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儿子饮恨西北,王权富迅速杀来。
他贵为现皓月峰首座的结拜兄弟,关系纵横交错,面子大,颇有话语权。
随着这个狠人的到来,事态急速转变。
当天,林钟奕小队五人,全部被拘押,接受严格的审讯。
唯有殷家恒幸免,他因为彻夜都在生日宴,没有动手的时机,询问后就放了出去。
回去后,他爹给了他警告,谨言慎行。
林钟奕、唐小瑜、陶倩倩、杜飞石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他们熬了整整一天,折腾得够呛,晚上又关了回去。
看样子,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有一些认知,在这一刻,动摇了。
没想过会这样啊!
不过制裁了一个坏人,事情怎么就闹大了呢?
堂堂仙坛山,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领取悬赏、执行任务,就如同手握圣剑,除魔卫道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只要证据确凿,准确无误,便是功德一件,哪怕稍稍过了,也不会追究,怎么到了王家公子这儿,就行不通了呢。
这不公平。
到深夜,才得以喘口气。
但他们被分开囚禁,没有办法沟通,也不清楚其余人的状态,每个人的思绪不尽相同。
有一人,被独自带了出去。
与白天不同,这次换了个地,里头满是刑具,篝火晦暗。
林钟奕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旁边仙坛山的执事喊他“王师伯”。
王权富!
他一个外人,因为身份金贵,不仅能施压于仙坛山,还有特权,可以亲临现场参与审问。
“就是你,在已经控制住局面的情况下、明明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故意下毒手,伤了我儿的命根子?”王权富恶狠狠地说。
林钟奕犹豫了一下,点头默认。
王权富脸色阴沉,又问:“还想杀了他?”
“他为富不仁、四处作恶,害惨了许多无辜女子,想杀他的人很多。”
目光直视权富。
此刻,林钟奕的心如利刃,只恨手中无剑。
在关进来时,【灵均】已被收缴。
王权富拿着林钟奕的剑检查,看不出隐藏的端倪,眉头紧皱,扔到了一边。
“凶器在哪里?”
“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杀人的那把剑,你藏哪去了?”
“我一直就只有一把剑,都说了,想杀他的人很多,谁都有可能,我看你是找错人了,或者说,你就是想故意报复我。”
“所以,你也想他死,对吧?”
……
权富威压。
林钟奕有些难以冷静。
他想正面面对这场悬殊的较量,扞卫心中的道义。
但眼前人的威势,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说话稍有不慎,就会遭受残忍的虐杀。
得罪不起的人。
“对。”
清晰的回应。
从来不爱斗气,可这次真的很气。
王权富目露凶光,继续咄咄逼人:“所以你借着酒意,杀了我儿子,杀完人后,跑到水台峰的天池边装昏睡,没错吧?现场留下的鞋印,比对便知,但我给你个机会,自己说出来。”
“那你就去拿证据啊!审判你儿子的时候,铁证都不做数,怎么到我这就如此草率!再别说了,你有权审判我吗?!这里是仙坛山,谁给你的权利!”
林钟奕郁结难舒,声量提高,据理力争,找回一些主动。
“放肆!不知所谓的东西。”
王权富闻言大怒,对着仙坛山的人做了个手势。
两名执事拿着刑具上前。
动手毫不犹豫。
那些刑具专为修士而设计,摧残尤为强烈。但林钟奕只是咬着牙,没有丝毫显露痛苦之状。
看傻了两位行刑者。
王权富气恼地说:“臭小子,在你伤了他命根时,在我这就已经是死罪,你说或者不说都没有影响,但你现在承认,还可以少吃点苦头。”
“呵。”
辩之无用,何必多言。
林钟奕不再与其争论,只管凭着那横练的意志,硬生生地撑过一次次的伤害。
一个时辰过去。
刑罚几度升级,林钟奕都不再说一个字,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以无声对抗邪魔。
酷刑开始,以雷灵仿天劫。
对修仙之人,是真正极端的痛苦,堪比他体内灵团反噬之殇,再严重些,便会伤及根本,葬送仙道,此生无望。
与【神泣法阵】的灾障折磨尚差些距离。
林钟奕强忍,竟连挣动都没有。
两名施刑者尴尬地看向王权富。
“师叔,他太能扛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切了他,我一定要让他为之前做的事付出代价!”
“遵命。”
……
林钟奕看着他们准备。
失魂落魄,心底差些有一丝后悔。
原来快意的后果这么严重。
或许事不关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这些人逍遥法外,随便这个世界有多烂,随便他们多猖狂……过好自己才最重要吧。
有一天成了仙,远离尘世,这些不公,又碍得着自己什么呢。
烂透了,烂透了。
脑海中闪过许多念。
沉重的心灰意冷之感,席卷他的意识。
还有对仙坛山的失望。
突然想起易先生的哀怨,你就那么喜欢仙坛山?
想起常言道的大放厥词、歪理邪说。
还有种种杂碎小厮的抱怨,种种经历,历历在目,闪烁不定。
脑袋忽而隐隐作痛,一阵又一阵,“咚、咚、咚”,像一个封死的坟墓里头,不断传出挣扎的敲击。
咚。
咚。
执事敲击刑具哐啷作响,把林钟奕拉回了现实。
阉刑准备将就绪。
“你就认了吧,省得我们费劲,你也吃苦,行不行?”他们说,竟然完全没有觉得不妥。
“呵。”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这么狂,那就别怪我们下手太狠了!”
林钟奕的裤子被扒下来。
烧红的剪子、镊子刀具,对着他的下身,热气扑灭。
啊……
林钟奕终究还是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哪怕挺直腰杆,不肯下跪,尊严依旧会失去,他们的手段,还有很多。
双拳紧握,那越来越明显的热气,让他陷入绝望。
王权富看出他怕了,扛不住压力了,瞅准时机,再度威逼。
“小子,还不认罪么?我可以给你留全尸,否则我会让你在奇耻大辱中死去。”
林钟奕道:“我……无罪!”
王权富气急败坏:“庶子安敢逞能!还在等什么,动手啊!”
执事道:“师叔息怒,我们这就阉了他,叫他断子绝孙,变成个软蛋儿窝囊废!”
啊——
烧红的刀具触碰到林钟奕的腿,冒出滋滋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