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意外被打中一枪后,006就休眠待机时间就无限延长,沈怀砚担忧的问:“哥们,你这么虚弱不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006扬了扬狗爪子,“问题应该不大,你放心吧,你先走一步,本系统稍后就来。”
沈怀砚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怎么回事,但没办法,世界一结束,他就立刻被传输到下一个世界。
读档过程中他突然感受到一阵熟悉的头疼,然后就听到006惊慌的一声,“卧槽!”
他叫沈大炮,幸福村着名的傻子,亲爹死在矿上,家里只剩一个老娘和他,他这傻病是天生的,因为他娘生产的时候难产闷着了,天生的脑袋不灵光。
“大炮,去给你娘送水去啊?”邻居大哥葛山朝他热情的打招呼。
沈大炮点点头,说话自带一股傻气,“俺娘,送水。”
葛山:“去吧,别乱跑啊。”
葛山的娘从屋里头出来,看了眼沈大炮离开的方向,唏嘘道:“瞧大炮这个子这模样长的,要不是傻子得多招小闺女稀罕。”
葛山不以为意道:“不娶就不娶了呗,人活着痛快不就成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人还是得留个根才行。”葛山的娘不悦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进屋。
沈大炮今年快二十,眼瞅着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大炮娘着急啊,但是哪有哪家小姑娘乐意嫁给傻子?
大炮娘甚至动过给沈大炮娶村东头的寡妇,好歹是个能生娃的不是,可那寡妇眼界可高着呢,瞧不上沈大炮是个傻子,要1000块彩礼才嫁,沈家哪里掏的出这么多钱啊,所以只能暂时作罢。
不过大炮是个样貌好的,平时在家经常帮忙干活,身体也精壮结实,瞧着别提多可人,那些个寡妇饿起来可是不管你是谁。
所以平时沈大炮的娘看的也紧,怕他被人骗了去,经常叮嘱他在外面可不能随意解裤腰带子。
到了自家地里,沈大炮的娘林桂花正干的热火朝天,沈大炮走过去,说::“娘,水。”
林桂花应了声,“哎,好。”
她休息,沈大炮立刻就接手他的活继续干。
田埂上传来嘟嘟嘟的拖拉机声,一群小屁孩跟在拖拉机后面,大喊:“知青来喽,知青来喽。”
不少人闻声出来看热闹,地里的活也干的差不多了,林桂花便拉着沈大炮也去看热闹。
大队长给知青们安排宿舍,女同志们宿舍刚刚够,但是男同志还差三人没有住处,只能看看哪位老乡家里宽敞可以借住一下了。
剩下的三位男同志分别是闫靳城,方术,和林溪知。
大队长先给方术安排好了,轮到闫靳城,大队长直接安排进自己家里,他家条件好点,闫靳城私下里给过他贿赂,最后轮到林溪知。
“林同志…你……”大队长指着林溪知,一时想不起来哪位老乡家里方便一点,他沉吟了一会,不经意瞥见人群中个头鹤立鸡群的沈大炮,一拍大腿,朝林桂花道:“桂花嫂子,让林同志去你家借住成不?”
林桂花还没说话,人群中闫靳城突然出声:“不行!”
众人惊讶的看向他,大队长问:“闫同志,你有什么问题?”
闫靳城心虚看了一眼沉默的林溪知,虚伪道:“大队长您不知道,其实我和林同志是亲戚,他脚上有伤,行动不方便,不如让他去你那里借住,条件好些便于他养伤,我去桂花婶子那里借住。”
大队长真没想到两人还有亲戚关系,其实谁住谁家都行,安排好就成。
林溪知撩开清凌凌的一双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只需一眼他便猜到了闫靳城也是重生了。
闫靳城想住进沈家,无非就是想和沈大炮打好关系,沈大炮现在是傻子,可不代表一辈子都是傻子。
前世沈大炮后来傻病好了,还跟开了窍似的搞事业,开公司,差点超过搞互联网的成为全国首富。
上辈子闫靳城不知道是怎么凑巧救了沈大炮,因为救命之恩,沈大炮发达后也没忘记扶持闫靳城。
闫靳城借着沈大炮的东风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和苏意两个人被媒体称为神仙眷侣,还有人特意为他们的爱情写书。
可谁又知道,他们的爱情垫的是自己的尸骨。
所以很不巧,他也是为了沈大炮来的。
不过不急,他没指望现在就能接近到沈大炮,等日后找机会也行,重要的是让闫靳城放下戒心。
大队长看了眼林溪知的跛脚,也觉得有道理,转头问林桂花,“桂花婶子,你说成不?”
林桂花没什么意见,“成是成,不过我家就两间房,闫同志得和大炮住一间。”
闫靳城刚想说没关系,再展现一下自己的友好善良,沈大炮突然腾的站起来,像小孩似的皱着眉头,“娘,俺不跟他睡,他长得丑,我不让他上俺的炕。”
老乡们纷纷噗嗤小声偷笑。
闫靳城额角青筋直跳,他丑?他在城里也有不少女孩子追着他送情书,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丑。
他心里很不高兴,但又不得不装大度,毕竟眼前这人未来可是自己最大的助力,他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大炮,这糖给你,你把床分享给我一半,我很干净的,我还有其他好吃的可以给你。”
沈大炮眼睛一亮,“真的吗?”
“真的,只要你让我去你家住。”闫靳城得意的点点头,他将奶糖递的更近一点。
沈大炮警惕的看着他,突然伸出手唰的抢过奶糖,迅速剥开糖纸塞了一颗进嘴里,又把其他糖扔给小伙伴,挺起胸脯道:“你不可以去俺家住,要是你敢睡俺的炕,俺就晚上偷偷尿你嘴里,臭死你。”
闫靳城黑脸咬牙道:“你都拿了我的糖了。”
沈大炮鸡贼道:“什么糖?俺可没见过。”
一群小屁孩含着奶糖跟着附和,“什么糖?俺也没见过。”
沈大炮在幸福村可是孩子王。
闫靳城气得头昏脑胀,林溪知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看戏。
大队长出来劝道:“闫同志算了算了,大炮不愿意你就别勉强他了,还是搁俺家住吧。”
再纠缠下去未免让人怀疑,闫靳城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原以为沈大炮不愿意让闫靳城住他家,因该林溪知也住不成,本来想给林溪知安排其他住处。
沈大炮突然指着林溪知,“他…搁俺家住吗?”
大队长:“你不是不愿意让人上你炕吗?”
沈怀砚表情有些扭捏羞涩,“他…可以搁俺家住,俺觉得他好看。”
他第一眼瞧见林溪知,就觉得他漂亮,比村花小英姐还漂亮,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就是心口怦怦跳,他愿意把自己珍藏好久的钙饼干给对方吃。
“糊涂小子,还懂美丑了。”大队长笑骂了一句,转身对林溪知道:“林同志,你没意见吧?”
能近距离接触沈大炮,林溪知自然是没意见,只不过这沈大炮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对方像在看狗骨头似的。
“俺帮你拿。”沈大炮很热情提起他的行李包。
林溪知也没多推辞,他确实累了,他脚伤刚好一些,一路上提着包疼了好几次,路上都是各管各,没人会多管闲事。
现在包有人帮着呐,他轻松了不少,终于有心情欣赏乡下农村的景色。
他瞧着瞧着察觉到身旁的目光,他转过头,沈大炮眼神不闪不躲直勾勾的盯着他瞧。
他轻咳了一声,很是不自然的叫出那个名字,“大…大炮,你为什么愿意让我住你家?”
沈大炮认真道:“俺觉得你好看。”
“只是因为好看?”林溪知不是很信。
沈大炮被问住了,孩子气的挠挠头,“俺也不知道咋说 ,但是俺瞧见你,就想和你玩。”具体玩什么,他说不上来。
林溪知看着他惊讶的眨了眨眼睛,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沈大炮对他好感度就这么高了。
“哎,你的眼睫毛会跳舞哎。”沈大炮惊呼。
林溪知眼睫纤密,垂眼时像蝴蝶的翅膀弯曲一排,柔和了几分眼睛的清冷。
回到沈大炮的家,沈大炮带他回屋里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虽然他是亲生的,但他在闫家并不受宠,闫家人给他准备的都是闫靳城的喜好,他一样也没拿。
他简单将衣服放好,林桂花进来喊两人吃饭。
晚饭一碗炒鸡蛋,一碗炒土豆丝,油水下得不多,但在农村送好的了,再苦再累的日子他也不是没经历过。
吃完饭沈大炮去洗碗,林溪知自觉的去帮忙。
他拿着丝瓜瓤一时不知道怎么用,他被抱错的那户人家虽然家庭条件没有闫家好,但是养父母对他都很好,从小到大什么都没缺过他的,也没让他干过什么活,知道他喜欢读书,就毫不犹豫将他送去读书。
后来闫家发现抱错真相,用他养父的工作逼他回了闫家,没了他闫家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没了工作是活下去的。
他无奈只能主动提出回闫家,而闫家舍不得闫靳城,闫靳城本人也舍不得荣华富贵,全程装傻没提过回亲生父母家的事。
沈大炮看他拿着丝瓜瓤发呆,像是不会用,他眼睛亮亮的又盯着林溪知嘿嘿笑。
林溪知被瞧得有些羞恼,故意瞪他:“你笑什么?”
沈大炮坐在小板凳上,他块头大又壮,一时慌乱差点向后摔个屁股蹲,乱七八糟的蹬腿稳住。
让林溪知联想到撞树的傻牛,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月色下似有流萤划过他眼底,沈大炮看的有些呆了,咽了口唾沫,“你终于高兴啦。”
林溪知勉强压了压下嘴角,有些奇怪的问:“你为什么说终于?”
“你…在队长那的时候看起来很不高兴,你那个时候眼神特别冷,现在就好看多,眼睛像有好多星星。”沈大炮傻愣愣的要用沾了洗碗水的手抓后脑勺,被林溪知啪的拍掉,“手脏死了,别摸头发。”
手背被拍的发红,沈大炮也不生气,哦了一声。
又低眼去瞧林溪知的脸,小声道:“俺知道啦,你是书里说的公主。”
林溪知问:“为什么是公主,不是王子?”
脸长得白白的又小,眼睛那么好看,眼睫毛那么长,手也好看……还不会干活,公主都不会干活。
沈大炮看了眼林溪知刚洗完的碗,默默拿过来重新洗了一遍,看吧,公主都不会干活。
他摇摇头,“不说不说,俺怕你揍俺。”
林溪知:“……”他看起来很凶吗?
林桂花掏了一把瓜子出门找人说八卦去了,家里就剩他们两人。
洗完碗,林溪知坐在炕上,抬抬脚:“大炮,俺想洗澡。”
沈大炮拿着把大蒲扇扇风,一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臭,不用洗。”
林溪知一激灵翻身坐起来,“你老实跟我说,你一般多久洗一次澡?”
沈大炮理所当然的晃脑袋,“不臭就不洗呗,瞧你笨的。”
农村人都这样,不用天天洗,脏了就洗呗。
林溪知可接受不了,他不洗睡不着,一想到他刚才躺那炕上,睡着好几天没洗过澡的沈大炮,他就浑身发痒。
他一把揪起沈大炮,“不行,我要洗澡,你也得跟我天天洗澡,不然你不许上炕睡。”
沈大炮不高兴了,虚张声势的挺起胸膛,声音却越说越小:“这是俺的炕,你凭啥不让俺上炕,小心俺…小心俺……”
“凭我是公主,公主都是要睡床的,公主的护卫都是睡地上的。”林溪自丧良心的欺负傻子。
沈大炮用糊涂脑袋理了一下,好像是这样的,也是他自己说林溪知是公主的,公主确实要睡床的。
他苦恼的耷拉着脑袋,他不想睡地上,林溪知清咳了一声,故作大方的放松规则,“你想睡炕也不是不行,你得跟我一样天天洗澡。”
沈大炮想了想,洗澡了可以睡炕他不亏,“成,俺也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