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云也不急着下车,饶有兴味地坐在马车上看了一会儿。也听明白了,原来今天他被人揍了,怀疑是谢晚云指使人干的,所以上门来讨说法。
“秦肃安。”谢晚云下了马车,径直朝他走去。
秦肃安一愣,住了口。
“你怎就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谢晚云不慌不忙地问道。
春光正好,她不似往日那般素色打扮,难得穿了条绯红色百蝶穿花罗裙,白色挑针刺绣的小袄,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
微风吹拂着她的裙角,微微飘荡着,她就这么从容不迫地站在那儿,俏丽得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秦肃安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妈的,这么漂亮的女人本是我的老婆,我竟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她?这脑子里是被驴踢了吧?
“谢晚云!我今日被人打成这样,你敢说不是你做的?除了你还有谁?你不要敢做不敢认!”秦肃安色厉内荏地大声道。
谢晚云不屑地冷笑一声,“秦肃安,这件事的确与我无关。你爱信不信。你不如仔细想想,还得罪了什么人?仇家太多记不过来,也是有的。”
“谢晚云!你不要太过分!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了!”秦肃安的肺都快气炸了。
谢晚云皱眉。
“奇怪,不是我做的,我给你什么说法?不过呢,”
谢晚云转头吩咐玉坠,“给秦大爷封十两银子,让他看看伤去。”
“十两?你打发叫花子呢?”秦肃安暴跳如雷。真个是七窍生烟。
谢晚云凤眸一凛,回手一记凌厉的掌风,秦肃安惊叫着后退,腿脚不便,险些一屁股坐倒,狼狈万分。
看热闹的人阵阵发出哄笑。
秦肃安又羞又恼,可是,真的惹不起啊,怎么办?!
“看到了吗?我实在犯不着找人揍你。”谢晚云冷笑。忽然压低了声音,“秦肃安,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
秦肃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消息炸蒙了,等他反应过来谢晚云说了什么,顿时脸色煞白。
哑声道:“谢晚云,你在说什么?”
谢晚云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朱唇轻启,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那天晚上的人不是你,所以孩子也不是你的。秦肃安,这么多年,你头顶了一片青青草原,日子过得可还舒坦?”
晴天响起一个霹雳!炸在了秦肃安的头顶上!难堪,羞辱,愤怒,种种情绪一拥而上,堵得他险些背过气去。
“谢晚云……你……怎么知道的,你何时知道的?”秦肃安牙齿咯咯作响。
“滚吧,秦肃安。我看见你就恶心。再奉劝你一句,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谢晚云眸中冷意更甚,似是裹了冰箭一般向他刺来。
秦肃安手脚冰凉,几乎站立不住。
谢晚云不再看他,转身进了大门。
“咣!”大门随即便合上了。
秦肃安傻傻地看着她的背景消失在视线里,忽然崩溃了!他想跳起脚来怒骂,又想抱着脑袋痛哭,还想纵声大笑。
这些年他顶着明晃晃的绿头巾,招摇过市。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远兴侯爷,秦大爷,其实在谢晚云和她的奸夫眼里,他就是个冤大头,接盘侠!
眼下又被谢晚云算计得一无所有,除了一双瘸腿,他一无所有。
他这是图个什么啊!
他可真他妈的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啊!
秦肃安觉得自己快疯掉了,快要憋死了!他拼命撕扯着自己脑前的衣裳,放开嗓门大声嚎叫!
围观的人群吓得呼啦一下跑了个精光。
边跑边喊,“这人发疯了!”
疯了,都他妈的疯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
秦肃安放声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