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软脸色有些变了,叶璟只以为是她不爱听自己说话。
心像被小刀割一样,密密麻麻的疼。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我只是想向你道谢来着,我……”
“你愿不愿意陪我去个地方!”
桑软突然神色紧张的抓住叶璟的手。
温热的触感让叶璟心脏加速跳得飞快,连忙点点头。
两个人又折返了会所,偷偷从员工通道的小门溜进去,又回到了今天吃饭的包间。
叶璟还没搞明白到底为什么来这里,便看见桑软在一面玻璃墙上不断摸索着。
“软软你这是……”
一声轻微的动静后,那面玻璃墙上竟然有暗门,还被打开了!
随着门被打开,桑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她本来胆子就很小,现在突然觉得心慌得厉害。
很想逃回家,把这一切都告诉陆烬,剩下的都让他来办就好了。
但是心里又总有个声音,一直让她进去。
叶璟见她神情严肃,没再说话。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暗门里的房间。
刚一进来,都倒吸了一口气。
原来,玻璃墙是单面镜。
不但能看到外面的人在干什么,还能听得清清楚楚!
桑软整个人都麻了,大脑飞速运转着。
——宋烈,宋沃。
——哥哥说让她离宋烈远一点,他自从死了儿子以后就疯了。
——宋烈莫名其妙的上门。
——宋沃这么大的公司,却频繁来找她这种小公司买剧本。
……
桑软正想得入神,一回头看到了沙发上等人大小的人偶,吓得一声尖叫,又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人偶穿着西装,两腮涂着粉嫩的腮红,有眉毛鼻子耳朵嘴巴,唯独没有眼睛。
胸前还挂着一根红绳,红绳上有一道黄色的符咒。
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吓得桑软眼眶都湿了。
她也没打算久留。
一只手依旧捂着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拉着叶璟的衣袖就要走。
正在这时——
隔间外面传来了咳嗽声!
两人飞快对视一眼,都有些慌。
毕竟这种事他们没干过啊!
一眼看见了一个高柜子,闪身躲了进去。
柜子很挤,两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发出声音被发现。
都不笨,知道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能建这么一间屋子的,绝不是正常人。
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满头白发。
是宋烈!
“儿子啊,爸爸忙完了,来接你回家了。”
宋烈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上推着轮椅。
那人动作轻柔的将人偶放进轮椅,还给他摆了个舒服的姿势,全程就像对待真人一样。
这些异常的行为让叶璟和桑软感到毛骨悚然。
好在,宋烈只为了将人偶带走,并没多待多看。
待人走后,叶璟和桑软飞快从柜子里走出来以后,离开。
叶璟走得急,没注意他衬衫上的扣子掉了一颗,滚到了沙发腿缝隙里。
出来时,桑软手和脚抖得厉害,开不了车。
由叶璟开着车,两人逃命似的逃离了这个会所。
开出去几十公里了,桑软才反应过来。
“现在法制社会,我们又没干什么,到底为什么逃啊,明明是他们做了坏事……”
虽然不知道宋沃是否知道今天吃饭的包间有单面镜,但这一切太巧合了,两个人肯定存在某种关联。
叶璟其实也有些害怕,刚才的场景实在太诡异了,只是一直都忍着没表现出来。
现在听到桑软这么后知后觉的一句,脑子里过了过,觉得有道理,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说得对,咱们软软现在可是陆夫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什么都不用怕的。”
他说完以后,又觉得这话似乎有点歧义,好像会有那么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转过脸刚要解释,桑软忽然开口。
她是笑着说的:
“是啊,还有咱们叶大影帝呢,谁敢惹我们,发个微博就能掀起腥风血雨。”
叶璟也跟着笑了,车上原本紧绷的气氛顿时松弛下来。
笑完后,叶璟忽然抿了抿唇。
他保持着往前看的姿势,脸上还是笑着的,眼眶却盈满了泪水。
不着痕迹将泪水抹去,不想让桑软看见。
叶璟忽然就觉得,这种感觉真好啊。
能和桑软开玩笑,轻松的聊天,原来是一件这么享受的事。
桑软也装看不见叶璟落泪,偏过头,静静看着窗外。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我今天喊住你,是想向你道谢的,软软。”
正值红绿灯,叶璟停好车,扭头看向桑软。
昏黄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柔和而美好。
桑软一向都是美的,叶璟也一直都知道。
但娱乐圈花团锦簇的,太绚烂了。
很多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迷了眼,失去了心智一样,人好像都不正常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有些人已经彻底失去,再也不可能回来。
可惜叶璟明白的太晚了。
“我接受你的道谢。”
桑软遥遥的想,自己好像也是恨过、怨过、讨厌过的,最后遇到了陆烬,才在一瞬间放下了所有。
她此刻只觉得淡淡的,好像曾经那些对自己做过的不好的事,都淡忘的差不多了。
桑软忽然就很想陆烬。
很想很想。
想立刻见到他。
叶璟开着车,将桑软放在陆家庄园大门口。
临下车时。
“软软……”
叶璟叫住桑软。
但在桑软转过身时,又洒脱的笑笑。
“没事了,快进去吧,晚上有点冷。”
桑软知道他刚才是有话要说。
但既然没说出口,也就代表着不必再说。
她朝后挥挥手,小跑着朝里面去了。
叶璟深深望着桑软的背影,步伐急切而向往。
那是她家的方向,也是她心的归处。
其实,他刚才想说:
软软,我永远在你身后。
软软,只要你需要,我愿意为你而死。
这些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叶璟都觉得肉麻得要死。
耸耸肩,无奈的笑笑,开上车离开。
他并不知道,在更高更远的地方,有个男人默默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直到他离开,才转身朝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