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在门前的菜园里开了块小拢,挖成七八行。
“带你的狗跑上风口去,我要撒肥料了。”
秦琅提着一小桶草木灰,对眼勾勾地盯着他干活的邹星辰道。
邹星辰手里拿着一把塑料小铲,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闻言招呼邹可爱,跑到风吹过来的那一头
秦琅顺着风向,从上往下撒,让邹星辰跟在屁股后面摆红薯藤。
种红薯不用太讲究,将藤往挖好的拢里摆好就行。
小家伙这次不像种向日葵那次一样喊苦喊累,而是认真地将红薯藤一根根地摆好,还朝同一个方向放,码得整整齐齐的。
秦琅看着撅着屁股挨根检查的邹星辰,心里冷笑了一声。
呵,男人!
果然只有当舔狗的时候,才会无怨无悔地付出!
秦琅把土盖上,浇上水。
邹星辰看着满满一拢红薯藤,幸福地流下口水
“明天爸爸带你去镇上买点材料,回来给他们搭个小棚。”
秦琅道:“天气冷了,不然这些红薯活不了。”
冬天不适合种红薯,但秦琅为了圆邹星辰的梦,还是选择试一试。
邹星辰一听到他的红薯可能活不了,小表情一切,满脸紧张地道:“爸爸不行!你一定要救救他们!你别让它们活不了!”
“……”
他怎么不行了?
又怎么是他让它们活不了了?
秦琅无语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尽力好吧,施主!”
“爸爸,什么时候可以挖红薯?一个星期可以了吗?”邹星辰问道。
“一个星期……”秦琅嘴角抽了抽,“打激素也没那么快的好吧,最少得三个月。”
“那过完年就能吃红薯了吗?”邹星辰十分关心。
“……你先让他们活起来再说吧。”
说到生死的问题,邹星辰虔诚地蹲下来,竟对着红薯藤双手合十,拜了三拜。
“红薯好爸爸们,求求你们一定要活过来,再生好多红薯宝宝给我!”
秦琅:“……”
这个世界真可怕啊!
秦琅把园子里的工具收起来,对虔诚许愿的人道:“回去洗手了,今天爸爸做拔丝地瓜给你吃,奖励你努力干活!”
“拔丝地瓜?”邹星辰合十的手当即往地上一撑,人往空中一弹,欢呼雀跃起来,“谢谢爸爸!我的好爸爸!”
秦琅:好,很好!
你究竟有几个好爸爸?
为何他这个爸爸这么憔悴!
秦琅在邹星辰的“监督”下关好园子门,以防邹可爱进去捣蛋。
两人刚要进屋,大伯突然出现喊住秦琅,“秦琅,我跟你说个事。”
“爷爷!”邹星辰回头一看是军军爷爷,立刻往后探头望了望。
大伯摸了摸邹星辰的小脑袋,笑道:“军军哥哥今天去外婆家了。”
邹星辰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大伯,您找我有事吗?”秦琅笑问。
大伯点头,“国栋明天娶媳妇儿,他家让我通知你一声,看你去不去。”
“哦,去的。”秦琅点头,“明天我带星辰一起去。”
国栋是秦琅的堂哥,不过不是最亲的那一支,他们的爷爷辈才是亲兄弟。
秦国栋比秦琅大几岁,很早就出去打工了,两兄弟之间没有特别深的交集。
如今秦琅的父母不在了,这种人情只能靠秦琅自己决定要不要走。
但对方请他了,他又正好在家,所以肯定会去的。
消息通知到位,大伯和秦琅简单地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计划有变。
秦琅下午就得去镇上了。
除了购买搭棚的材料,秦琅还要取现金和买随礼的红包袋。
为了节约时间,秦琅就简单地炒了一个菜。
邹星辰没吃到拔丝地瓜,有些不高兴。
“明天爸爸带你去搂席!拔丝地瓜后天再给你做。”秦琅边给邹星辰穿外套边道。
“后天一定能吃到吗?邹星辰有些质疑。
秦琅略为无语地点了下头!
秦琅怎么也想不明白,在富人区长大的邹星辰,怎么就这么爱吃红薯。
难道有钱人的世界,是没有红薯的吗?
那等他把从小吃到大的田薯、紫薯、大薯等拿出来,岂不是又能震一震小土豪?
“爸爸,什么是搂席?”邹星辰抬手穿进袖子里。
“搂席就是吃酒席。爸爸的堂哥结婚了,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
“吃酒席?”邹星辰拧着小眉毛,歪了头。
秦琅扣扣子的动作一顿,震惊地看着一脸迷茫的人,“你……不是吧。”
整整四岁八个月了,邹陆言没带小家伙去吃过酒席?
秦琅粗略地想了想,觉得又不是没有可能!
“没事,爸爸明天带你去你就懂了。”
秦琅安慰似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胸脯,往小家伙头上安上一顶线帽,围上围巾,拿钥匙出门!
邹陆言买的八嘎车派上了用场。
秦琅将裹得严严实实的邹星辰往副座上一放,再把邹可爱抱进去,齐活了。
村子离镇上大约六公里,秦琅慢悠悠地开了二十分才到。
小镇上的集市与大城市的商场大不同,小店和路边摊紧紧挨着,无处不透露着一股拥挤的热闹。
邹星辰第一次逛小镇的集市,踮着脚到处张望小推车里卖的什么东西。
秦琅给他买了一份热乎乎的虾饼,满分炸得外焦里嫩,裹着两枚小拇指大的虾。
邹星辰流着口水呼呼吹着,第一口照例喂给秦琅。
秦琅担心小家伙光顾吃不看路,于是将小家伙抱起来,在人群里穿梭。
邹星辰的视野高了,看到的小吃多了,欲望也逐渐增大了!
“爸爸,我想吃那个白色的长条条!”
“爸爸,红红的球球球!”
“爸爸,那里有!我想吃!”
秦琅没理他,直接抱进银行。
取完现金,秦琅又抱着邹星辰原路返回,分别路过卷粉摊、冰糖葫芦、。
现在的做得花里胡哨、花花绿绿的,邹星辰像失了魂似地伸出手。
然后被秦琅毫不留情地打了手背,“别伸手,伸手必被抓!”
邹星辰将手缩回来搂着秦琅的脖子,无辜地问道:“爸爸,我刚才怎么了?”
秦琅不咸不淡地道:“……你刚才没守住道心。没事,爸爸还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