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啊啊,我把这里转一转....”
山野中,一个女子口中嚼着一根草,背后扛着一把刀,慢悠悠好心情地走着。手上还裹着两只野兔子,背后跟着紧随着地阿六。
阿大等一众人在后面叫喊着,“寨主,你慢点,慢点慢点....”
听到声音,女人停了下来,看着自家部下这副上气不接下气地样子,眼眸流出淡淡地嫌弃,
“我说六子,你这身底板也太弱了些,不过就是爬点山,走点小路吗?竟也能让你累成这副狗样子。出去后可别说是我黑龙山地人。”
阿六揣着气,憋闷了脸,“我们今天一早找你,折腾爬了两座山,走了接近三个时辰地路,你管这叫一点点?”
“而且,你昨晚众目睽睽下跑了,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解释吧?”
女子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自有我的理由。”
总不能说她是被一个自称系统地鬼怪搜的一下传送到外面的吧,那也太荒唐呢。
“再说了,你们几个怎么回事?身子弱就弱,还找什么借口,小心我把你逐出门。”
女人理直气壮地训斥,她可是黑龙寨的山大王,怎么能在手下面前露怯。
哪怕是她最最最喜欢的夫郎也不行。
总算到了寨子,江华琳脚步越发踌躇不前。
石阶上,门吱呀地推开,慵懒随意地脚步声响起。
江华琳回头,眼眸发亮的小跑过去。
“厌厌,你在等我吗?”
女人拉住他身上喜袍,男人发尾漆黑,面容妖异又漂亮,在她故意的触碰下,银质地手环挂在碗间玲珑作响,极为好听。
这人叫玄厌,是县令家里的小公子,由于从小病弱,总是被家里两个哥哥欺负,正巧,有一次她外出打猎时,遇到受伤的他,那一刻,江寨主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寨子太大,还缺一个漂亮好看的压寨相公!
后面的事便变得顺理成章,江华琳吆喝着阿大阿六等将压寨相公给抢...阿不娶了回去。
玄厌脸色不淤,此时沉下脸,倒真有几分威严逼人地迫势,逼的阿大一众人全都低下头,
江华琳心中嘀咕,瞧这模样,简直比她这个正版寨主还像寨主。
他冷眼瞥了他们一眼,拽开自己的袖子,随后不发一言回了房。
阿大会心地开口,“寨主,这是你今天地公务,有事吩咐我们,我们先下去呢。”
江华琳叹口气,紧随其后推开门。
映入眼帘地是一片暧昧红光,红帐红被,红色蜡烛,以及坐在一旁冷脸地红色嫁衣地男人。
房间里四写歪扭地桌椅,以及地上地狼藉,无不彰显她俩昨日的矛盾之深----新娘于新婚之夜跑了。
江华琳机灵的从桌子上拿了一盘点心,殷勤道,“相公?厌厌?你看看我嘛,你肩膀酸不酸,我给你捏捏....”
“你昨晚为什么要跑?”
玄厌垂下晦暗不清地目光,讽刺道
“可是后悔了?江华琳,你可别忘了,从始至终,是你在追我,如果不想要我,早该一开始便说清楚,我玄厌岂是那般纠缠不清地人。”
男人清冷的嗓音如同凛冬寒涧,表面上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地冷漠,桌下的手收紧用力,似快要将书划烂。
江华琳欲哭无泪,想她追了他多久才把他搞到手啊?三天,整整三天。
“你多想什么呢?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才让他缓和下来,这一跑,又变为最开始的刺猬呢。
江华琳从一开始在山下捡到他时,便不顾他地挣扎将他抢了回去,美名其曰养伤,实际她心里清楚是变相将人囚禁起来。
她从未感受过这么快的心跳声,也从未有过一个人一出现在自己面前,脑子里就满是喜欢他,爱他诸如此类地碎碎念。
她每晚都会头疼,只有抱紧他才会缓解,这不是爱是什么?
奈何对方开头对她没感觉,想想也是,毕竟他再怎么样也是这镇子富商家娇宠的公子哥,嫁给她这个土匪委实委屈了些。
念及此,江华琳使出了这几日琢磨出屡试履灵地万能大法,啾咪~
额上一闪即逝地触感,打得玄厌猝不及防,很快反应过来,厉色道,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继续吧唧一口,这次在左脸颊,
“你...昨晚去哪了?”
“你.....”
江华琳居高临下的欣赏他耳根一寸寸变红,心满意足地抱住他腰身,迷恋地嗅了一大口他身上的冷香,缓缓开口,
“我昨晚出去逮野兔去了,想着给你补补气血,你这几天总是时不时咳嗽,面色也不太好,我很担心你。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就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这话漏洞很多,说的她脸上情不自禁露出心虚的神色。
转眼又极为愤懑,
总不能告诉他有几个自称系统的鬼总是缠着她,平时乱扯就算了,昨天还变成玄厌的样子骗她出去。
但她又说不出来,每次想告诉他时都会自动消音,诡异极了。
而且这几个东西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看得见,听得见。
但不知哪几个字眼戳中了他,让玄厌心下意识一紧,“你是为了我?”
江华琳扑哧一笑,“你是我的相公,是我未来共度一生的男人,如果不是真的要紧事我怎会离开。”
“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江华琳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眼神是藏不住的情谊,炽热的眸子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
玄厌怔神,低下头挡住晦涩的目光,“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你听?”说这话的同时,江华琳牵着他手抵在自己心口上,让他自行感受。
玄厌一反常态没有说话,而是反执起她俩握住的手,重复道,
“有多爱,为什么爱我,会一直爱下去吗?”
江华琳已经埋头到他脖颈间,轻嗅他身上的冷香,这股香味她只在他身上闻到过,每次闻都觉得心旷神怡,极为舒畅。
她把玩着他如血玉般的耳朵,不知为何,
江华琳自认为所做的事够多,但不管怎么做,好像都不能让他从她这里获得安全感,总是患得患失。
江华琳好脾气哄到,“只爱你一个人,永远到死都不会变。”
玄厌笑了,笑得很艳丽,他的眉眼本就细致,却不显丝毫女气,温柔道
“好。如果你变了,我便带着你一起死。”
“你可得记住呢。”他点着她的唇,尾音拖长而又带着颤音,
江华琳……这话偏执疯狂味十足,换以前,她早跑了,但谁让她就是爱上他呢。
眼下男人不管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十分可爱。
所以,他这副强硬的表情反而勾得她心痒痒。
.......
“啊啊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万人迷系统及时上前捂住江华琳口,“主人,你小声点。”
门外敲门声响起,“寨主,你怎么了?”
“无事,你下去吧。”待人走后,江华琳无声围着房子溜达尖叫,
“你们几个为什么不早点唤醒我?”江华琳质问。
小白花站出来,将这段时间委屈尽数道出,“宿主,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想想,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
一些片段塞进脑子,
小白花说,“主人,你快醒醒,那不是你相公,你被他下蛊了。你快对我下命令,这样我就能帮你解开。”
江华琳大惊失色,“你..你是何物?来人啊,这里有妖怪。”
小白花.....卒!
片段二
高堂红烛,婚服满堂,好不热闹,正值拜堂之际,
小白花阻止她,“宿主,别答应嫁给他。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这里这么偏僻,你怎么就下了一趟山刚巧捡了受伤的男人,又刚巧你还对他一见钟情,.....”
江华琳无语地拿纸堵住自己的耳朵,已经对这些诡异玩意形成免疫,但见到它这么诋毁自己心上人,忍不住还嘴,“我爱他。”
小白花.....卒
诸如此类,江华琳充分发挥了一个顶级恋爱脑地智商。
如果这次不是系统们合力将玄厌目前受伤的画面放给她看,江华琳也不会心急地想要借它们之力而醒过来。
江华琳羞耻地捂住脸,“先不说这些了,查查那狗比在哪?
.......
玄厌此时正在山脚,他心中有过不好的感觉,转身想跑,却还是来不及,数只利剑凭空而来,
“谁?出来,”他翻身躲过,奈何地面塌陷,于是脚踩边沿,飞身上去。
“想上来?不可能。好好在下面待着。”话音刚落,一道鞭网凌空而下,罩住玄厌,将男人凭空吊上悬空。
聚多才一打手中折扇,多情得眸子笑道,“别挣扎了,这可是上好得牛筋所炼制得网,再来十个你都打不破。”
夜阑神色冷冽得握紧长鞭,一鞭子挥舞下去,“妈的,老子从没被人这样耍过,快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不记得我们呢? ”
鞭尾擦过男人眼角,瞬间起了一点猩红,玄厌嗤笑一声,
夜阑何时受过这种气,一想到这三个月来提心吊胆得生活,都是面前的人害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说是吧?老子今天就废了你。”
一支箭凌空而去,射掉顶端,将男人放了下来。玄厌也及时翻身躲过鞭子,他冷冷地捏住手里细长的银针,冷笑一声,将它回敬给某人。
扇子一挥,地上砂石飞舞,挡下这一招,聚多才笑意盈盈地露出好看的眉眼,呀,暴露了。本想浑水摸鱼毁了这人地容貌的,真是可惜!
他一向认为,世上不是只有男人喜欢倾国倾城地美色,女人也是极为看重容色好的男人。不然貌比潘安,颜如宋玉这些典故又从何而来?
夜阑冷冷地侧眸,看向放下箭弓地青年。
“你这是想帮他说情?”
文柏聿面露疲惫,但挡不住浑身地矜贵文雅,低声道,“三皇子,你这样是问不出什么?让奴才来吧。”
夜阑冷哼一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问出什么?”
玄厌见他来了,睁开眼睛审视他,“一路上我布满了障眼法,这座山谷也全是迷阵,你是如何在短短时间找到这的。”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原因,要知道,从知道她在皇宫的那天起,他便开始筹备这些算好了各种路线和退路,甚至准备好了替身。
但再怎么都没算到,追来的速度会如此快,这才半个月不到。
文柏聿沉沉地瞥他一眼,随后让出身后的人,玄厌瞳孔睁大,那是?
“属下拜见祭司大人!”阿大等人收到求救信号,便匆匆赶来,还没来得及拔刀,看清来人后瞬间跪下。
祭司花白地头发盘在一起,脸色虽布满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极为精神抖擞。
身上也穿着同款的异族服饰,跟玄厌身上类似,不同的是细数下来头上挂了十个铃铛。
玄厌低下眼,不情不愿地喊了句,“阿父。”
祭司看向他,阴沉道,“这里没有你的父亲,我问你,本命蛊何在?”
地上的阿大一众人惊骇,本命蛊?
阿大上前,“祭司大人,我们从未见过本命蛊地存在,少主对江姑娘下的是普通地情蛊而已。我们都曾亲眼所见。”
玄厌摩擦了下食指,无奈般叹了口气,轻松开口,
“祭祀大人,你再怎么怀疑我也不该问道这个吧。我怎么会拿那玩意,是不是有人跟你乱说了什么?你可得想清楚,是要信任外人还是我?”
祭祀老人意味不明的瞥了他一眼,“是吗?”
随后,老人嘴里喃喃,念出一段古老晦涩地语言,玄厌脸色一变,额间开始冒出虚汗,好似极力忍耐什么,咬牙道,
“你看,我没事吧。”
老人没理他,加大气力,.......
噗~男人口吐鲜血,缓缓倒地晕了过去,阿大着急上前,面色难掩惊骇。
“少主!”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明明那天他亲眼见到少主喂下去地是情蛊啊?
祭祀老人眼里极为失望,抬手让沉默不语地阿大将人带下去关押。
随后对文柏聿说道,
“人我带走了,解咒之法只有本人才知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尽快给你找到。到时候,还希望文公公别忘了自己答应过我的事。”
文柏聿点头,“自然不会忘,前提是你要找到再说。”
聚多才潜了进去,凭三寸不烂之舌迅速打好关系,随后找了个小头目问出关键问题,
“这本命蛊有什么用吗?怎么你们都一副如临大敌地样子。”
阿六眼神复杂,
“本命蛊也称万能蛊,相传它能实现种蛊人地任何愿望。此蛊是族中至宝,由祭祀放族中守候,在族中遭遇极大浩劫时,可保全族一命。”
这么重要的蛊,自然是层层把关,防守严密,但玄厌作为公认地下一任祭祀继承人,自然是不被防范的。
岂料,阿六心中很是难过,他知道少主极为喜爱那个女子,
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痴狂地地步,连族中至宝都能偷出来,只为满足自己的私心。
他想不通,为什么不用情蛊呢,以少主的能力,用情蛊定能轻松拴住她,不像本命蛊,虽好,
但极损心力,即便实现愿望,一到月圆之夜,中蛊人每到一定时间都会承受极大地反噬,全身发作,腹痛不止,极为嗜血暴力,不见血不可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