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从半空中纷纷洒洒落下来,沿途几段小路岔口筑起一道透明冰墙,让本身在外的同类无法再次进入花园,而在内的虫无法自由穿梭,霸道的雌虫不允许任何虫影响他约会。
萨勒月觉得这虫缺德又霸道,冷得也忍不住打了颤。安格斯牵着他手一步步往下,身后的阶梯渐渐消散,花香浓烈在鼻尖穿梭,心情也在变好。
萨勒月戴上眼镜,忍俊不禁说:“真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约会啊!”
“我一向不喜欢低调。”
转眼两虫已经从阶梯上下来,萨勒月踩在草地快步往前走,忍不住转了两圈,“这里空气真好。”
约翰家族的花园很大,前几次过来都没进过中心区域,只是在外围就已经迷路了。萨勒月走了几步,便看见前方每一个花台都是堆砌成爱心形状,颜色各异,摆放位置也各不同,而这也仅仅是走道而已。
安格斯从后跟上,再次抓住萨勒月手腕,“穿过走道过去是约翰家族历代公爵雕像,他们的服装都是用玫瑰鲜花点缀,从哪里开始,所有通道都铺满了五彩石,许多格外珍贵的花卉绿植的标牌上都会镶嵌宝石碎片,然后再走过吊桥,下方种植200多种树,四季花开不败,树木葱茏。再往前会穿过水上乐园,然后会有一条湖泊,通过水培技术种植了一些水仙、金鱼草、郁金香、风信子、雪柳等128种花卉绿植。我们可以乘坐小船游玩,大概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中心花园的一个玫瑰主题餐厅,再往前沿途是1000多种动物模型,当然,都是鲜花堆砌。约翰家族的花园不会出现假花。”
安格斯说到这里,见萨勒月目光落到花丛中几只飞舞的蝴蝶上,走上前摘了最大的一朵撇插进萨勒月耳后,然后自觉拿出主脑拍了两张照片,又继续说:“反正好玩的地方不多,这次先去水上乐园。”
萨勒月把眼镜摘下,然后从包里拿出隐形眼镜佩戴,再把那朵红色玫瑰撇紧了一些,问:“这样是不是好看一点?”
安格斯点头又摇头:“都好看。”
“早知道你要拍照,我就佩戴隐形眼镜了。”萨勒月拿出主脑当镜子照了照,有些臭美:“忽然觉得我这张脸蛋还不错。”
“主星许多虫都认为不错。”
“嗯。”萨勒月弯腰也摘了一朵插入安格斯耳后才忽然想起:“中心区域摘花要赔多少钱?”
“中心区域摘花不用赔钱。”
“那就好。”萨勒月松了一口气。
安格斯:“要坐牢,有期徒刑2年到10年之间。”
萨勒月再次摘花的手停留在半空中,脸色僵硬:“那我们现在摘这两朵怎么计算?”
“那是约束他们的,我们不用遵守,你想怎么摘就怎么摘,就算把这一片薅秃了也没关系。”
那个‘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本来就是不存在平等的说法,更何况规则会臣服于权势。萨勒月既诧异又庆幸,同时又没来由的觉得不公,曾经他也是属于‘他们’那一类,如今居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安格斯垂眸,从他迷茫的眼角偷了一个吻:“你知道吗?没有能力的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我安格斯可以轻而易举打破这种平衡。你跟着我,可以不用遵守大多数规则。”
他说这话的时候,骄傲得就像一只开屏孔雀,太过得意忘形。
萨勒月从他袋子里拿过果仁,然后喂了对方两颗,觉得十分好笑:“就逛个花园,看把你骄傲成什么样子,狼尾巴都快要长出来了。”
安格斯拿出一颗夏威夷果喂进他嘴里,眸子里闪着莫名的笑意,指尖从喉结滑到胸口:“我是在警告,我走之后,这个地盘不能有他虫占据,知道吗?”
萨勒月心脏跳动格外欢快。
艹!安格斯浪漫起来真是一套又一套。
“先去水上乐园吧,我想坐船。”
安格斯随意敬了个军礼:“收到!”
为了加快速度,安格斯说完这句就搂着萨勒月快速飞行,在疾风冷冽里煎熬了几分钟就停下,几只小船停靠在岸边。安格斯与萨勒月各自挑了花环戴头上,再去挑船。这里船只大小不一,共同点是边缘处都缠绕镶嵌了鲜花,也包括底座位置。
萨勒月选了一只最小的,仅够两虫仰躺坐下,多余的位置也只够放下一些零食饮品和玩具。因为谁都不想划船,所以安格斯点击定位导航,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
萨勒月怕他饿,快速打开袋子开始投喂安格斯,一边观察四周花卉,眼神里透露出欢喜。安格斯视线都是他的小雄虫,他慢悠悠的脱下外套垫在萨勒月身下,“你觉不觉得现在好像缺了点什么?”
萨勒月听到他的声音,视线就从花朵上移了回来,见他纽扣已经解开3颗,露出明晃晃的胸肌,一边抚摸鼻子问:“你冷不冷?”然后紧了紧自己的坐垫。
安格斯仍旧发问:“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萨勒月目不转睛,双眼发光:“少了两件衣服。”
安格斯现下只有一件衬衫和裤子,忍不住挺了挺胸膛,然后一脚搭在他膝盖上,装作不高兴:“你怎么这么好色?”
“我这不是好色,我这是在欣赏。”萨勒月凑上去,顺势释放自己的信息素,“而且花开得正艳,我不看的话,显得我不解风情。”
安格斯被浓烈的信息素侵占,歇息近3个晚上的身体隐隐发软,他胸膛起伏,忍不住喘了口气,眼神冷冽,责怪小雄虫居然在这里就不守规矩。
然而这个动作非但没有一点威胁,反而因为水汽朦胧的双眼显得更像是惬意的勾引。
萨勒月咽了咽口水。
安格斯眸子转动,有些无奈:“收一收你的信息素。”
因为脸色微红,有点像撒娇的意味。萨勒月不仅没收,还加大信息素的侵占,专门找有空隙的地方往里钻。他趴下身去,一手蹂躏雌虫的双唇,另一手抚摸着对方的胸膛,嘴里蛊惑道:“你好热,心跳好快。”
安格斯被他打破了计划,仰头侧开说话,“先起来好不好,我有惊喜。”
萨勒月顺势亲吻那半边脖颈,开始耍流氓:“你全身上下除了你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我惊喜的东西?不如,我自己来搜一搜。”说到这儿,他俯身在他耳边问:“附近有监控吗?”
安格斯轻笑:“有的。不觉得现在问有点晚了吗?”
他是真的怀疑,如果自己回答否定,会被按着在这小船上来一发。
萨勒月变脸之快让安格斯恍若错觉,他快速为安格斯整理服装又系了一颗扣子,然后扶他起身,然后自己理了理自己衣服,保证自己像一位一丝不苟的社会精英。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把惊喜交出来。”萨勒月把头上的花环戴得更紧。
安格斯对于萨勒月的流氓行径揭竿而过,他从身后的夹板隔层里慢慢拿出一把小提琴,然后试音:“我觉得缺了点音乐。”
萨勒月意外他的贴心,但事先安格斯肯定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小船,所以肯定每条船都房了乐器以保证万无一失。
安格斯故意将领口敞开,再解了一颗扣子诱惑他,“喜欢听什么曲子?”
萨勒月早就知道安格斯大提琴小提琴双修,但听说他似乎更擅长大提琴,也不敢挑剔:“都可以。”
“更倾向于什么类别的曲目。”
“你觉得约会应该听什么曲目?”
“那就温馨一点,我拉一首《心跳》给你。”
萨勒月颔首间目光落到他领口上,夜晚的的彩灯挂在鲜花隧道中,那具美好的肉体在光影交错中若隐若现。雄性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专心去看四周的风景,他们的小船在花卉绿植里穿梭,身后是摇曳的湖水映照着美景,耳边是小提琴的音乐喷泉,一路驶向未知的方向。
倾听着音乐,美好的一夜开始逐渐安宁,但心跳却止不住要从心脏里跳出来。趁着安格斯闭眸拉着小提琴,萨勒月把速度调快,更加心浮气躁,他只希望快速到达终点。
安格斯盘坐在小船上,他闭着眼,全神贯注每一个节奏,一手将小提琴搭在肩头,一手拉动着每个优美的音符,甚至连到达过渡站点都没有发现。
萨勒月就静静的看着安格斯,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温馨了,然而此刻却心思各异。安格斯中途已经拉了两首曲子,中间错了好几个音,他庆幸萨勒月没有发现,而萨勒月却在一声声音乐里越发把持不住,因为他的目光落在那具肉体上,从手腕看到喉结,又从锁骨看到被裤子包裹的后臀,他用安格斯的军大衣盖住前方,也庆幸安格斯没发现。
音乐戛然而止,安格斯猝然睁眼。
而当过渡站点停下那一瞬间,萨勒月目光一转,落到休息区里,安格斯还没拉完那首曲子就被萨勒月拦腰抱起,然后踩着木板冲向那挂着‘空房’牌子的休息室。
在起伏的心跳中,安格斯已经抬头吻上他的喉结,浓烈信息素混合着喘息,酸溜溜的柠檬也多了一丝清甜,而青草依旧是青草味,两虫在一个夜色美好中交付了自己心意,虽然从始至终,他们什么话也没说过,而第二天也来不及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