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田扑过去,一把抓住图纸,哆嗦着打开,眼睛一下就亮了!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发着颤。高呼:“陛下!此图正是当日臣手绘的那一幅!上面标识得清清楚楚,大旺山中可以通行!臣总算可以自证清白了!”
李田激动得热泪长流,一时又哭又笑,不能自己。
众臣震惊之余,纷纷对皇帝的布局钦佩不已,看向韩承的目光都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此人枉为国家重臣,食朝廷俸禄,却为了一已之私,置国家安危,数万将士的生命于不顾,真是活该千刀万剐!
韩承终于明白大势已去。
“摄政王,解释一下,你为何把这副真迹留于家中,却以假图交付?”
韩承知道此时再辩解也是无用,沉默片刻方说道:“陛下既然已经得到真图,也该知道当日臣也是不得已。否则臣何必留下此图?直接销毁了岂不是死无对证?”
众臣一听,此话倒也有理。能让韩承不得已的人,除了先皇德宗皇帝,还能有谁?
仁宗强压着怒意说道:“再是不得已,也不该枉顾江山社稷,置国家安危,无辜百姓,三军将士的性命于不顾,一句不得已就想为自己脱罪吗?”
韩承如同掉进了冰窟一般,冷得瑟瑟发抖。德宗皇帝已死,黄炎敬也死了,当年陷害镇国公的人都死了,他又怎会有活路?
皇帝算计得真好啊。
韩承突然万念俱灰,两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磕头告饶。
“陛下,臣罪该万死。求陛下念在臣在朝多年,一向忠心耿耿,只治臣一人的罪就好,饶了臣的家人吧!”
仁宗的眸子中闪着怒火。毫不留情地指责道:“你此时想到了你的家人,那么你可有想到,那些将士们,百姓们,他们也有家人!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为你的家人想一想?”
“陛下,臣不敢为自己开脱,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当日臣接到先皇密令,务必要阻拦此事,臣从来忠君,不敢违抗啊!”
“你这是忠君吗?你这是愚忠!你这是陷先皇于不义!你,韩承,罪无可恕!”仁宗气得直接从御座上立起,一脚踢翻了座旁的锦墩,厉声喝道。
韩承瘫倒在地。
仁宗这话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若是真的忠心,真的为皇帝着想,就该死柬,请皇帝收回成命,而不是一味奉迎,错上加错。还让皇上担了这糊涂猜忌,逼死忠良的罪名。
哪怕自己违抗圣旨被处死,那也是为了正义而死,死得其所。
因为你的不作为,使得皇上成了一个昏君。
想他韩承,一路辅佐德宗皇帝,多年来忠心耿耿,处处为皇帝着想,到头来,却被这个皇帝坑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陛下,念臣到底留了证据,可否网开一面……”韩承求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御座后面,隔着一道帘子,皇后谢晚云端坐在椅子上。这一幕,从头到尾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二十年的沉冤终于得雪,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传朕旨意,摄政王韩承为一已之私,枉顾社稷,着褫夺封号,交刑部审理!”
“皇上圣明!”
一片山呼万岁的声音。
此案由皇帝督办,刑部的案子自然办得飞快。摄政王一倒,依附于他的势力也都树倒猢狲散。
墙倒众人推,刑部又接到许多起举报,都是揭发摄政王利用职务之便,卖官鬻爵,欺压良善,贪污受贿,排除异已。种种罪名,一桩桩一件件查下来,也是八九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