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剑脱手,余韵犹在。
一种虚无的真实触感在他手心缠绕。
这种玄妙,一般人是体会不到的,偏就他主修阳灵,太极根中的阳脉,方能通感。
微末、虚幻,但切实存在。
是幻觉吗?缘何看不见,摸不着。
最重要的证据在猝不及防中惊现:神来之力,在林钟奕本完好的衣服上,从腹部、到胸口,划开了一道口子,若不是意识中有感,躲得及时,皮肉之痛在劫难逃。
他空无一物的手慌忙松开。
松开了什么东西,他不确定,唯一知道的是失去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分量。
……
林钟奕踉跄落地,立在原处,看着灵均径直穿入前方的树木。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他的眼里,除了困顿,还有光,他发现了,空无一物的时空里,有他苦苦摸索的神迹。
长风穿过,扬起他开成两半的衣服,切口非常工整,明显是利器所致。
来到大树旁,伸手,握住剑柄,老样子,并无特别之处。
屏住呼吸……要慢。
掌心稍松开些,呈现虚握的状态。
光灵顺着他的手浸入剑身,御动之下,凭着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知觉,轻轻一拔。
唰!
黑剑依然稳稳当当地钉在树干上,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
悄然无声,林钟奕的左肩急忙后闪,却见手臂上划拉了一道口子。
林钟奕摸了摸伤口,痛吗?痛。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这样的疼痛,代表着生命力,让他兴奋,再来几下都不过分。
灵均,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么?
很好,谢谢。
此剑无形。
林钟奕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次他拔剑的手腕还扭动了几下,不觉,裤管破了一道口子,划得很深,见着了血肉。
他没顾上疼。
欣喜、心悸,更多的是意犹未尽,但一时半会不敢去尝试了,万一切中命门,乐极生悲,岂不白给。
为此神秘折服。
他的手裹住剑柄,闭上眼,极细微的灵法在流动,就像人与剑之间长出了血脉,随着每一次心跳,把气息送往灵均,往复循环。
顿悟只在一瞬间。
此剑,原来是一把……子母剑!
沉甸甸的黑剑之下,还藏着一把“白”剑,令人非常激动的发现。
黑剑无锋,重器,可随乾系灵法而提高质量。
“白”剑无形,极轻,极具隐蔽性,或许会随坤系灵法而继续降低质量,至于剑长几许,什么模样,难以探测,它连划破伤口,都不沾一丝血迹。
林钟奕想起那位英灵前辈。
仔细揣摩,领会其中深意。
英灵前辈使了一生的灵均,黑剑用得出身入化,性格刚毅勇武,稳若泰山,却未曾想过这把剑还有着截然不同的另一面吧?
深藏不露那么久,锋刃未尝试,无人赏识,会不会感到寂寞?
林钟奕感觉到了,灵均在对它说话:
剑意浩渺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林钟奕瞬间喜欢这把剑,他觉得,它就像自己一样,低调不语,充满了潜力,不是一般的厉害,只要有一个机会,一定可以一飞冲天,超乎所有想象的集合。
静静地站着,微闭着双眼。
牵意中人的手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陶醉过。
窸窣而来的脚步声都没有惊动他。
大喵、和它的主人。
训练归来的唐小瑜,来到他身边,就站在他的面前,凑近,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瞧了瞧,小手晃了晃,心念:嗨,奇了怪,师弟这是在干嘛呢?
遭!
她忽然心里一慌:不会又睡过去了吧?
不会吧?!
要知道,林钟奕曾经的那一觉,天昏地暗,是风吹不散雷打不动、死活醒不来的。
她一紧张,赶紧拍了拍林钟奕的臂膀:“钟奕,师弟,发生了什么,谁伤了你?你醒醒呀!”
“……”
“哎!你再不醒,我可要我可要……生气了!”
她想说要慌了,只不过傲娇的小脾气表现出来比较特别。
她攥着他的袖子,继续呼喊:“醒醒嘛,别闹了,不要以为我还会像之前那样照顾你,再睡我理都不理你了!”
林钟奕自然有听到,就在她“生气地”捶打他的胸口、快急哭了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顺势一用力,揽入怀中。
“师姐,我没事。”
“好啊,你故意吓我!”
林钟奕开心,眼里满是明晰的光。
唐小瑜有些害羞,自觉撤了一步,帮他合上胸口敞开的衣服,用垂柳系了朵小花。
亲昵的样子,就像妻子。
也可能是妹妹或姐姐的感情吧。
同样的情景,在不同人的视角里,是不一样的,只有后来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