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花突然啪的一巴掌扇他脸上,满眼愤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为了一个男人不要娘了?”
林桂花是干农活的,受上的劲不小,沈大炮用舌尖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腮,看着依旧平静道:“我没有不要您,是你自己想多了,你希望我和他断了,娶一个女人结婚生子,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难道做父母的,一味的喊着我都是为你好,就去控制儿女的人生,就一定是对的?
林桂花大声道:“结婚生子才是正道 两个男人你们走出去的脸都没有!”
“娘,您有想过您自己也是女人,如果我真的找一个女人结婚,您有考虑过那个女人的感受吗?她就活该被蒙在鼓里,活该嫁给一个同性恋的丈夫?”
林桂花被他质问的一怔,她只能不停的麻痹着自己,低声喃喃道:“能改的,能改的,只要你们断了一定能改的。”
“改不了了。”沈大炮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我从不担心你所说的脸面问题,法律无法承认我们的关系,世俗接受不了,如果有人要拿这件事攻击我们,那我就去拼去争,只要你拥有了一定地位,就没人敢说你的不是,所以您说的这些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真的出现问题,只会是我们其中有一人变心了”
“你养了我二十几年,希望儿子结婚生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觉得人只有结了婚才算是完整的,这并没有错,是这个时代思想限制了你,可我也没有错,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人恰好是个男人,这没什么。”
沈大炮看着她:“您给了我生命,身为儿子该做的一切我会比其他人做的更好,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让一步,但除了他,我一步都不会让,也不能让。”
如果这次让了一次,说明下次也能让,那以后他让林溪知受的委屈只会更多。
说完,沈大炮不管他什么反应,留下一句,“您早点休息,过几天我回来看您。”就转身出去了。
林溪知大概是住关清严那了,因为除了他那林溪知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他踏着风雪快步往学校走,宽阔的肩上落了满肩雪,头顶也都是雪,关清严看见他的时候,还以为哪来的雪人。
关清严笑眯眯道:“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沈大炮没空跟他拌嘴,“人呢?”
关清严往那个房间的方向指了指,说:“倒数第二间房,等了一晚上了,晚饭都没怎么吃。”
“谢了,改天请你喝酒。”沈大炮是真心感谢有关清严在,不然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
他快步走到林溪知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里头有咳嗽声。
“溪溪,我来了……”
“溪溪,给我开开门,让我看看你……”
在门口敲了好一会门都没人开门,他并不觉得林溪知会故意晾着他,又联想到刚才的咳嗽声,是生病了吗?
他心里头着急的难受,压根没考虑,抬腿一脚踹开门。
一进屋,就看见炕上的人,林溪知像是冷的厉害,身体都在哆嗦,身体都裹进被子,只露出一张烧得红扑扑的脸蛋,额头上布着细密的冷汗。
沈大炮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一下又一下的心疼地吻了吻着对方的脸颊,“宝宝,我回来了,不怕了啊 。”
因为发烧眼皮沉的不行,但林溪知还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喉咙涩哑得不行,“我没事,就是很想你,”
明明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让沈大炮担心,但还是不争气,一说话眼睛还是酸得不行,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沈大炮心疼的眼睛都红了,不住地低头吻去对方脸上的泪,心疼的五脏六腑都要碎成渣,“以后我再也不留你一个人了……”
林溪知看见他脸上清晰的红色掌痕,比扇在自己脸上还疼,他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轻抚过沈大炮的脸,低声说:“好疼啊。”
“被打的时候不疼。”沈大炮抓着他的手指亲了亲,“看见你的时候就疼了。”
爱使人矫情而柔弱。
他小声委屈道:“我还是第一次被扇巴掌。”
林溪知疑惑道:“我不也打过你吗?”
“那不一样,你打我那点小鸟力气,顶多是情趣。”
又不正经了,林溪知无奈又好笑的轻轻摇了摇头,放松的任人搂着。
沈大炮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他,只觉触手一片滚烫,他焦躁得不行,可是现在太晚了外头又下着雪,如果强行送去镇医院,只会加重病情。
他问:“吃药没?”
“晚饭后吃了一次,在村医那拿的。”林溪知眼皮下沉,又干咳了几声。
“那再吃一次。”沈大炮将他放回炕上,转身要去找关清严要些东西,林溪知却以为他要走,急急忙忙从被子里出来,抓住他的衣角。
看着他满眼的慌乱和无措,沈大炮心尖像是被刺痛般不停往外滴血,他眼睛酸涩得不行,赶紧将人重新用被子裹住,“我不走,我不走,我只是去跟关老头拿些东西,很快就回来。”
“我真的会回来,乖,你闭着眼睛躺着等我。”沈大炮看着人重新躺好才出去。
人说了会回来,林溪知却依旧不敢睡,人出去了,他也一直看着房门口发呆,像一只每天在家里等待主人回家的孤独小猫。
“别小气啊,我会还你的,还有你这白糖也不错,我也拿走了。”
沈大炮如蝗虫过境般在关清严办公室扫荡了一圈,在再三保证之后会给对方赔贵三倍的酒后,成功顺走一瓶白酒和半包白糖。
他去厨房温了一碗晚饭留的白粥。
林溪知晚上没吃啥,估计这会肚子依旧空了,得吃点才能吃药,不然肚子烧得慌。
见他真的回来,林溪知眨了眨酸麻的眼睛,状态似乎放松了很多,沈大炮看着他笑,“睡不着?”
他点点头,“嗯”
沈大炮也没有拆穿他,倒了点白糖在粥里,搅和好,舀了一勺喂到对方嘴边,“来,吃点甜粥,吃完了好吃药。”
林溪知不爱吃甜粥,但这是沈大炮煮的,他还是勉强的吃了,被喂了大半碗,嗓子甜的发齁,他才忍不住将碗往外推推,“饱了。”
沈大炮也没勉强,又给他倒了水吃完药,把人放回炕上,沈大炮抬手去解他胸前的扣子,林溪知涨红着脸吞吞吐吐:“我…我生病了…要不改天吧?”
沈大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误会了,他轻笑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想拿白酒给你擦擦身体,可以降温的。”
知道自己误会了,林溪知也有些不好意思,闭上眼睛任他摆弄了。
林溪知从小在城里长大,即使在家境一般的养父母家,也没干过什么粗活,身上的皮肤白皙细腻,此时因为发烧皮肤外层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摸上去更加的细腻柔滑。
脑海中闪现出某些小说中写的,发烧了某些地方也会更热更舒服,沈大炮一晃神,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禽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