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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宣和轶事 > 第153章 帝王耳聋目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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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这些事情,赵佶坐在垂拱殿里,细细的思考着,作皇帝已经一年多了,还算把诸事处理的比较妥帖。赵佶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加强皇城司,作为帝王耳目,皇城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特务政治的危险性赵佶深知,大宋目前的党争还没有弥合下去,要是皇城司做大引起整个官僚阶级反扑,那就是在玩火了。

同时,和明代的锦衣卫一样,大宋的皇城司也是情报机构和宫廷保卫机构合二为一的,赵佶担心皇城司的膨胀会威胁到皇权,毕竟这里可不是大明,两宋的兵变并不少,远的不说,靖康之变后的苗刘兵变就是现例子。赵佶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绝不当赵九妹,毕竟被吓软这事还是挺伤自尊的。赵佶还不想给蓝色小药丸代言。

赵佶命梁从政取来宫中关于皇城司的档案资料,仔细了解皇城司。皇城司前身系武德司。武德司起于五代,其名称出现可上溯至五代后唐,武德使为皇帝爪牙,权柄甚重,牵制\"宿卫诸将\"和枢密院。宋承后周,太祖幕府旧僚王仁赡\"授武德使\" \"上尝遣武德卒潜察远方事\" 。王仁瞻之后,武德使先后由刘知信和王继恩出任,皆\"戚里致贵,尤被亲任,中外践历,最为旧故\" 。时人称\"太祖采听明远,每边阃之事,纤悉必知\" ,多赖武德司刺探之功。

太宗皇帝既为,太平兴国六年十一月十日,改武德司为皇城司。在太祖、太宗朝,皇城司是非常得力的。一掌宫禁宿卫,一掌刺探监察。掌宫城出入之禁令,凡周庐宿卫之事,宫门启闭之节皆隶焉。掌宫城管钥、木契,以时启闭宫门;每岁给换禁卫、殿门、宫门、皇城门四色敕号及审验;亲从官、亲事官诸指挥名籍,命妇伏天朝参显承殿时颁冰块,及宫中取索、国忌修斋醮之事等\" 。宫禁门户、校验勘合,皆其职守。

用神宗朝参知政事张方平的话说就是:“掌启闭扫除之役,守卫扈从之严。其宿卫之法,殿外则相间设庐,更为防制;殿内则专用亲从,最为亲兵也。”皇城司作为皇帝亲兵的性质不言而喻,但是和明代锦衣卫不同的事,皇城司最开始的使命主要是监察军队,宋太祖时,皇城司(武德司)最重要的职务,是探查军中情状,预防阴谋扰乱。其主要针对对象,是殿前诸班直的宿卫诸将及禁军军政。盖太祖自陈桥兵变践位,故严防诸将串谋及禁军异动。

当然随着时代变化,皇城司的职权也逐步扩大,由专司军情逐渐涵盖官情民事。真宗天禧元年,右正言鲁宗道曾说\"皇城司每遣人伺察公事,民间细务一例以闻,颇亦非便\"。但是和大明的皇帝倚重锦衣卫,甚至不断加强特务机构,形成厂卫这样庞大的特务机构。

随着国家太平,大宋官家们对于皇城司就不太重视了,而且文官集团对于皇城司是不断打击。当然造成皇城司不受信任的重要原因就是仁宗朝的亲从官作乱一事。庆历六年闰正月,降勾当皇城司杨景宗等六人,坐不觉察崇政殿亲从官夜寇宫阐也。时亲从官四人夜入禁中,焚宫帘,斫宫人伤臂。三人为宿卫兵所杀,一人匿宫城北楼,经月方得,即支分之,不知所以始谋者。景宗等皆领皇城司,故被责焉。

亲从官是皇城司中的精锐,是大宋官家的最后一道防线,亲从官作乱,无疑使大宋官家对皇城司的忠诚产生了深深的怀疑,自此后皇城司就不太受到信任了。当然,现在的皇城司,员额还是十分庞大的,皇城司共辖亲从官五指挥(番号:上一指挥、上二指挥、上三指挥、上四指挥、上五指挥)约三千人;亲事官六指挥(番号:下一指挥、下二指挥、下三指挥、下四指挥、下五指挥,及外三指挥、黄院子、皂院子)约五千人;入内院子五百人,总员额远远超过万人。有探事司、冰井务等下设机构。

现在皇城司的主力就是亲从官和亲事官,太祖朝划拨精锐部队,充任亲事官。后太宗朝又从亲事官中,简拔有材勇者,为亲从官。据《宋史·兵志》记载,亲从官标准身高为(宋尺)五尺九寸一分六厘,约合今185~190公分,选拔的都是孔武有力,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弟。

皇城司内负责刺探的被成为逻卒,以亲事官轮差充任逻卒 。也就是说,理论上五千亲事官都是逻卒,可以用来刺探情报,但是实际上有多少能用的,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现实情况是皇城司已经在皇帝和臣子们的共同打击下日渐萎靡,沦为皇帝的警卫部队,原有的侦查、刺探只能到底还剩多少,赵佶深刻怀疑。

至仁宗朝后期起,文官集团就不断弹劾皇城司,不光是台谏御史,往往是宰执大臣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弹劾皇城司。司马光就曾上《论皇城司巡查亲事官札子》\"臣等伏闻,皇城司亲事官奏报有百姓杀人,私用财物休和事,下开封府推鞠,皆无事实,欲勾元初巡登人,照勘其皇城司庇护不肯交付。臣等窃以祖宗开基之始,人心未安,恐有大奸阴谋无状,所以躬自选择左右亲信之人,使之周流民间,密行伺察。更成大弊,乃至帝室姻亲,诸司仓库,悉委此属。廉其遇失,广作威福,公禹货赂,所扫则虽有大心指而不问;所憎则举动语昌皆见持摭。顾任此厮役小人以为耳目,岂足恃哉。今乃妄执平民,加之死罪,使人幽系囹圄,横罹楚毒。臣恐此属无复畏惮,愈加恣横,京师吏民知所措其手足,此岂合祖宗之意哉。”

熙宁七年,司马光于洛阳上书\"潜遣逻卒,听市道之人谤议者,执而刑之。又出榜立赏,募人告捕诽谤朝政者。臣不知自古圣帝明王之政,固如是耶?\" 抨击皇城司构陷诽谤、因言罪事。

不光是司马光,御史中丞刘挚亦曾上《弹四凶疏》:\"领皇城司石得一,夫皇城司之有探逻也,本欲周知军事之机密与夫大奸恶之隐匿者。而得一恣残刻之资,为罗织之事,纵遣伺察者所在棋布,张阱而设网,家至而户到,以无为有,以虚为实,上之朝士大夫,下之富家小户,飞语朝上,而暮入于狴犴矣。\" \"凌辱棰讯,惨毒备至,无所求而不得,无所问而不承,被其阴害,不可胜数。于是上下之人其情惴惴,朝夕不敢自保而相顾以目者殆十年\"

整个文官集团将皇城司视为黄水猛兽,恨不能除之而后快,这个赵佶也能理解,谁也不希望自己的阴私之事被刺探,尤其是官员们,他们的那点烂事要是被拿出来了的话,恐怕比爱泼斯坦还劲爆。

赵佶看了一下这些档案文书,觉得现在的皇城司是大而无用,看似员额庞大,并且抽调的禁军精锐,实则情报刺探能力极差,别说刺探情报,自己在后宫中为妃子们写个曲子,都能传到台谏的耳朵里去,这煌煌大内,看来是四处漏风啊。

赵佶不禁气急,将劄子一扔,往后宫走去。梁从政急忙问道:“官家去哪位娘子那去?”赵佶想了想说道:“吾去皇后那里看看去。”赵佶还是觉得看看赵桓才是真的,还是要多胎教,免得成为自己五国城大酒店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