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只说了一件事。
就是让江唤停职反省,接受调查。
江唤被停职接受调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科技院,也传到了吴方平的耳朵里。
吴方平当即打了个电话给薛深。
薛深:“吴处?”
吴方平的语气有些不敢置信,“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薛深波澜不惊,说道:“科技院的事,无凭无据的,警方也不好过度插手。所以您调查了这么多年,一直查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没办法帮我父亲翻案。”
吴方平:“所以……所以你就故意挑衅江唤,让她先动手,借着国家教育部和科技部的手,调查她?”
吴方平是个聪明人。
薛深知道瞒不过他,也没想瞒着,直截了当地答:“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吴方平又问:“万一她不诬陷你学术不端,而是用别的方法对付你,那你要怎么办?”
薛深想也不想,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江唤一听说,薛深已经掌握了她害薛臣的所有证据,整个人都慌了。
一个狗急跳墙的人……
只想用最短的时间,让自己的敌人万劫不复!!
所以,这是最简单的一招。
薛深早已经提前预判了江唤的预判。
吴方平感慨道:“我可真庆幸,你是个律师,不是犯罪分子。”
要是遇到薛深这种犯罪分子,侦查人员可是要头疼了。
薛深没说话。
吴方平又说:“对了,下午送去科技院化验的那两盒东西,几个动物学和生物学的专家加班加点地研究,出结果了。”
“薛深,你又猜对了。”
“那两盒东西,一个是清炖小抹香鲸,一个是鲸鲨的鱼翅做的汤,这群黑心烂肺的东西,为了赚钱连良心都不要了!”
薛深问:“警方这边怎么处理的?”
问完,薛深突然想到,这种大案子的办案进度应该是对外保密的,他怕吴方平为难,想换个话题。
还没等他开口,吴方平说:“已经立案了,侦查人员在那家海鲜餐厅外边布控,在餐厅外边的大榕树上,偷偷放了几个针孔摄像头,随时监控。”
“因为怕打草惊蛇,只是暗中调查。”
吴方平没把薛深当外人。
要不是薛深提醒,他都发现不了,那两盘菜品是濒危野生动物。
更何况,他想让薛深进警务系统,做个侦查顾问。
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
吴方平有心拉拢薛深,想到薛深和章青团那两场打得轰轰烈烈的官司,又给薛深提了个醒,说:
“章青团的案子,你不用担心章麒会从中作梗。”
“上边也在调查章麒,他这个高级刑侦顾问,早已经自顾不暇了。”
薛深:“谢谢吴处。”
吴方平挂断了电话。
薛深有点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等他忙完,回到薛妈妈新买的大房子,已经是深夜,几个弟弟都已经睡了。
见他回来。
薛妈妈给他煮了一大碗面,面上还卧着两个荷包蛋和几棵青菜,撒了细碎的葱花。
薛深狼吞虎咽地吃了顿夜宵。
薛妈妈坐在旁边,说:“今天,京大校庆典礼的直播,我看了。”
薛深捏着筷子的手一顿。
薛妈妈:“诬陷你抄袭的那个江唤,是科技院的院长。”
“小深,科技院的院长,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诬陷你?是不是……和你父亲有关?”
薛妈妈极其敏锐。
仅凭一场直播,就猜到了一切。
薛深吃完夜宵,把碗送去厨房,在水龙头下洗着,说了个是。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薛深的电话铃声。
薛深在洗碗。
手湿,不方便接电话。
薛妈妈帮他拿过来电话,摁了接听键。
电话里传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薛深,我是章青团的父亲,章麒。”
薛妈妈手一抖,手机“啪”地掉在厨房的料理台上。
眼底,隐隐透出一抹震惊与恨意。
薛深诧异地看了薛妈妈一眼。
薛妈妈赶紧拿起手机,重新放到薛深耳边。
薛深:“章先生,有事吗?”
章麒:“我和我的妻子江唤,想见你。”
薛深直接拒绝:“很抱歉,我不想见你们。”
章麒:“跟薛臣有关的事,你也不想听吗?”
薛深想了想,也不矫情,“那就明天中午十一点,约在盛宴海鲜餐馆。”
盛宴海鲜餐馆,就是发现濒危野生动物的那家餐馆的名字。
章麒:“行。”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
薛深到的时候,章麒和江唤,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他了。
包厢是薛深订的。
窗外头,刚好对着一棵大榕树。
包厢里,章麒十指交叉,手肘支撑在桌沿上。
因为章青团的事,他最近奔走求人处处碰壁,整个人都憔悴苍老了许多。
看到薛深拉开椅子落座,章麒对薛深说:“薛律师,我知道你们律师喜欢玩录音那一套。”
说完,章麒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了放红酒的冰桶里。
亮着的手机屏幕浸了水,闪了几下,就黑屏了。
江唤也如法炮制。
章麒指了指冰桶,“这是我的诚意,如果薛律师愿意拿出自己的诚意,薛臣那个案子的真相……我可以告诉你。”
薛深想了想,“我买新手机的钱,你们赔吗?”
章麒:“……”
江唤:“……”
章麒脸色一黑,“赔,一分不少地赔给你,按新手机的价钱。”
薛深把自己的手机扔进了冰桶。
章麒刚要说话。
薛深摆了摆手,“等一下啊。”
然后,薛深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录音笔,又从手腕上摘下一块录音手表。
章麒:“…………”
薛深笑眯眯的,“章先生,破费了。”
“正好我的录音笔用了两年了,录音手表也用了一年了,想换一套新的。”
章麒额角青筋突跳着。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讲起了二十七年前,薛臣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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