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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深一愣。

他很确定,王婉容是女的,沈语也是女的。

他倒不是反感同性恋。

在薛深眼里,恋爱没有性别之分,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只不过,他很诧异,王婉容会和他这个只有过两面之缘的人,说出自己是同性恋的事。

“我和小语,是小语追的我。”王婉容的目光变得悠远,给薛深讲述了下她和沈语认识的整个过程。

沈语是中国人,只不过她从小就在国外长大。

几年前回国,因为不懂国内祭奠死者的风俗文化,只知道追喜欢的人要送花。

于是,沈语每天都给王婉容送黄色的菊花。

有时候,这菊花外边还包裹着一圈白色的菊花。

王婉容一开始不好意思,碍于情面,也不好跟沈语说,黄色菊花和白色菊花是祭祀死者的。

于是沈语一送就是小半年。

这花,王婉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放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就像在吃死人的贡品一样。放墙角?那墙面上挂着的照片,就自带黑白照片的效果。

后来王婉容收花收到忍无可忍,就问沈语买花的时候,花店老板就没有别的推荐吗?

沈语想了想说有,还有那种带支架,不用花瓶就能立起来的,摆成一圈一圈的花,那家花店甚至还卖衣服。

王婉容直觉不对。

她感觉这花店似乎不像是卖花给活人的,就让沈语带她去看看。

两人到了花店门口,王婉容才发现,哪里有什么花店,只有一个殡葬用品店,在街头巷尾一众商铺之间格格不入。

沈语用蹩脚的中文和“花店”老板说:“老板,我又来了,这次我带我女朋友过来看你了。”

老板当时在裁剪布料做寿衣,听到沈语的话,惊得一抬头,手里的剪刀一下子就把手背给划破了一条口子。老板直勾勾地盯着王婉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脸唰地一下子就白了。

估计是,没见过哪个收花的人,亲自来殡葬用品店里买花。

老板声音都颤抖着问王婉容:“你不是半年前就死了吗?”

王婉容当时面无表情,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沈语满脸期待的表情下,只能硬着头皮,哭笑不得地对老板说了一句:“对,我来找您买寿衣,没有您家的寿衣,我睡得不安稳。”

那天。

120来了。

老板是被120拉走的。

“这就是我和我女朋友沈语从认识到相爱的全部故事,谢谢你愿意听完。”王婉容跟在薛深身后,进了薛深的办公室。

薛深亲自泡了两杯茶,刚端出来,就听到王婉容问:“褚冷凝应该跟你说过,我是她带的博士生,因为我纠缠她的丈夫姚教授,所以她才拒绝在我的博士毕业论文上签字,让我差点没办法博士毕业,是不是?”

王婉容抚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可我博士毕业前的那个时候,我才刚刚和沈语在国外注册结婚。”她是蕾丝,根本不喜欢异性,又怎么可能在刚刚和爱人领证结婚的时候,做出那种罔顾人伦、知三当三的事情呢?

薛深把一杯茶放到王婉容面前,“你和褚冷凝之间,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也没有无缘无故的陷害。

王婉容捧着茶杯,“我们打个赌吧薛律师,你不妨猜一猜我跟褚冷凝之间到底为什么会有矛盾。”

“如果你猜中了呢?”薛深问。

王婉容喝了口热茶,“如果你猜中了,我给你送一份你意想不到的大礼,如果你猜错了……”

“如果我猜错了,那么你接下来要委托我代理的案子,我分文不取。”就当是法律援助了。

“好。”王婉容笑瞥他。

其实这并不难猜。

薛深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又有之前和欧阳律师的谈话,和褚冷凝的谈话。就算薛深是个脑残,照葫芦画瓢也能把故事给说得八九不离十。

薛深三言两语就说出来了这件事的始末。

听着薛深波澜不惊的陈述,王婉容的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

“你说的对。”王婉容抹了抹眼角,“我是褚冷凝的学生,我们那一届海洋工程系的第一名,我的毕业论文初稿和二稿刚交给褚冷凝不久,我就看到褚冷凝新发表了一篇c刊的论文,那是我的论文,连论文题目、摘要和关键词都一个字不差,她在抄袭我的论文。”

薛深自己就有过这样的经历。

那一次,他的论文被科技院的江唤抄袭。

几个月前江唤在公开场合对他说过的那些咄咄逼人的话,还历历在目。

——“薛深,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黑我,你也是人才极了。”

——“还有,我是科技院的研究员、院长,我经常跟一些崇尚科学的知名学者坐在一起探讨。”

——“我!”

——“不!屑!于!抄!袭!”

所以,对于王婉容,薛深心里是有一种共鸣在的。

“后来啊,我去褚冷凝的办公室,质问她为什么要抄袭搬运我的论文。”

“她堂堂博士生导师,费尽周章地搬运我一个博士生的论文,至于吗?何必呢?”

王婉容看起来很平静,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与她毫不相关。

只不过,薛深却看到,她把茶杯放到茶几上时,并不怎么满的茶杯里,滚烫的水溢出来好几滴。

“然后呢?”薛深问,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王婉容凄苍一笑:“她说办公室不方便说话,让我去她家里谈。她家的钥匙就放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让我直接去她家开门就可以了。”

“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没多想,拿着钥匙就去了她家里。”

“打开门,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卧室里好像有声响,我就冲了进去。”

“我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就看到姚凤鸣教授从洗手间里出来,应该是……”王婉容眼底闪过一抹难堪和尴尬,“应该是,刚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条还在滴水的浴袍,他很震惊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这个不速之客会突然闯进来。”

“紧接着,就是褚冷凝带着她其他几个博士生和硕士生,过来捉奸了。”

“因为这么多目击证人,都指认我勾引自己导师的丈夫,害得我在学校里声名狼藉,名誉尽毁。”要不是姚凤鸣教授得知了真相后,看不惯褚冷凝的所作所为,对她仗义援手,帮她拿下来了她的博士毕业证和学位证,她恐怕连学位证都拿不到,就要被褚冷凝扫地出门,再也无法立足于海洋工程这一行业。

王婉容脸上的神色渐渐冷了。

“砰——”

她一拳砸在茶几上,语气阴森森的,“我当时就下定决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薛深并不擅长安慰女孩子,所以他没开口。

这时,王婉容却突然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薛深面前。

她看着薛深,膝盖一弯,直挺挺地就要给薛深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你先起来。”薛深忙伸手去扶她。

“不。”王婉容坚定地摇摇头,“薛律师,我有个不情之请。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和绝对配合。我知道这个请求会很唐突,所以请你不要阻拦我。”

薛深语气淡漠:“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要么,你就站在我面前跟我面对面地说;要么,现在你就出门右转,不用说了,走人吧。我没有让别人下跪的习惯。”那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不尊重。

别人有求于他。

他能办的事情,那就等价交换,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他办不了的事情,哪怕别人跪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强出风头,害人害己。

这就是薛深为人处世的原则。

王婉容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突然,说出了一件让薛深极其震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