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号,这场婚礼由歹人陈皮劫持新娘,一失踪一伤落幕。】
一个小警察做好笔录。
警局里,辜汜疯了!
这是所有认识辜汜的人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警局里,其他人拉住疯狂打人的辜汜,男人一拳将薛远致砸倒在地,薛远致低着头也不还手。
见状,辜汜的拳头像不要命般一拳一拳的砸向对方。
周边一片尖叫声,
【叫人…快叫人】
【你们警察是吃干饭的吗?快拉开这个疯子…】
【早就说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招惹这么多男人】
辜汜嘴角嗜血,从地上将男人提起来,语音颤抖的大吼道
“说,江江在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掉进海里?你说话…你说啊?…”
男人眼光闪烁,面色颓废之气,嘴角被打的渗出血迹,低着头红着眼眶,愧疚袭满全身
“我…是我没保护好她。”
见问不出什么,辜汜踉跄着步子爬向另一边,拉住另一个男人的衣领,绝望之中夹杂着丝丝希望
“方岩,…你说…江江没出事…对不对”
方岩一直呆愣愣的脸此时抬头泪流满面,语句破碎的拼不成一个句子
“我…我”
方母一把推过辜汜,
“别碰我儿子,你这疯子,我告诉你,辜汜,那人原本就是找你的。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都不会出事。”
鹤母语气埋怨,方岩捂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不敢看他。
辜汜强行挣开两个警察的手,像发疯的野兽一般又踹了上去,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你就是这样保护人的…”
“薛远致…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辜汜已经发了疯,最后还是在薛父的示意下,几个彪形大汉保镖冲上来按住辜汜,一个医生强行上前注射了镇定剂。
这才安静了下来。
薛父和鹤母等人对视一眼,
最后,这场轰动整个上京的婚礼就这么在所有人的默认下以陈皮精神失常误杀结案。
所有在场的宾客皆对此事讳莫如深。任人怎么问都不张口。
一些人看着几次三番找上门的辜汜,忍不住对他破口大骂,
“都说了,是陈皮干的。如果不是你,陈皮也不会找上门”
“对,都是你的错。我们都是受害人,全都是你一个人的错。”
辜汜眼角湿润,脸色恍惚
是~我的…错……
昏暗的房间内,地上掉落一地的酒瓶,男人脸上全是胡渣,以往的英俊帅气被疲倦掩埋,像极了枯萎而死的花。
管家推开门,看到从小当半个儿子的少爷如此颓废的样子,眼里闪过心疼
“少爷,有人给你送了个U盘,说是与江华琳小姐有关。”
辜汜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动了一下,挣扎着起来抢过U盘。
手心不由自主的磨蹭,冰凉的触感让辜汜感受到一丝真实。
辜汜眼角湿润,“谢谢王叔,你下去吧。”
王叔叹了一口气,劝解了几句退下了。
辜汜手心颤抖的打开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到什么。
视频里面陈皮穿着侍者的衣服,拿着一把手枪劫持着他的女孩,在众人震惊的眼光中一步步站退至高高的游轮边缘。
凶猛的海浪不时的拍打着游轮,只差一步,两人便可被海浪吞噬。
众人不敢轻举妄动,陈皮脸色峥岭的喊“辜汜呢?我要辜汜,把辜汜叫出来。”
薛远致衣服皱的不成样子,焦急的劝解男人
“辜汜,你找辜汜?他不在这里,你冷静点,先把枪放下…”
薛远致勉强维持神色,余光示意了鹤北和方岩一眼。
随后较为冷静的劝解男人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下枪,我可以给你准备一大笔钱,放你走…”
陈皮听到辜汜此时不在这里,脸上大为失望,随后又想到什么,朝一个男人开了一枪,疯狂大叫道
“你…就是你,把你摄影机拿出来,把这里录下来,快点”
摄影师被枪响吓得腿肚子直抖,索性没有打中他,他抖着胳膊不敢违抗男人命令。
陈皮扭曲着脸,怨恨地对江华琳开口
“你说,你都有其他人呢?为什么还要招惹辜汜,那是我的…我的”
江华琳面上装出害怕欲绝的神情,心里却翻了个白眼。
在意识空间冲舔狗吐槽道
“不是我说,天道为了搞我,连逻辑都不顾了吗?陈皮身为一个屌丝,竟然能突破几层保镖混进来,手里还有枪。”
狗子看着事情发展“你现在不快点顺着陈皮走,后面还有车祸,癌症,飞机残骸等套餐等着你。”
江华琳哽住了,懂了,怎么着都得死呗!狗天道,算了,她现在还是猥着吧。
等她有能力后,小人报仇,一天到晚。
江华琳想了想,不放心的问“等会跳下去,真的没有痛苦吗?”
换装系统安慰道“主人,你放心。换装已经帮你屏蔽痛感了。”
江华琳捏了捏乖巧的换装,“谢谢你啊,小换装。”
换装系统很高兴,终于帮上主人了。
至于薛远致,还有什么是本可以得到却失去更痛苦的呢?
算算时间,那几个人也该苏醒了吧?
陈皮恶意的将刀凑近,丝丝血迹留了下来,江华琳假装痛呼出声。
“不~”感受着在场几人不同程度的焦急,陈皮大笑,虚伪的着嗓音道
“这场游轮上已经被我绑了好几个炸弹,只要我一动手,所有人都会砰~的一声炸上天…”
一些人再也不能保持事不关已态度,
【什么?我这么年轻,还不想死呜呜】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去死吧】
【他要找辜汜,让辜汜出来啊,凭什么他闯的祸要我们承担】
【辜家人好像许家人在码头上争什么东西】
【你这个恶魔,不得好死。这个辜汜是不是躲起来了】
所有人开始疯狂咒骂,怨恨,惊慌,蔓延整个游轮。
砰~又是一声枪响,所有人静默下来,再也不敢张口和乱动。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陈皮吹了吹烟,笑着对地上得男人道
“这位兄弟,都说了不要乱动,你怎么这么不听劝呢?”
鹤北眉目阴沉的捂着腿跪在地上,强烈的痛苦自腿上席卷全身,以往慵懒的桃花眼此时被额上的汗水覆盖。
鹤家人见鹤北左腿中枪,惊呼一声,
双手作投降状,向陈皮表达自己的无害,立即跑到上面扶下鹤北,手忙脚乱的止血。
陈皮望向另一边,危险道
“你确定也要尝尝那滋味吗?现在,退后,我数三声…”
方岩像看敌人般望着不知好歹的男人,看着江华琳的眼光满是焦急担忧害怕。
陈皮见男人不退,语调更为大声
3...
2....
方岩心冷了半截,见距离甚远,无可奈何的举起双手向后退去。
方母见状忙把儿子拉到最安全的中心圈。
方岩握紧拳头,不甘心的追问
“陈皮,你的仇人不是辜汜吗?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我可以帮你。”
陈皮绝望的笑出声,“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随后冷静下来,开口
“死之前,玩个游戏吧?”
“我可以放过你们。”陈皮看着一众人欣喜的目光,
“不过,我是不想活了,想要找一个伴陪陪我。这个人选由你们决定?如果你们都不愿意,那我就只能让新娘子陪陪我了”
陈皮意味深长的笑到“那么,有人愿意吗?”
现场一片静默,所有人都沉默了。大部分眼光都投向新郎。
毕竟之前看这婚礼的奢华程度,以及新郎牵手新娘出来的态度,没有人会怀疑两人的感情。
薛远致握紧拳头,看见女孩害怕的神色,心疼的刚想要上前
背后一阵薛父的冷声传来“薛远致…”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般猛地抓紧,牙齿变得越来越冷,让他脚步顿住,吐露不出一字。
我…我还有薛家,我…不~能…
其他人见状了然,哦!懂了,大难临头各自飞嘛!
而且这还没结婚了,也算不得夫妻。
万人迷系统倒是奇怪了一瞬,
“之前闲着无聊,发现薛远致不是都对宿主爱意值满了吗?现在怎么回事”
江华琳随口道
“这人呢,是很复杂的生物。他可能是真的喜欢我,但最爱的还是他自己罢了。”
话是如此,江华琳调整了一下表情,用复杂哀伤的眼光盯着薛远致。
薛远致狼狈的低下头,不敢对视。
方岩挣脱开方母的手,惊喜的举起手,“我,我可以,你快放了江江…”
众人眼光向他看去,随后复杂的看向新娘子。
【方家的独生子,这…】
陈皮点了点头。方岩刚要上前,背后被一只手死死拖住,方母此时仪态全无,绝望的警告道
“方岩,你是我的儿子。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丢下你的母亲吗?”
方岩僵硬了脸,随后流着泪哀求母亲,“妈,我求你呢,江江她不能有事。”
方母回头不看儿子,冷眼道“如果你今天敢走一步,你就给你妈收尸吧。”
方岩心冷了半截,明明胳膊上的力气不大,可是他好像怎么也挣脱不开。
江江…我…
舔狗系统庆幸的拍了拍额头,还好还好,被宿主算准了。
陈皮嗤笑一声,就在这时,一道低缓的声音响起,“把江江放了,换我。”
鹤北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刚苏醒过来的神志听到此言后迫不及待的开口。
但腿上剧烈的撕扯感让他站也站不直,没办法,鹤北所幸丢掉仪态尊严在众人眼光中一步一步往前爬。
眼光执拗的盯着女孩,江江,别怕~
但此时头脑不清醒的男人忘了,鹤家人怎么可能会眼睁睁望着鹤家人出事。
别说现在鹤北掌着整个鹤家大小决策,就算是以前吊儿郎当的公子爷,他们也不会让鹤北为一个女人作出如此荒唐之举。
鹤北被自家人阻了去路,那些人开头低三下气劝他,见冥顽不明,便只能动硬打晕他。
“不~放手,劳资让你们放手啊…混蛋…江江…”
“那个王八蛋,我换,我…换,我陪你下去,…你放了她…江江”
鹤北嘶吼着,手指顽强的划着地板,
呲呲~
呲呲呲~
在游轮划出刺耳的声音,四道蜿蜒的痕迹渗着丝丝血迹…
一些共情感强的人不忍回头。另一些人窃窃私语。
【这女人真有本事,原以为一个薛远致就够狠了,没想到啧啧~】
【是啊,我看~】话还没说完,一块蛋糕糊在脸上,远处,方岩阴寒这脸望着她。
几个人立马噤声~
陈皮见状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都止不住。嘲讽般对女人开口
“还以为你有多大魅力呢?你看,还不是没人救你”
“真是可惜,不能让辜汜亲眼见到。不过现在也值了,你说,他会不会记我一辈子。”
陈皮沉浸在幻想中,语气甜蜜道。
狗子系统提醒“时间到了,就是现在。”
江华琳眼睛一亮,这狗东西,忍他太久了。
“你多大的脸说这话,你猜,他最后想的到底是谁?”
不等陈皮回话,将男人望前一推,洁白美丽的婚纱向翩舞的蝴蝶在空中一旋而过,随后,在众人惊呼中向下落去
………
不…不…不是这样的,江江,对不起…对不…起
辜汜从视频开始双目便蓄满了泪水,为了怕眼泪遮住自己视线。
男人以一种极其可笑的姿势蹲了下来,仰着头,看着视频,强行掐着自己,忍耐着身体的颤抖。
手指捂着面,呜咽声不断响起,滚烫的眼珠一颗颗砸在地上,声音清脆响亮。
直到最后,男人喉咙发干,眼神干涩。目光呆滞,声音嘶哑难听的不停重复着
对…不起!!!
【恋爱宝典最后一条——保护好恋人】
……是…我没…保护好…你…
第二年的7.26号,辜汜死了,死在一块无字墓碑旁,走时右手里死死篡着一块奖牌
男人握的很紧,仿佛生怕别人夺走似的,警察使出吃奶的劲都没取下来,未免发生损坏,只能放弃
……
吃瓜网民发现,这一年,上流的顶层世家们不断出事,先是薛家公司接连出事,食品安全,卫生方面等等。
紧接着之前失踪过一段时间的二流家族一些公子哥回来便将薛远致告上法庭,控告他各种罪名。
法庭上,薛父冷声拍了拍儿子肩膀,“什么杀人?这事本来就有诸多疑点?你放心,我打点过上下,等会你直接说无罪,律师会帮你辩护的。”
薛远致低下头看不清神色,门口传来响动,辜汜,鹤北和许呦呦冷着脸看他。
薛远致讽刺一笑,
法官敲了敲桌子,
“原告控告杀人罪,囚禁罪,帮凶罪…被告认否?”
薛远致恍惚,仿佛回到第一次见到女孩时勾起温润的笑
“薛远致…认罪”
……
方家公子听从母亲的安排订婚了,由于两大豪门强强联合,婚礼采用直播形式。
婚礼上,吃瓜网友热烈祝福着郎才女貌的一对新人,虽然呃…新郎垮着脸,像个木偶似的没有表情,
可能天生的呢…吃瓜网友猜想
却在神父宣誓环节画风突变,
神父慈祥的说道
“婚姻是很神圣纯洁的事情……不论富贵贫穷,生老病死,你都愿意与她……”
方岩空荡的脑袋恍惚一瞬,
神圣吗?
等回过神,这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轮到新郎回答了。
直播的网友就像快乐吃瓜的猹一样快乐,跟其他人回忆道当时的情况
新郎当中悔婚,将身上新郎服一脱,
随机向惊讶的新娘跪下,
“对不起,我有爱人,这婚我不能结。”
走时,方母泪流满面的抓住他,方父寒着脸说道
“你今天走了,就别再回来。”
方言脚一顿,随机转身噗通一声重重下跪,向父母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不过短短几个月,鹤家倒了。
作为一个大公司,底下藏污纳垢的事其实不少。
不过举报人确是鹤家掌权人——鹤北
这让不少网友兴奋了,开始拿放大镜找原因
不过,很快就没了鹤北的踪迹,整个人像是失踪了一样。
一处荒漠小路上,一众苦行僧三步一叩首,向远处寺庙跪拜。
游客指着他们讨论
【他们为什么走几步就要跪】
【这是苦行僧,他们认为,世上的苦难是有限度的,自己多承受一点,别人就会少承受一点……】
【哦~那值得尊敬……】
一高瘦女子迟疑道“你是…鹤北?”
对面男人一身破旧袈裟衣,原本张扬肆意的青丝全被剪去,双手戴着佛珠。与往日的洒脱的样子相差巨大。
如果不是看见极为熟悉的桃花眼…
男人温和着脸,
“施主,贫僧法号念江…”
这么热的天,也没有穿鞋,脚上起着厚厚的老茧,膝盖红肿的出血,嘴巴干裂的要死
女人看了他如今的样子,忍不住红了眼眶。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男人摇头拒绝,念了一句佛祖,见女人执拗的伸手
男人叹了一口气,劝解开口
“施主,情执皆苦,何必执着?唯有放下方可自在。”
女人泪眼朦珊,伤心的望着离去的背影,对方左腿明显手上,走路一瘸一拐
那你呢?你又放下了吗?
苦行僧苦行僧…你如今跪拜佛祖…
求得究竟是世人?还是为一人而求……
同伴担忧的看着她,女人擦掉眼泪,洒脱的说道
“走吧,一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
“好哦,你终于想开了”
……日暮下,两人相携的影子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