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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复折枝 > 第110章 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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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困于梦境,梦里有你,醒来无你,所以甘愿困境,思你,念你,时时不见你。

“皇上,晴贵妃来请您去上早朝了。”元元不忍叫醒好不容易入睡的殷扶安。

这是难得的一次,皇上歇在了主子宫里,虽然主子在床上,皇上在榻下,可这已经是万分惊喜了。

殷扶安缓缓的扶着榻边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嗓子干涩疼痛,一起身更是昏昏沉沉的。

他刚迈出一步,便觉得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元元赶紧扶着他,惊呼一声“皇上!您身上好烫。”她只是隔着衣袖触摸到殷扶安的手腕,就被他身体所传来的温度吓了一跳。

他的身体滚烫,好似一个火炉。

她看了一眼皇上身上穿的竟然还是昨日湿透的衣裳,怪不得他会发热呢,昨日忙着帮美人换衣擦身,皇上都顾不上自己也是从池子里上来的。

虽然天气炎热,但也经不住浑身湿透在地上睡一晚啊。

殷扶安被晴贵妃带回了宫里,太医诊断是风寒未愈又进了水气导致的发热,看的出来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

太医直接下了猛药,可他整整烧了一整日都没退下,晴贵妃和皇上身边的康金都急坏了。

他已经烧的意识模糊,可嘴里还是不停着陈兰禾的小名“禾禾……禾禾……抱歉,禾禾……”

晴贵妃捏紧自己的袖子,努力平复内心的嫉妒,她比陈兰禾尊贵万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妃,而她只是一个小小美人,她比不过自己,比不过……

陈兰禾醒来已是夜里,元元站在一旁郁郁不乐的,她便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询问过一番才得知这段时日发生的一切。

她心里隐隐的难受,却不是因为殷扶安。

只是觉得,自己这个玩物终于有点位置了,是该庆幸还是惋惜?她只是众多玩物里的其中一个,即便元元说的那样情真意切,她也知道,殷扶安在意的仅仅是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如果没有孩子,说不定殷扶安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溺死。

元元不敢在陈兰禾面前说多了殷扶安的好话,即便她亲眼所见皇上对美人是如何的在意,她也不敢替他说话。

美人和皇上,互相心里都有对方,却不肯表明。

陈兰禾自打落水以后,就不再出门了,她知道再也见不到殷扶安了,至少在生产之前。

晴贵妃传人来唤了几次让她去请安,似在有意刁难,她无需惧怕,殷扶安口令让她无需请安。

这似乎悄无声息的又激怒了晴贵妃。

这一夜,她摔碎了宫里所有御赐的瓷器碗盏,凡是在她面前的一切瓶瓶罐罐她都不放过。

晴贵妃开始反思自己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从极寒之地而来,是父王奉给皇上的礼物,母后说,皇上见了你必定喜欢的很,你这样美貌,久光的女子可比不过你。

是了,皇上待她极好,进宫第一夜便是她侍寝,他一夜没睡都在与自己翻雨覆云,他说贵妃你的肤色如雪,他说我会宠你爱你一生。

进宫便是宫里最高位分,因为宫中没有皇后只有废后,皇上让她掌管后宫,每日都和自己欢愉到后半夜。

宫里不受宠的妃嫔一个接着一个都有了孩子,而侍寝最多的她,却毫无动静。

她害怕极了,害怕失去皇上的宠爱,因为哪个男人不喜欢孩子呢,不希望和自己的心爱之人有孩子呢?

皇上和她说,贵妃别怕,就算没有孩子,你也依旧是孤最爱的贵妃。

这句话几乎成了她的定心丸,让她在后宫只手遮天,蛮横嚣张,欺辱嫔妃都无所畏惧。

因为她是最受最宠爱的那一个。

她深深爱着皇上,她爱缠绵情到深处温柔吻着自己眉心眼神怜爱的皇上,爱那个娇纵她任性的皇上。

可似乎,只有她爱着皇上,皇上爱的不仅仅是她,而是每一个被宠过的妃子,或许皇上不止对她一人这样。

他可以有几个甚至无数妃子,可自己只有一个皇上。

昨日,皇上病中都要唤着陈美人的小名,好像,就算到了情到深处之时,他也仅仅叫过自己贵妃。

一切都已经那么明显了,她为何还是不愿意相信?

……

夏日末,天气已经不再炎热,偶有秋风起,倒也凉爽了。

小沐觉得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自己已经有孕七月了,再有三月,她便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她幻想着自己抱着孩子与虞宴璟嬉戏打闹,就觉得幸福感爆棚。

“娘娘,您的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柔柔看着小沐手里绣着的花样忍不住赞叹道。

小沐微微笑着“那你猜我要做什么?”

柔柔想了想道“香囊?”

“嗯,我想做一个香囊送给皇上,你觉得是绣梅花好看还是柳叶好看?”

柔柔立即道“梅花吧,皇上说过冬日梅花最好看了。”

“嗯。那就梅花。”

虞宴璟没来陪她吃午饭,反而是让未澜送来一盘点心和一张手信。

点心是她爱吃的豆沙卷,她近日爱吃甜的,但独钟豆沙卷,豆沙甜而不腻,表皮软糯,很符合她的胃口。

吃完豆沙卷再看字条,吾妻小枝,思之念之,魂牵梦萦,耿耿于怀。

小沐淡淡一笑,收好字条压在了枕头底下,这家伙,还玩起了这一套了。

虞宴璟已经找了阮辞风几次,都没得知她究竟中的什么毒。

阮辞风也是头疼不已,自己的医术虽然谈不上高深,但也是自小便在学的,比不上神医但也是超过寻常太医的。

可是这种毒把脉看不出,那只能从血液里找找出路了,但无缘无故要扎针取血,不是无端让她起疑心吗?

临盆不足三月,虞宴璟急的恨不得闯到西域把刀架在西域老头的脖子上让他交出解药。

可是。他知道,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可能知道解药的下落,秘医已死,解药如何去找?

幽死了,白娇羽死了,只有白娇羽清楚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可死人是吐不出任何东西的。

邓亦之在西域有生意往来的朋友,他已经让他的朋友在西域打听这种毒的来源了,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会打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虞宴璟的心才稍稍好过了那么一点。

他们经历了困难重重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绝不能轻易让小沐就这样离开自己。

绝不能。

中秋夜宴,寄托思念。

朝阳有中秋放孔明灯的习俗,所以总能在中秋夜看见无数的明灯飘在空中,多如繁星。

欧阳美惜抬头望着自己放的那盏孔明灯,只愿如同灯上所写,君安。

其实如果能有个孩子,她也能安安稳稳在继续在这里待着,可是周廷熙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

即便薛氏再喜爱自己,可她知道她也是想要个孙儿的,因为她是那样喜欢思晚。

思晚都已经三岁了,但依旧肉乎乎白嫩嫩的,和糯米团子一个样,喜欢穿粉色的裙子,远远看去就和窗花的福娃娃一样可爱。

她最喜欢黏着静妃和薛氏,并且已经能和她们交流了,是一个小话唠,天一亮就闹着奶娘要去找静奶奶和薛奶奶聊天。

她拉着静妃去放风筝,还嘲笑奶奶跑得慢。

静妃哭笑不得的说“奶奶老了,不如思晚灵活对不对。”

思晚会偷偷问静妃,“皇后姨娘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静妃反问道“思晚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思晚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子,奶声奶气道“我喜欢妹妹,妹妹可以和我一起放风筝。”

她喜欢吃豌豆黄和糯米凉糕,喜欢喝甜甜的果子茶,喜欢糖葫芦,喜欢在城墙放风筝,喜欢穿粉色的衣裳,夜里喜欢趴在邓亦之的身上睡觉,还喜欢小猫和小兔子。

所以她住的院子里养了两只小猫和四只小兔子。

一到用膳时间她就会把奶娘准备好的鱼肉喂给小猫豌豆和糯米,把胡萝卜和我看你刚才喂给四只小兔子葡萄,小杏,糖葫芦和小玛。

玛,是方言娘亲的意思。

入秋了,周廷熙那边传来战败的消息,是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

少年将军周廷熙,屡战屡胜,无一负绩,从他上战场的那一刻起,几乎成败已定,这是第一次,他战败了。

小沐的身子愈发笨重起来,下个月就要临盆了,嬷嬷和她说生产前多走走,有利于孩子降生。

所以她有空就和小勺阮辞风去爬城墙,城墙的台阶很多,足足有一千多阶,他们也是走走歇歇才能到达。

这一天,宫里的气氛格外沉重。

欧阳美惜长跪钟梓殿外,求虞宴璟召她夫君周廷熙回皇城,不知她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说周廷熙无法与殷无尘抗衡,继续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小沐望着她跪着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妇人之见,她何时见过被派出去的将军会因为惧怕死亡而回城的?

江祁和魏灏足足冷战了一个多月,自从那日搭话之后,往后的每一日他们都如同陌生人一般,就算遇见了,也是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阿储依旧每日在她耳边念叨着魏灏的名字。

她认下了阿储这个朋友。

随着这次战败,她们已经退到了边境内,边境已被久光的士兵占领,若是这次再败,朝阳北部的子民和城池也要岌岌可危了。

阿储和江祁坐在山丘上看月亮,阿储指着一颗最亮的星星道“彬,你知道吗,我娘说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如果我们死了,是不是也是这样?”

江祁无法想象他一个高大的壮汉能说出这样幼稚的言语来,不过全天下的爹娘好像都这么说,死后会变成星星。

“我们不会死的。”江祁转头看向一旁的阿储“我们都会活着回去的。”

阿储眼底微微发红,顿了顿说“可是就连周将军都战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江祁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她看着山丘下的一座营帐,还亮着光,都这个时辰了,他们还没睡下。

“将军,您在想什么?”

魏灏忍不住问了句“其实,这次我们不应该战败的对吗?”

周廷熙面对着他,神色冷淡,他何尝不知道这次不应该战败,是他小看了殷无尘,还是他根本就不如殷无尘。

殷无尘的谋略,武力都与自己不相上下,这一次就和中了邪似的,他的一切计划皆被他给识破。

他每走一步,殷无尘就紧随其后。

这一次若不是魏灏带着一小队人来支援,恐怕他就真的要中了殷无尘的埋伏。

他反复思索,也想不出殷无尘为何知道自己的计划,这个计划只有军中那日商讨的士兵们知晓,那日在场有数百人,难不成这百人之中出了奸细?

可这一百多人都是自己亲自亲手调教出来的。

周廷熙深感压力,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不会败,这突然一败,所有的人都对他失望了,包括他自己。

“我们军中,可能出了奸细。”

周廷熙神色淡然自若,但口吻还是略微迟疑的,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魏灏微微皱眉“那,将军可知是谁?”

“不知,所以还是要静观其变,往后的一切安排我都只与你说,你告诉下边的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魏灏点了点头,走出营帐。

阿储指着魏灏道“魏将军看着好似不太高兴。”

江祁瞪了他一眼说“废话,他现在能高兴的起来吗?”

“你去哪?”阿储见她起身准备离开,便叫住了她。

江祁头也不回的说“我去方便一下,你也要跟来吗?”

“我才不去。”

江祁跟着魏灏到了一片溪流边,此刻安静的只有流水声。

她对着魏灏的背影开口道“是出了奸细吗?”这是一个月来她第一次主动对魏灏说话。

魏灏惊愕的转身,她轻抬起眸子,目光流转,眼中透着自信与坚定,“是吗?”她再次开口询问。

“你猜到的?”魏灏不解的问。

江祁拧眉说“不是猜的而是分析,今日之事过于离奇,我只是没想到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殷无尘的算计之中,而且周将军要往后山杀上敌军之事只有我们的人知道,殷无尘再厉害也不可能猜到他带了多少人吧,竟足足带了比周将军多了两倍的人在后山埋伏,你说这不是有奸细是什么?”

魏灏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整个人直直的望着她。

“你很聪明,但是此事你不许插手。”

江祁点了点头“此事不是我该管的,我自然不会插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小心身边的人。”

她懂分寸,这样的事不是她一个对军中关系毫不熟悉的人管得了的,但女子心细,出了奸细这种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身边人。

经历过的人才知道,身边的最亲近的人,往往捅你一刀捅的最深。

魏灏眉心蹙了蹙,身边人,周廷熙的身边人只有他和甄寻,他不可能,甄寻也一样不可能,他们都是一同经历生死,就算要死也是一起死的那种。

甄寻绝无可能是奸细。

江祁眨巴着眼睛道“而且,奸细不不止一个。”

魏灏不解的望着她“不止一个?”

“一个人要通风报信很难,总会有接应商量的,所以警惕身边的每个人。”

在宫里的时候闲来无事她就抱着兵书一看就是一上午,她看的兴致勃勃毫无倦意,这些也是在兵书里看到的。

这一次的对话让魏灏彻底对江祁另眼相看,她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看着柔弱单纯,从言语间就可以看出,她很聪明,很细心,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