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阵之下,俊逸少年撕裂星空踏出。
凌云的样貌对于联合军来说算是生面孔,况且他的修为不过分神,这让联合军刚放松的心情又瞬间紧绷。
一个分神哪能敌过三百分神?
不过他们不知星阵的恐怖。
凌云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已赶到战场,也就是说此阵足足布置了半个时辰。
以他对棋道的领悟,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困住大乘期都不算难事!
“烬琼,你们短时间破不开此阵,放他们离开吧。”
凌云刻意忽视四十五,倒不是对他的实力感到不屑,而是不知道如何面对昔日旧友。
他本就无心修炼,只想专心专研棋道而已。
经历过十万大山一役,他仍然选择再度入局。
一是因为林逐野的嘱托,二是因为深知命劫不可破,他和四十五之间必然会有一妖命陨。
但他对这种结局有些接受不能。
“离开?”
烬琼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命令属下拦堵在去往无尽海的必经之路,
“看你的棋阵能护他们多久。暗卫听令,全部退出棋阵!”
当初在十万大山入口,他就已经领教过棋阵威力,况且那时的凌云只是出窍境。
所以他不准备硬碰硬,但有碍二皇子飞升的联合军必须得死!
只是四十五并没听从调遣,独自一妖陷于星阵,眼里的杀意颇有以命相搏的架势,
“就算你领悟棋道又如何?从小到大,你何曾胜过我!”
凌云平视他,沉默良久才说,
“数日不见,你的修为不退反进,倒是比之前更加凝实了,应是生命之晶在起作用。”
“少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言不合,四十五直接动手。爪套一出,出手即杀招。
他的情绪与凌云相比确实过于激动,他对凌云的恨意亦有些没来由。
但他没得选。
那次被章鱼以生命要挟,他不得已对旧友痛下杀手,这是他心里一直迈不过去的那道坎。
他有狼族大义,亦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一步错,步步错。
一条路走到黑,可比推翻以前的自己回头赎罪容易得多。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掉所有知情人,如此才不会落人口舌,授人以柄。
轰!
爪风和棋子相撞而炸开,凌云四两拨千斤化解攻势,只守不攻。
联合军藏匿在他的星阵之内,烬琼率领众黑袍拦截在外,局势并不乐观。
他能做的事不多,但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和四十五浪费时间。
可他实在不愿伤害四十五,甚至不愿站在四十五的对立面。
“你就这么想杀我?”
看着四十五招招致命地袭来,凌云心里不是滋味,像是整个心脏被放在锅里小火慢煎。
四十五不作回应,扯下黑袍随手一扔,露出被杀意染红的双目,继续毫无章法地攻击,似在发泄着什么。
旁人眼里杀红眼的狼妖,与之相依为命数十年的凌云,却是读懂很多他眼里想要隐藏,但稍有溢出的别样情绪。
于是,凌云召来棋盘调整阵位,以幻阵牵制住四十五,而后回首问,
“小雨在吗?”
“叫我负雨就行。”
随着联合军让开一条道,林负雨从中出列。
狼族对气味十分敏感,早在四十五和凌云现身之时,他就已然明白两妖身份。
不过赤狼族尚未分家之时,他和两狼可能一两年都见不到一次面,算是郭德纲嘴里不得拜的街坊。
而凌云叫林负雨出列,亦不是想要联络感情。他拿出生命之晶扔出,解释其用途,但并没提及融丹之术。
林负雨接住礼物,留着心眼问,“林大人对我可还有其他嘱托?”
凌云明显一顿,“林大人说,让你照顾好自己。”
他自作主张地善意,换来林负雨轻笑质疑,
“若非必要,林大人绝不会提及于我。这枚灵晶从何处得来,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凌云脑袋一片空白,觉得好笑又不能理解,一时不知怎样辩驳。
林负雨眼里敌意加重,“你先处理眼下麻烦吧,灵晶的事,你之后再跟我解释。”
话音刚落,四十五应声脱困,怒道,“凌云!有种别玩这些小把戏,我没功夫陪你浪费时间。”
他不想杀害同族,烬琼亦不会放任他杀虐狼族,但他害怕之前的破事被凌云捅出去,害怕沦为同族嘴里恩将仇报的叛徒,所以必须尽快解决凌云。
“如此...”
像是心愿已了的残魂,凌云眉眼一弯,映出未接触棋道之前的佛系,轻轻拨动棋盘,
“打个赌吧,此阵你若是能破,那我束手就擒,随你发落。”
只见星阵之中不断凝结黑白棋,在深紫色的幕布下熠熠生辉,闪烁不熄。
无数棋子相连交错,瞬间以四十五为圆心,构建出一幅几何星图。
“居然是阵中阵,好高的阵法造诣!”联合军中有位眼尖的阵法大师,毫不吝啬地称赞。
“雕虫小技。”四十五不以为然,带着一身戾气直接入阵。
他不懂破阵,想着只要接近凌云,再以秘术将其控制就行。
但他身前却有许多透明壁垒阻碍着行动,坚硬无比,不可力破。
对此,不论他再怎么心烦,也只能按照冥冥中似被规划好的路线走。
阵外,烬琼一眼看出端倪,大声提醒,“那是陷阱,别跟着走!”
阵中阵似有屏蔽声音之效,四十五像是探听不到外界,脚步顿都不顿。
啧,四十五还不能死。
烬琼顾不得被星阵困住的可能,一个闪身迈入阵中,指尖凝聚术法似想摧毁阵中阵。
毕竟是合体境,而且阵中阵准备得仓促,根本抵挡不住烬琼的攻击,凌云神色一沉,急忙分心调用星阵设卡拦阻。
联合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他们当中并无合体境,只能干着急。
眼看烬琼一路势如破竹,就快接触到阵中阵。却有一剑划破长空,白色剑气穿透星阵斩于烬琼身前一米处。
青衣飘然的洛鸣风从天而降,负剑于后,浅笑道,
“好险,晚一步可不得了。”
他的出现,让云唤晓眼里死灰复燃,并且有些红眼。
可不等云唤晓出列与之相认,烬琼却以一副私交甚久的模样质问,
“洛鸣风,你来这儿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