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一波又起
第二次开奖用了半个小时,开出六百个奖品。
没等奖品发放到获奖人手里,一阵锣鼓响,新婚的沈红书夫妇上台唱敬以后。
一直到谢幕的掌声过去,周书记才微笑摇头,这丫头,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瘦猴说,以前的一笔勾销,一起敬以后吧。
宣传部长说,好像有个人,用这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以最柔和的语气,语重心长地在跟我们说这世上最大的实话,让人连一点点反驳的想法都没有。
这调调,不紧不慢,确实好听。这丫头,想要对我们说的话,都放在歌里了。
秘书感叹,这歌,真的值得让人跪着听的。今天总算见识了。
沈三丫这水平,全国都很罕见。不服不行。
跟着,本校校长拉了一段二胡。
北镇学校说了一段三句半。
然后,四丫和沈红莲上台合唱了一碗烟火二两酒。
同样听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瘦猴摇头,歌居然可以这样唱。
周书记说 ,词句洒脱,蕴意厚重。像说理又像自嘲,还有自勉。
秘书说,这歌大气,脚下山河锦绣,自知天高地厚。真有逍遥游的味道,真好。
宣传部长点头,这等境界,是我们无法达到的。
将剩余的奖品开完。压轴还是沈红菊上场,唱的是大丫曾经唱过的改词版烟花三月。
不得不说,确实如四丫所言,沈红菊唱这歌,无论是自身气质、嗓音和韵律的掌控都比大丫好得多。
听得人如痴如醉,尤其那些兵哥哥,又一次热泪滚滚。
听完,齐刷刷地站起来敬礼,然后是长时间的掌声。
宣传部长叹道,光听这一首歌,就值我一年工资了。
听说三丫大姐的对象,就是听了首歌,一下子就被迷住了。连这个漂亮得不像人的沈红菊都不要,非要娶大丫不可,倒插门都愿意。
瘦猴大笑,确实是能醉死人的歌,棒槌听了都能心动。
周书记附议,名副其实的仙乐,人间哪得几回闻。
转身对秘书说,我现在真想抽那几个家伙一顿,丢死人了。你去给那丫头道个歉,回去让关禁闭的每人写一份检讨。我是没脸见三丫头了。
瘦猴道,一起走吧,我们真没脸见那丫头。
周书记看看宣传部长,我终于明白那丫头为啥不让宣传部的人来看了。你们给她提鞋都不配。
宣传部长都快哭了,连她嫂子王书雯我都请不动,何况是她呀。
瘦猴冷笑,人家根本不屑带我们玩好吧。
干部们表示理解。人家要钱有钱,要才有才。怎么可能会和我们一起争权夺利,傻子也不会做的。
宣传部长说,还有柳主任和沙文秀,都跑到乡下去了。宣传部里一个摆得上台面的人才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周书记暗叹道,是上面和我们的问题。
瘦猴说,你们可能不知道。沙文秀和柳主任是三丫钦佩的人,她们应该属于同一个组织里的。
周书记同意,她们才是我们这个民族的脊梁。我们这些人,狗屁不是。
瘦猴说,看看她们做的事,哪一件不让我们汗颜。三丫头说柳主任和沙文秀淡对名利,笑看生死。她们这些人,做事做人不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得失。
周书记说,都是神仙人物,我等不过是凡夫俗子。
很快,秘书带着几个咬牙切齿的骂骂咧咧过来。
沈三丫属于什么级别,敢如此无视政府,无视国家法律。
瘦猴刚张嘴又闭上,关的又不是他的人,替沈红莲解释会让人生疑。
周书记上了车,没有回答,也没看他们。
秘书只好说,一个农村小姑娘,什么职务没有。沈三丫的事不是秘密,很容易就能查到。
说完就要上车,几个被关禁闭的急了,就这么完事么?
秘书说,当然不是,周书记让你们回去写检讨书,初六上缴。
几个一愣,互相看看,眼里注满了怨恨。
秘书并不解释,关上了车门。他在复盘刚才见沈红莲的场景。
沈红莲和四丫从更衣室说笑着出来,看到秘书,沈红莲推了四丫一把,四丫手一挥,走,跟我去放人吧。
秘书对沈红莲比了个六的手势,六年?
沈红莲苦笑摇头,比了个十的手势。
秘书脸色瞬间转阴,眼里纯生绝望之色。却啥也没说,转身跟着四丫去了禁闭室。
原来沈红莲说的十年后,起码是十几年后,甚至无期。
如此,还值得等待么?
沈红莲已经十五岁,身量也已初成,虽说容貌普通,衣作平常,可眼睛很是明亮又深邃,浑身透着不好亲近的凛然。
真是个谜一般的姑娘啊。
操场上,军人和学校师生组织正在搬运凳子,收拾场地,还能欣慰地搜到大丫二丫分别在跟各自的对象边搬运边说笑。
女校长过来告辞,有点不好意思,这事怪我马虎,给你添麻烦了。
沈红莲说,小事,不麻烦。
女校长问,你那些歌,能教我几首么?
沈红莲摇头,不能,一首都不行。
女校长点头,总算明白你最看重什么了。文章和钱财都不在乎,咋就对歌子这么重视呢。
沈红莲答,因为这些歌不是我的。按照约定,我不能外泄。
女校长点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知一声。
沈红莲笑道,会的,我不会客气。
看到老镇长老告辞,沈红莲同样冷静又淡然,心不在焉地想沈红菊的事。
故意让沈红菊重唱那首歌,当然是为了钓凯子。
关那几个干部的禁闭,也是故意的。他要检测一下县委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底线,以便决定接下来的运作。
至于偷盗的那些未来歌曲,一首都不能泄露。不是不可以泄露,是不能。随便一首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比如众多不堪受辱而自尽的优秀文艺人,丧尽天良的所谓正义人士,先进分子,甚至在文艺人死后还要剖开肚子以寻找犯罪证据,丧心病狂,已经令人发指到无以复加,一不留神就会尸骨无存。
沈红莲再不畏死,也不敢做毫无价值的牺牲。
活在小说里这个如履薄冰的时代,神经得随时绷紧着。
大丫过来说,我把呆瓜的战友带到组织办公室去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沈红莲点头,当然要见,红菊哪儿去了?赶紧让四丫去叫。
大丫说,红菊换好衣服就被镇长和武装部长叫去了,已让四丫去叫。
呆瓜的战友目前驻扎在地委军部,是呆瓜特地打电话叫他来看看的。
战友期初并不热心,好说歹说才来,换了普通士兵的衣服,扎在一群士兵里看完了沈红菊的歌舞,一下子就被迷得忘乎所以,催着呆瓜赶紧安排。
沈红莲到门口一看,小伙子和呆瓜同等身高,很是阳刚壮实,甚至比呆瓜更有魅力。瞬间有了感觉,这货色,算配得上了。
呆瓜站起来介绍,这是我战友,二十四岁,目前在市部做连指导员。
沈红莲一脸的不屑,原来是指导员啊,那就算了。
呆瓜一愣,三妹这是——啥意思?
沈红莲说,不合适,职业不合适。
大丫说,要是转业了,还不知道做啥呢。
呆瓜问,这——临时职务,有啥不合适的。
沈红莲说,我体质有点特殊,看到做思想政治工作的就过敏。不行了,现在头就晕了,得去看医生打一针才行。
战友大睁双眼,感觉匪夷所思,世上居然有这种过敏。
大丫噗嗤笑了,三妹认为,这个时代除了领袖,其他人根本没有思想,也不配有思想。一个没有思想的,还要去做别人的思想工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战友脸胀得通红,几乎忍到了极限。
呆瓜看到,竟然附议了大丫。红怡说得有道理,尤其在三妹面前,确实没资格谈思想。要不,你换个职务吧,没有职务,做个普通士兵都行,不然这事真没得谈。
四丫冲进来听到,怎么回事,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呆瓜说,三妹不喜欢他的职务。
四丫哦了一声,那就没戏了。
见红菊和二丫进来,四丫直接说,没得谈了,都散了吧。
战友终于憋出了一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四丫认真地说,没有误会,职务不合适就不合适。
二丫看看战友,肯定地说,你可以在谈不谈和职务之间选择一个,这不难吧。
呆瓜点头,不难,一点都不难。
这特么是二选一的事儿么。以一个临时职务决定终身大事,有这么草率,这么不负责任的么。
四丫说,没事就散了吧,中饭没吃,早就饿晕了。
二丫,沈红菊跟着四丫和沈红莲离去,战友还没转过弯来,吞吞吐吐问大丫,沈红怡同志,你几个姐妹都这么简单随意么?
大丫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呆瓜说,笨球,别眼瞎。她们家个个都是人精,要是简单,世上就没精明的了。你也看到了,都敢明目张胆关县委干部的禁闭,你居然觉得三妹简单。
战友急道,不是——简单,是——儿戏,也不是,我说不上来。
大丫大笑,三妹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我们家一向听三妹的,她说咋做就咋做,从来不问为什么。包括我大伯也是。大伯吩咐我们,三妹的话就是军令,她要杀人,就赶紧递刀,她要放火,就赶紧拿火柴。不要问为啥,说了我们也不懂,不如照做,省心。
战友也开始怀疑人生了,怎么会这样啊?
大丫肯定,一直就这样啊。
呆瓜说,不要想得太复杂。你想和红菊姐谈,就赶紧回去换职业。
战友艰难地决定,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大丫笑道,那你好好考虑吧,不急。反正红菊姐又不会等你。刚就有人请我帮着凑合了。
呆瓜急着骂,笨死了,还不赶紧回去换个职务。这点考验都通不过,还想娶红菊这么优秀的姑娘,没睡醒吧。
战友这才明白,红着脸跑了出去。
大丫并没忽悠,东镇老镇长是想请大丫牵线让红菊和他亲外甥谈谈的,只是听说老镇长外甥家在东县,外甥是镇上造反派头目,当即拒绝了。
虽说沈红菊作为镇造反派头头受到嘉奖,并不证明造反派就一定光荣正确,一定前途光明。况且,大丫很清楚,沈红莲对所有造反派都是深恶痛绝的。
其实,沈红莲对呆瓜战友相当满意,不仅是外表,还是身份。
故意出了个小难题罢了。
按文友小说里说,各地很快就会召开各种动员大会,成立从大到小的革委会。然后成立文攻武卫总指挥部,分部,小分队和战斗小组,全方位揪斗叛徒,特务,走资派和小爬虫。
小说里说全县数万人蒙冤,死伤不少。虽然小说里没有说明具体数字,但可以想象斗争有多残酷激烈。
周书记会被批斗,离职,后来还会被下放到劳改农场。
沈红莲这种,铁定会被扣上走资派的帽子,很大可能会危及生命。
瘦猴不是周书记,不可能舍弃自己职务保她。
镇长和人武部长只会尽量保住自己的职位,女校长和东镇老镇长会自顾不暇。
沈红莲能做的只有自保。
能和县委市委造反派抗衡的只有军方。
呆瓜是机场驻军的副连长,只是刚调来,加上机场军部也要仰仗县委支持,危机时候,未必能保得了自己。
呆瓜一家在省里,可省里太远,紧急状况,不一定能及时救得了。
必须尽快寻求和市里军部的关系。
局势稍微稳定,沈红莲也是要去市里发展的。
呆瓜战友正好在市里军部。
可再急,也不能以牺牲红菊的感情作跳板。呆瓜那个战友条件再好,也得稍作考验,看看他真不真心要结亲。
还要看红菊的意思。
一直等到正月二十,呆瓜才带着战友杨峰极其父母来到厂里,带着礼品登门正式提亲。
二伯夫妇自然喜不自胜。
沈红莲听说杨峰已是副连长,表示同意。
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却也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四丫告诉沈红莲,说季小莲找她了,说她哥季文曲准备来镇上将王书雯母亲抓去批斗。
运动伊始,季文曲就嗅到了机会,很快加入了大队红卫兵组织,踊跃争先。
有文化就是有优势,尤其他擅长写官方通报,不分青红皂白坚决执行官方旨意,很快成了大队红卫兵的顶梁柱,破四旧中又带人到到周边各种打砸抢,表现突出,成绩斐然,受到公社组织表彰。
进入公社造反组织后,又大力带头和各地红卫兵搞串联,甚至还避开沈红莲领导的镇组织,带人奔赴市里去和市委组织串联破四旧。
要不是高层叫停,估计还会去省里,去魔都串联。
沈红莲早就听说了他的战绩,具体到抄了多少家,得到多少金条银元上缴给了公社,如何的赤胆忠心,如何的和四旧作殊死搏斗。
本以为季文曲只要不来招惹自己,无妨井水河水,互不相犯。
看来相安无事已经很难了。
谁给了季文曲底气呢?
四丫回,小莲说是公社组织的指使。
沈红莲猜想是县委有人要找自己的茬了,季文曲那种大炮筒子很难考虑到利害。
立即去吩咐王书雯母亲近期不要出厂。
王母被运动搞怕了,很是担心丈夫和儿子受到牵连。
四丫认为,三嫂孬好在镇级机关,公社组织再嚣张也会掂量掂量,等季文曲采取行动了再说,量他们没这个胆。
沈红莲并不乐观,她很清楚运动是怎么回事,公报私仇比比皆是,肯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要整自己,一旦出面护着王书雯母亲,就会给他们收拾自己的理由,到时候,很多沈家人会跟着遭殃。
可袖手旁观也不是沈红莲的作风,真是风声鹤唳啊。
果然没过一个星期,市委造反派组织下达了指令,派人进驻县里,让各镇各公社各大队造反组织的先进代表去县体育场开万人大会。
大会在市委工作组的监督领导下进行,不仅取得了空前绝后的巨大成功,更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宣布正式成立县革委会,全面将五反加大加深。
隔天,市调查组在县委委派的专人陪同下进驻服装厂深入调查。
当天下午就发布了全镇通告,当初沈红莲和镇政府签订的协议属于典型的资本主义,连同以前所有县镇发布的文件立即废除。
集体所有制下没有分红一说,沈红莲欠厂里的一万多块钱将从其父母和二丫的工资里陆续扣还。
嗯。用后来的官话说,通告发出后,当事人情绪稳定,群众表现平静。
第二天下午发布了第二份通告。非厂里职工禁止住在厂区,两天内必须离开,并且公布了人员名单。
其中有大丫,沈红菊,王书雯母亲,沈红莲大伯母,沈红书丈母娘等人。
沈红莲和四丫因为未成年,可以随父母入住。
公告发出后,当事人情绪依然稳定,群众依然表现平静。
大丫和沈红菊作为县教育局聘请的教师搬进了学校。
王书雯母亲拿着学校食堂会计的聘书随往。
大伯母和沈红书丈母娘作为学校后勤人员带孩子入驻。
第四天发布了第三份通告,全厂非正式工全面接受政治思想和工作能力考核,以成绩决定去留。
当天,以市委调查组为首的考核小组挨个面试。
五天后发布了第四份通告,未通过考核人员勒令在一周内办好手续离开,其中就有沈红莲父母,大伯父,赵家姐妹。
沈红莲所欠款项除去其父母的应付工资外,将从二丫的工资里扣还。
老会计解释说,沈世海夫妇的聘书是军方下达的,调查组没权力解雇。
调查组强硬地认为,军方没在厂里担任任何职务,只是商品供应方,厂子一直属于当地政府管辖。那么,当地政府就有权决定厂里职工的去留。
老会计的理由是,有军方的正式聘书,那就属于正式工,不能随便解聘。
调查组的理由是,聘书和正式工事两回事,沈世海夫妇一直没作为正式工登记在册,依旧是农村户口。而且当初这个聘书也不合规范,是通过不正当手段瞒天过海得来的,没有正规功效。
老会计和调查组争得面红耳赤,厂长只在边上不疼不痒地打哈哈,使得老会计火冒三丈,厂长你啥意思,没有三丫头,我们能升职加薪么,在这节骨眼上,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是不是太过分了。
厂长摊开双手表示无奈,上面的政策,我怕有啥办法。沈三丫的分红确实属于资本主义,这是事实。立场问题不能马虎,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对吧。
老会计恨得咬牙切齿,好你个白眼狼,这个时候还落井下石,这特么是人干的事么。我这就去机场部队,请军部过来解释清楚。
厂长冷笑,消停点吧。军部也在搞各种斗争呢,聘书不可规就是不合规。大丫的对象就是机场副连长,他都没办法,我们能怎么的。
老会计一跺脚,行,你不做人,我还要脸呢,我这就去申请辞职。
看双方据理力争,都在按政策法规办事,一时僵持不下。沈红莲主动站出来,说她爸妈确实没为厂子做任何贡献,纯粹的尸位素餐,没必要为聘书纠缠不清。别为了我们影响正常生产,白拿了这么久的工资,已经不错了。又不是正式工,回家种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嗯。当事人一如既往的情绪稳定,群众一如既往的表现平静。
就这样,沈红莲带着父母,大伯,赵家姐妹全部搬去了学校。
至此,调查组有效保护了巨额公有财产不被一小撮资本主义爪牙侵占,取得了前所未有的伟大胜利。
这是在市委调查组英明领导下取得的辉煌战果,决定再接再厉,誓将资本主义,官僚资本主义,一网打尽。
这次,厂里职工都没有一人提出罢工,只在沈红莲搬离当天,十几个技术好的学徒工递交了请假条,病假,事假,各种理由。第二天又增加了四五十人。
沈红莲本想安抚一下的,终究放弃,顺其自然吧。
说明这片土地上的人良知仍在,血性尚存,即便这样可能会给沈红莲增加蛊惑人心破坏安定团结试图复辟等重罪罪名,也是没办法的事。
屋漏偏逢连阴雨,就在沈红莲一家被调查组连续收拾时,四丫报告说翟天清这段时间也是经常出校,有时夜里都不回校住。
沈红莲说没必要管,既然是赌,那就该做好输的准备,他压根就没想控制这个无赖,哪怕他和家人重归于好,都不会觉得奇怪。
自古以来,做这种阳谋局的数不胜数,沈红莲不可能放在心上。
全家搬进学校当晚,翟天清找到沈红莲,说他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次举报她的人很多,有被新厂辞退的关系户,还有县委的人,寄往省委和高层的举报信不计其数。
沈红莲半点都没感到意外,是我太张扬了,怪不得别人。这事你不用管,免得被我牵连。你最好回家去吧,没必要跟着我送命。
沉默片刻,翟天清才下了决心,好,你多加小心。
沈红莲说,尽量叫请假的复工吧,这样会适得其反,真的会害死我的。
翟天清坚定地说,那些人和我没关系。他们自愿的,和谁都没关系。
沈红莲苦笑,有没有关系,我们说了不算。看样子,都病入膏肓了,不下猛药真的不行。
翟天清说,那就等你安全了,我再过来。
不用说,翟天清的离开,无疑遭到沈家人的全体咒骂,四丫却说人各有志,无需强求。
大丫质疑,那无赖不像忘恩负义之辈,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吧。
二丫也怀疑,我也不信他会这么无耻。
红菊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倍感欣慰的沈红莲说,无足轻重,翟天清的事不用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