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气渐暖，秦肃安的瘸腿没有那么疼了，身子好过了，便又想起了风月之事。
只是如今形象大打折扣，更主要是没钱。低等的堂子又看不上，去群玉苑挨了几回白眼之后，便收了那心思。
家中所剩不多的丫头里面倒也有两个平头正脸的，不过眼见着柳芸儿跟了他多年，还给他生了孩子，就落得那么个下场，前车之鉴在此，谁还肯跟他？
于是秦肃安忍不住又想了柳芸儿的好处。心想是不是该花点钱把她赎出来？
现在家里为省花销，几个主子都在一起吃饭。这日午膳，桌上只摆了三四个菜，秦肃安一看就生气，皱着眉道：“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这种菜原来连家中的下人也不吃！”
魏氏瞪他一眼，“你安生些吧，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就这还是我当了件狐皮袄子换的钱，若是指望你，老太太和我都得喝西北风去。”
魏氏也心堵。她的好侄女魏明月见她落魄，早就不来了，真是没良心。
儿子不中用，儿媳妇算计她，坑她，孙子还跟着儿媳妇跑了。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秦老夫人阴沉着脸不作声。近来她身子实在不太舒服，想买点补药来补补，奈何囊中羞涩。
秦肃安见两位老太太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筷子便向着桌上唯一的荤菜——熘肉段伸去。
夹住一块最大的肉，刚塞进嘴里，就“呸呸”吐了出来。摔了筷子，苦着脸叫道：“这是什么啊！都臭了！”
“啊？”魏氏愣了一下，也夹了一块尝尝，“还真是，都坏掉了，别吃了，倒了吧。”脸上仍有些惋惜。
秦老夫人叹口气，“这肉已放了两天了，近来天气热，就坏掉了。吃别的吧。”
秦肃安不满地说：“哪还有别的，只两碗青菜，老太太，太太，你们这是把我当兔子养呢！”
魏氏怒道：“嫌不好吃，你倒是拿钱回来啊！我也想吃好的。”
秦肃安顿时就蔫了。
秦老夫人沉着脸道：“这月的分红，拿了吗？”
“前日去了，没找着谢晚云，那些掌柜的一个个狗眼看人低，竟都不搭理我，要么拿话来搪塞。”
“那也得去要！该是咱们的，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秦老夫人发着狠。
“好，我吃了饭就去。”秦肃安被那块臭肉弄得没了胃口，就着青菜扒了半碗饭，就出门去了。
今日天气很热，到了下午太阳更是像火球一般。秦肃安乘了马车，一家店铺一家店铺地找谢晚云。
直到找到第五家店铺，才见着她。
谢晚云见他来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着看手中账薄。
秦肃安心里冒火，也只得端着笑脸上前说道：“晚云，你看，这分红的日子也到了，是不是先把老太太，太太那份给了我？”
谢晚云没理他。
“晚云？”秦肃安咬着牙，忍着气。
谢晚云眼睛盯着账薄，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搅她。
秦肃安的牙都快咬碎了！然而他还得乖乖等着。如果惹得她不高兴，又要无功而返。
谢晚云终于抬起了头，扫了秦肃安一眼，惊讶地道：“天气很热么？秦大爷一脸的汗。”
秦肃安心想，一来是热的，更主要是被你气的。
陪了笑脸，说道：“不妨事，我来呢，也是为着老太太，太太的分红，最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下人们也都遣散了，很多事都要亲力亲为，着实辛苦。拿了钱回去，也好让两位太太高兴高兴。”
谢晚云面露难色。
秦肃安的心也沉了下去。又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