嵬名阿吴得到消息后,迅速指令各个军司、部落将马匹送到韦州,由仁多保忠交予宋廷。
接到中枢的指令后,高达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首先在葫芦河沿岸修建了十座大型马厩,然后就是向宣抚司申请征调兽医、民夫等物,然后再次派遣童贯去韦州同仁多保忠交涉。
童贯骂骂咧咧的上了路,此时天气已经转冷,骑马赶路还是非常寒冷的,但是高达根本不把他当人,童贯也知道,高达出身高家,又是皇亲,就算自己告到赵佶那里去又怎样?难不成为了一个内侍处理朝廷勋臣,皇亲国戚吗?童贯只得冒着北风出发。
来到韦州城,仁多保忠满面春风的出来迎接,说道:“童都知再次到来,本将不胜欣喜!”
童贯笑道:“仁多将军说笑了,下官只是奉命而来,为国事而已,不知归我马匹可曾准备好?”
仁多保忠笑道:“既然知会大宋,就已经将马匹准备好了,只待与大宋交割了。”
童贯取出书信来递给高达说道:“仁多将军请看,这是我家高提举的书信,详细说明了交付马匹的办法。”
仁多保忠一看,高达要求西夏每天向大宋交割五百匹马,大宋在割踏寨接收马匹,每批马匹都由大宋和西夏的官吏共同检验后盖章确认,按照宋夏和议的内容,马匹肩高四尺二寸,年龄不超过四岁,高达还再三提醒仁多保忠,凡是不符合要求的马匹,他高达是一匹也不会收的,同时还暗示仁多保忠,要是他配合高达完成贡马,朝廷给西夏的岁赐等物就可以通过韦州交付。
仁多保忠看完后笑笑说道:“高提举之言,本将已知之,一应事务本将会配合高提举的。”
到了交割的日子,童贯和仁多保忠带着第一批马匹从韦州出发,高达带着一众大宋官吏,还有从秦凤、鄜延等路抽调而来的兽医、马夫在割踏寨外等候,鄜延路经略安抚使种师中也亲自抵达,只为见见仁多保忠的风采。
西夏军人们赶着大群的马匹来到割踏寨前,大宋官吏和西夏官吏互相见了礼后,种师中说道:“久闻仁多将军威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非凡。”
仁多保忠在得知他就是率军杀入西夏腹地,击败李察哥的种师中后,也不由得端详了他一下,才说道:“原来是种经略当面,恕本将眼拙了!”
种师中只是温和的笑笑,说道:“得遇仁多将军这样的名将,是某之幸事也!”双方只是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高达向仁多保忠行礼说道:“下官高达,忝为提举榷场,今日来与仁多将军交接马匹。”
仁多保忠只是笑笑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宋军的兽医和官吏上前,一边检查马匹,一边清点数量,很快就交割了马匹,大宋的官吏上前说道:“禀种经略、高提举,五百匹马已经清点、检查完毕,俱无差错。‘高达率先上前签字画押,仁多保忠也签字画押。
之后半个月,西夏隔一两日就送一批马匹到割踏寨来,高达每天都在割踏寨,盯着宋军的兽医、马夫检查清点马匹,一帮宋军马军将领也都赶来协助检查,不少马军将领看着这些战马垂涎三尺,这些战马高大神俊,又都是年纪不大的青壮马,他们都把主意打到高达身上,一时间各路经略安抚使司都来到割踏寨,想从高达这里多为自己争取一些。
高达只是笑笑回复他们道:“这些马匹都是西贼进贡给官家的,如何区处,还要上奏官家再做处分!”
当最后一批马匹交给完成后,高达对仁多保忠说道:“久闻仁多将军大名,未得一见,今日公事已毕,下官想请仁多将军浅酌几杯,不知能否赏脸?”
仁多保忠当然知道今日这是筵无好筵但是如今高达执掌榷场,日后自己经营静塞军司,少不了高达的帮忙,仁多保忠只是笑笑说道:“高提举相邀,本将求之不得。”
高达将仁多保忠请进路边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帐篷,里面早就炖煮着羊肉,酒也都温好了,高达率先向仁多保忠敬酒,双方觥筹交错之间,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尴尬,仁多保忠看着高达大口吃肉,便说道:“高提举倒颇像我辈中人啊?”
高达笑笑,用手擦了擦嘴说道:“仁多将军看的不错,下官出身将门,也曾在军中厮混过几日,但是下官比不得将军,战无不胜,下官自认若是上了阵,怕是活不了多久,索性弃了这差遣,操持商贾之事,不料些许无用之能,被官家重用,惶恐不已,执掌榷场,如今是战战兢兢。”
仁多保忠笑笑说道:“高提举的本事,本将已经领教过了,就不必谦虚了。只是现在马匹已经交付,榷场之事,何时能恢复呢?”
高达说道:“仁多将军,下官今日就上奏官家,说明此事,若是快的话,月余就可以有消息了,一些准备工作也可以提前做起来,一旦官家敕令下达,即可开展贸易,仁多将军你看如何?”
仁多保忠点点头,吃过之后,仁多保忠告辞,高达亲自上马送仁多保忠,两人要分手之时,仁多保忠问道:“高提举姓高,又出身将门,不知和故高团练什么关系?”
高达淡淡的说道:“那是下官家叔。”仁多保忠有些震惊,他是知道高遵裕的能量的,他不太相信,高遵裕的侄子,在陕西居然没有在西军中厮混,要是在西军中厮混,以他的背景,恐怕早就做到一路都监的位置上去了,他竟然放弃在军中的差遣,去操持商贾之事,如今做这个提举榷场,虽然看似风光,其实也不算什么大官。
结合他之前派童贯的事情,仁多保忠对他产生了兴趣,当下邀请道:“榷场开放时,还望高提举赏光韦州,本将在韦州恭候高提举大驾。”高达点点头说道:“如此就谢过仁多将军美意了!”
仁多保忠这才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