了摆手:
“没事……应该……不对!
我头好痛,我快死了!这个人想杀我,警察把他关起来!”
这个乱糟糟的夜晚,最终以花父进局子结束。
两位民警带着文念去医院处理伤口,花小禾同去,结束后直接回海棠路。
今晚这里就暂时留给花家人。
安安匆忙而来,就赶了个结尾,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见文念额头破了,以为打架了,撸起袖子就问:
“谁干的?老娘活撕了他!”
文念指指警察,朝她摆摆手:
“有人收拾,咱们快走。”
文念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当时看着吓人,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凝固了。
医生处理后,安安紧张的问:
“会不会留疤?”
医生谨慎的说:“这个不好说,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额头又是脂肪最少的位置。”
安安大惊失色。
“不过现在的医术那么发达,用上咱们最好的去疤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就算有一点点痕迹,配合化妆技术也看不出来了。”
安安大声嚷嚷,“那怎么行?我们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这就是破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