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么?”无名轻生询问。
“目标就是不死不休!”惊鲵冷淡开口。
“死了,就可以停止了么?”语气带着一丝疲惫,握住惊鲵手腕的无名,忽然脸色一变,松开惊鲵手腕,“还是说,你停不下来?”
“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我在里的心跳里,听到了另一个微弱的心跳,刺客也有爱么?”无名幽幽的问。
“……”惊鲵沉默以对。
“嗯?”无名察觉出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面,忽然传来一丝波动,转瞬即逝。
还有人在暗中么?
此人实力不弱,居然能瞒过我,却在刚才漏出一丝破绽。
无名审视着惊鲵,莫名觉得暗中之人与惊鲵关系匪浅。
听懂了无名言外之意,姜哲神色很是复杂。
没想到惊鲵居然怀上了。
以时间推算,必然是自己的孩子,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做?杀了她为信陵君报仇?不不不,孩子是无辜的!放了惊鲵,又如何对得起信陵君?
姜哲一时陷入两难。
“以你的实力,发现这个小生命,是轻而易举的事。同样,你若想除掉她,也很轻易,你没有这般做,可见你舍不得这个孩子。”
“明知怀有身孕,又远不是我的对手,还要坚持来刺杀我,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么?”
“刺客的路没有尽头,直至死亡的终点,这个孩子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就让我来替你更正这个错误。”无名语气幽幽。
“不要!”惊鲵失声惊呼。
远处的气息再次一闪而逝,无名暗道果然。
这个孩子的父亲,或许就是暗中之人,此间有些隐秘,且再试探一二。
“为何?这个孩子若活下来,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和你一样成为一个刺客,行走在黑暗的阴影中,永远不见天日。”
不行,孩子不能过这样的生活。
惊鲵面色急剧变化,片刻后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起来。
“看来,你已经有所决定了!我很好奇,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能让一个刺客做出如此决定。”无名眼带笑意,开口询问。
“他,是一个与众不同之人,和他在一起我很轻松,也很安心。从未有人如他那般,对我如此之好!”惊鲵面色复杂。
“哦?详细说说,若能说服我,我便放过你。”无名看了一眼远处,轻笑着开口。
惊鲵开口,向无名诉说起来。
“墨家之人,从血统的角度,论证其祖师墨子人人平等的理念,确实不凡!”无名叹息着说到。
“夫君自然不凡!”惊鲵语气带着一丝骄傲。
“你还认可他是你的夫君?”
“当然,可惜我醒悟的太晚了,大错已经酿成,又有何面目见他?”
“既如此,我便放你离去,离去之后有何打算,罗网实力雄厚,可不会轻易放过一位叛徒。”无名解开惊鲵穴道,开口问道。
“寻一个偏僻之地,将孩子抚养长大。”
“可想好孩子叫什么名字?”
“姜言,誓言的言!”
嗯?这种气息波动,如此剧烈,是走火入魔?
感受着远处剧烈的气息波动,无名脸色一变,身形闪动消失在原地。
这个气息波动?是夫君,不好,气息波动如此爆裂。
惊鲵同样脸色大变,飞身跟上。
无名首先赶到,见到的是一个躺在地上,气息混乱的青年男子。
扶起男子,无名右手贴在其后心,度入内力压制其暴动的内息。
惊鲵随后赶到,紧张的询问,“无名先生,我家夫君如何?”
“内息暴动,全身经脉多处损伤,情况不妙,我如今只能强行压下,后续还得另想办法。”无名皱眉。
“怎会如此?”惊鲵惊慌失措。
“心神剧烈波动所致,似乎还有阴阳咒术的痕迹。”
“我先带你们去小圣贤庄,我族兄精通医理,定会有办法解决。”
“不知无名先生族兄是何人?”
“荀况!”
“荀子?”惊鲵面露喜色。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无名背负姜哲,惊鲵抱起颜路,两人运转身法,往桑海小圣贤庄而去。
…………
小圣贤庄,后山一处别院,姜哲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荀子坐在一旁,为姜哲把脉。
许久,荀子收回右手。
“荀子,我家夫君如何?”惊鲵关切的问。
“无碍,我可施以药物,治好他的经脉损伤,只是暴动的内息颇为麻烦。阴阳家的六魂恐咒,之前被特殊手法压制,如今已经扰乱了其体内阴阳平衡。需要以阴属性的内息与之阴阳调和,加以引导才行。”
“阴属性的内息?我正好是!”惊鲵面露喜色。
“如此,那便没有问题了。现在,就缺一门阴阳调和的功法,待会我去藏书阁找找,应该能找到。”
“阴阳调和的功法?正好我也有。”
“如此,真乃天意!”无名开口感叹。
对于姜哲和惊鲵之间的纠葛,无名已有所了解,此时不得不感慨天意如此。
接下来的时日,惊鲵细心照顾姜哲,喂姜哲食物,药物。不时以《鸾凤和鸣》,辅助姜哲平稳内息。
如此不过十余日,姜哲的伤势便被稳定住。
…………
某日清晨,姜哲缓缓睁开双眼,心情复杂。
外挂虽好,但终究过于死板。
之前虽然给出了方法,让姜哲成功压制了六魂恐咒。但是具体原理,姜哲并不知道,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没想到,压制良久,反弹居然如此强烈,刹那间便失去了真气的控制,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
转头看向一旁熟睡的惊鲵,姜哲眼神很是复杂。
这段时间,虽然重创昏迷,但意识却很清醒,发生的所有事情,可谓一清二楚。
信陵君,对不住了!
“夫君,你醒了?”或是感受到姜哲的目光,惊鲵清醒过来,惊喜的问到。
“嗯,知雪,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姜哲轻声说到。
“夫君!知雪不辛苦!”知雪脸色变化,从姜哲的称谓和语气中感受到了什么,泪水从眼眶流出。
“不哭,都过去了。”姜哲柔声安慰,右手拭去知雪脸上的泪珠。
“嗯!”知雪轻嗯一声,继而将脸蛋贴在姜哲心口,默默地感受着姜哲的心跳。
又是三日后,姜哲伤势初愈,终于能够下床,在知雪的搀扶下,在庭院中散步。
“姜先生,看起来身体已无大碍。”
姜哲转头,看到一个气质儒雅的男子,“无名先生,此番搭救,姜某感激不尽。”
“无须客气,我并没有帮什么忙,你最需要感谢的是惊鲵姑娘。”
“我们夫妻之间,相互扶持,本是分内之事。”
“看来,两位已解开心结,恭喜两位!”
“此间之事,还要感谢无名先生相助。”
“我只是不想一对有情人,空留遗憾,抱憾终身。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恭送先生!”
目送无名离去,姜哲暗自感慨。
此人境界高远,原着中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感化惊鲵,比之那位‘满血拉二胡,残血到处浪’的同名之人,也不遑多让。
出场寥寥,但却让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
又过了几日,伤势已不影响日常活动,姜哲携妻子拜访荀子。
荀子居住的院落,在小圣贤庄后山,环境清幽,平日里少有人来打扰。
“前辈,末学后进姜哲,携内子前来拜访。”站在小院外,姜哲恭敬出声。
“进来吧!”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姜哲推开院门,进入里间,见到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抬头,明亮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姜哲,“小友,看来恢复的不错。”
“前辈此番出手相救,姜某深为感激,若有需要姜某的地方,尽请吩咐,姜某义不容辞。”姜哲与知雪上前,恭敬行礼。
“小友无需多礼,坐吧。”
“谢过前辈!”“谢过前辈!”
姜哲跪坐在客位,知雪紧挨着姜哲坐下。
“听族弟所言,小友以血统论证墨子人人平等的理念,角度新奇,论理充分,可见小友见识不凡,不知对于孟轲所言‘人性本善’有何看法。”荀子面含笑意的问道。
姜哲不由语塞,上来就是这么大的问题。
孟子‘性善论’和荀子‘性恶论’,后人争论了几千年,都还没个统一的结果。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有什么高见。
“小友无需顾忌,畅所欲言,我很期待小友能有与众不同的见解。”荀子看出姜哲的顾忌,轻笑着出声。
“我认为,善恶,是一种道德之分,是人类独有的概念。人类初生,同兽类幼崽相似,一切如同本能,无所谓善恶之分。遵循本能行事,很多行为在我们眼中便是恶,因此需施以道德教化,引导其成长。”姜哲思索着说到。
“嗯,有些道理!看来小友也倾向于认同人性本恶?”荀子轻捋胡须,点头说到。
“不错!”姜哲点了点头,小孩子天真烂漫,没有是非观念,也就无所谓善恶之分,但若不加以正确引导,其所能爆发的恶,会超出常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