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
云伊举步迅速,一一穿过府邸来到书房。此时文渊正在看南梁帝交给他的书籍,云伊欲言又止。
“王爷,王如风招了。”
文渊抬起头,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文渊称病,自回京到今日一直没有进宫请安。
“王爷,要不要告诉圣上?”云伊问。
文渊摇摇头,“证据不足,文褚吉交给他的任务并未完成,即便他有证词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证明。”
早在文渊回京出发的后一天便派人暗中将王如风带了回来。
“那怎么办?”云伊挠挠头,“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湘王躲过这一次?”
文渊笑道:“不,好生照看他,他可是为以后添砖加瓦的绝佳材料。”
“是。”云伊顿了顿,又道,“王爷,听说府里来了三人是...小姐安排过来的?”
提起这个,文渊浅笑点头,“嗯,那丫头鬼主意多,亲手送来了三个助力。”
云伊不解,“王爷的意思是...”
文渊摇摇头,道:“去叫他们三个用膳。”
云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西边院子
胡其余、阿福、顾卿卿同住一个院子,文渊拨了七八个丫鬟小厮倒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胡大哥,我还是头一次有人给我更衣洗漱嘞。”
浴池里,阿福一边搓着身上的污垢,一边马大哈似的笑嘻嘻的冲着胡其余说道。
胡其余温和一笑,用手捧起一些水洒在自己的肩膀,“我本以为,王爷是不信的。看来,小姐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
阿福咧嘴一笑,慢慢向胡其余靠近,“胡大哥,你说小姐会平安归来吗?”
胡其余沉默,而后不确定的分析起来,“南梁雄兵过千万,可沈将军带过去的增援只有寥寥十万。赤清和黑昭联合北方小国少说兵力也有接近数十万,皇上他...”
“随意议论当今皇上,胡小哥的胆子倒是不小啊。”忽然,云海的声音出现在浴池边,冰冷的毫无知觉、
两人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顿时一种被抓包的恐惧、心虚、后悔一股脑的冲上脑袋,一张脸被涨得通红。
“大、大人,我们不是...”
“行了,这些话还是留着跟王爷说吧。”云海打断二人,“王爷在餐厅等你们。”
说完,云海丝毫不带犹豫转身离开。
胡其余和阿福相视一眼,赶紧起身穿衣服去了。
餐厅
文渊已经坐在了主座慢条斯理的品着茶,胡其余三人赶到的时候心下一紧,顿时诚惶诚恐的跪下。
“王...王爷、”文渊点点头,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坐吧。”
胡其余三人落座,拘谨的互相看了又看,可文渊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王,王爷。”胡其余尬笑着开口,“方才我们并非在背后乱嚼舌根,只是...”
“坊间传闻,是你们做的吧?”文渊忽然开口打断胡其余的解释,放下茶杯专注的盯着胡其余。
问话,却带着肯定。
胡其余整个人一僵,连忙跪下,道:“王爷,小的只是替小姐打抱不平,小姐心善不该遭此劫难。”
“你不必多言,起来说话。”文渊淡淡道。
胡其余心跳的更快了,没想到小姐的忙没有帮上,反倒添了麻烦。
也不知晓摄政王会如何处置他们。
“本王需要你们做一件事。”文渊再次开口。
胡其余惊讶一瞬,又赶紧低下头道:“王爷吩咐,小的必然全意做好。”
文渊点点头,“你们对黑昭与赤清此次攻城有何看法?”
胡其余一惊,下意识看向同样震惊的阿福与顾卿卿,“小的...小的...”
“无妨,你方才在浴池就说的很好。”文渊再次开口补充。
胡其余吓了一跳,脸霎时白了几分。
“本王不治你大不敬之罪,你只管说便是。”文渊叹了口气,问个话可真难。
胡其余瞥了眼面无表情的文渊,心中仍有余悸但还是犹豫着开口道:“小的...小的觉得,皇上似乎有意想要将铳州割裂出去。”
“哦?为何这么说?”文渊挑了挑眉。
胡其余深呼吸口气,很使劲的跪下也不顾什么尊卑很是快速的说道:“黑昭与赤清雄兵数十万,铳州且不说丢失五万将士实在蹊跷,可皇上根本没有彻查此事的打算。即便派出去增援的将士也不过十万,而黑昭与赤清曾经的战绩且不说勇猛,实在是难缠的紧。”
“可是现在,他们就像杂耍一般,不停地戏弄南梁。如今小姐被迫上战场,可皇上只派给两万不到的将士,其中还有前朝不肯从的余孽,多的是老弱病残。”
“王爷,皇上这不是要将小姐往绝路上赶吗?”
胡其余说着,红了眼眶,也不顾什么身份就这么望着震惊的文渊。
小地方县丞之子,文渊倒是没有想到他竟有如此洞察之力。
“小姐...”胡其余哽咽了一下,“小姐一介女子,即便身怀功夫,可总归与同样会些功夫的男子而言力量也差了些。皇上这是要将小姐赶尽杀绝,要将林家赶尽杀绝!”
“放肆!”云伊黑着脸呵斥,可文渊却抬手打断云伊。
“依你之见,诺诺该如何破此危局?”文渊道。
胡其余低着头摇摇头,“小的并无办法,天子之诏不可挽回,无人敢与天子作对。”
“可本王若说皇上根本没有派遣诺诺带兵打仗呢?”文渊道。
胡其余震惊抬头,“可,可张将军不是...”
文渊点点头,笑道:“张启贤的确接到了密函,可密函并非圣旨,这密函甚至有可能作假。”
胡其余顿时激动起来,“那...”
文渊抬手制止,“怎么做,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胡其余疯狂点头,回看顾卿卿与阿福,三人眼中皆带着笑意。
什么东西让天子最害怕?
自然是民心。
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够允许自己位置动摇。
可若是民心动摇,就会有人质疑皇帝的做派,如此一来便会激起民愤,民间反抗人士便会自发形成一个组织。有人揭竿起义,有人谋权篡位,只要高位上的人不再受任何人的追捧,就会变成一滩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