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不忍心了,伸手就把柳芸儿推开,把全哥儿拉到自己怀里护着,骂道:“下贱东西,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受着,为难孩子做什么?”心底暗自庆幸当初把孩子过续给了谢晚云,不然跟着这样的娘,真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
柳芸儿头晕恶心肚子痛,已是难受得快要死掉了,真想就此晕过去,可是她不敢,她怕现在晕过去,醒来的时候就会躺在大街上了。
只得伏在地上,哭着求情。“大娘子,大爷,老太太,太太,你们发发慈悲,给我一条活路吧……”
全哥儿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恨不得地上能裂出一个大洞,好让他钻进去。
谢晚云叹口气,她实在不忍看着孩子如此难堪。冷声道:“柳芸儿,你先起来,若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柳芸儿终于放下心来。这一关算是平安渡过,有儿子就是好,关键时候就是护身符。
回了弄玉堂,全哥儿一直绷着小脸不说话,谢晚云知道他心里难过,也不问他,只嘱咐他早些歇息。
全哥儿红着眼睛,到了自己房门口又转身走到谢晚云身边说:“大娘子,对不起。”
谢晚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温言道:“全哥儿,我告诉过你的,不是你的错,就不必道歉。”
全哥儿猛然抬头,眼里已蓄满了泪水。两颗大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吸了吸鼻子,重重点了头。
这日谢晚云来了花容。进门口的柜台上,摆着各式护肤油。之前她以成本价出售原料给作坊,又以正常价从作坊购回成品,护肤油的供应充足,价格低廉。人人都买得起,口口相传下来,都对她的善举称赞有加。甚至之前因为郑通的事影响了谢家声誉之时,花容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她在店内察看着,又翻看了账簿,对经营情况颇为满意。掌柜见她面露微笑,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晚云并非刻薄的东家,相反她很大方,但是她只要站在那里,周身便笼罩着一层强大的气场,哪怕不说话,也会给人带来一种威压。
要说还有谁不怕她,估计只有小堇白。
面对小堇白的时候,她的眼光变得柔和,心也变得温暖。
谢晚云也知道掌柜的局促,便准备起身往下一家铺子去。
忽然,一个衣饰华贵的青年男子慢悠悠地踱了进来,两人碰了个照面。
谢晚云只觉得他似曾相识,一时却想不起来。
男子笑吟吟地行了礼,说道:“谢夫人安好,在下李思桓有礼了。”
原来是他,南庆王府的小世子李思桓。上次在群玉苑,她手撕郑通之时,满屋子人,只有李思桓仗义执言。可见这人虽然纨绔,却并非那种仗势欺人,骄横无礼的二世祖。
谢晚云欠身回了礼,淡声道:“世子安好。”
谢晚云仍是一身素色打扮。素净的浅蓝色宽袍长裙,只用深色的腰带在腰间打了一个结,除此之外,周身再无一点装饰。
偏偏她骨相生得极好,这样简单的装扮居然显出几分弱不胜衣之感。深邃的凤目微微上翘,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迷离之感,冲淡了眉眼间的冷厉。
墨染般的青丝也简单挽了一个流云髻,用一枝碧玉的簪子绾住,只在鬓边插了一朵白梅。偶尔飘落几丝秀发,在雪白的脸颊旁轻轻拂动。
美得令人眩目,却又不敢直视。
李思桓悄悄隐去他惊艳的目光,依旧平静地笑道:“谢夫人,好久不见,真巧。”
“世子今日怎么有空来花容,可是为夫人挑选胭脂水粉?”谢晚云客气道。来者是客,她自然应该好好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