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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零绣一声令下,一万士兵瞬间松开弓弦,无数箭矢犹如瓢泼大雨一般,倾盆而下。

“啊……”

“啊……”

一声声凄厉惨烈的叫声,响彻凡亭山。挛鞮兄弟顿时大惊失色,心知已然中计:“卧倒!快卧倒!”

许多士兵为了躲避箭矢,竟纷纷跳入悬崖。在他们看来,选择跳崖或许还能存有一线生机,倘若停留在这狭道之上,那必定是必死无疑!

“撤,快撤!”在后面的赫连勋,连忙匆忙掉头往回跑。刚一掉头,只见一名将军率领着兵马堵在了入口处。

“来了就别走了!”高览说罢,提枪便朝赫连勋杀过去。

赫连勋硬着头皮举枪迎击:“杀!”

这狭窄的小道,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悬崖,到那时恐怕就生死难料了。

就在此时,拓跋真调转马头,手握长枪,看向挛鞮兄弟,脸上露出如魔鬼般的笑容:“刚才不是追得甚欢吗?站起来继续啊!”

挛鞮长平靠在大树旁,丝毫不敢乱动,怒目圆睁地盯着拓跋真,仿若要喷出火来:“拓跋真,有种就别耍阴谋诡计。”

拓跋真淡淡地笑了笑:“策略亦是实力的一种,能让少死些人,也是一种功德。”

“功德?”挛鞮长平不屑地说道:“你也配谈功德?你杀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如今我投靠了大将军,已然回头是岸。”拓跋真说出这句话时,竟丝毫不觉得尴尬。

“你可耻!”挛喝道。

拓跋真向零绣抬手示意,零绣当即马上下令停止射击。

“挛鞮长平,你瞧瞧身后还剩多少人?”拓跋真收起笑脸,提醒着挛鞮兄弟。

挛鞮长青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赫连勋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全然陌生的将领,正带着一万兵马朝他们冲杀而来,路边已有不少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此刻投降还为时未晚,倘若他们被杀光,你们同样也回不去!”

挛鞮长青犹如愤怒的狮王,怒喝道:“我匈奴之人,何惧生死。杀!”

说罢提枪便朝着拓跋真杀去,挛鞮长平提起长刀欲和挛鞮长青一同冲向拓跋真,一支箭矢呼啸而来,直指其面门,挛鞮长平赶忙挥刀抵挡。

“铛!”那箭矢射中长刀,竟在长刀上留下了一点白痕,足见此箭威力之强。

零绣收起长枪,向着挛鞮长平猛冲过去:“给我杀!”

瞬间,山上的士兵犹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匈奴残军奋勇杀去。

“给我杀!”挛鞮长平一声怒喝,提刀迅速迎上。残余的匈奴士兵,紧跟挛鞮长平杀向零绣大军。

一时间,喊杀声震耳欲聋,双方陷入了激烈无比的厮杀当中。一具具尸体犹如下饺子一般,接连不断地纷纷倒在路旁,流淌出的鲜血沿着山体,源源不断地流向悬崖。

挛鞮长青被拓跋真一枪猛拍在胸口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挛鞮长青重重砸落在地,口中鲜血不停地汩汩流出。

此时,挛鞮长青方才明白,刚才在高平城,拓跋真根本未曾使出全力,就是为了将他们诱骗至此。

“你耍诈!”挛鞮长青的眼中充满了怨恨之色。

拓跋真手持长枪缓缓走近:“刚才若使出全力,又怎能将你们困在这里?”

话音尚未落下,只见挛鞮长平被零绣一枪拍落在挛鞮长青身边,两兄弟紧挨在一起。

“降或死!”零绣提枪缓缓走来,这句话曾经在翻斗谷,典韦也跟他说过,当时自己听得多么刺耳。当时有多么刺耳,现在说得就有多么顺畅。

“哈哈哈哈!”挛鞮长青放声大笑:“我匈奴的勇士,岂会惧怕死亡?”

拓跋真点了点头:“我亦不惧怕死亡,可我担忧族人最终被清算。”

挛鞮长青一怔:“此言何意?”

“放眼大汉,何人实力最为强大?”拓跋真淡淡说道:“唯有大将军独领风骚,一众诸侯,谁能与之抗衡?”

“你们就不惧大将军夺取天下之后,再来清算曾经入侵过大汉的各族?”

“那我们更应当凝聚力量与大汉对抗!而非助他打击我们!”挛鞮长平狠狠说道。

“呵呵!”零绣笑了笑:“曾经我亦是这般想法。你可知我羌族十万兵马在翻斗谷,被杀得仅余三万多人。”

未待零绣说完,拓跋真紧接着说道:“你们尚有三万多人,我鲜卑十万大军,数十将领,仅剩下我与慕容燕二人,若不是我们拼死逃离,恐怕一人都难以留存。”

零绣和拓跋真的话深深震撼了挛鞮兄弟:“他们当真如此强大?”

拓跋真指着高览:“高将军就在那里,你大可问问他。”

高览笑了笑:“没那么强,只是运气而已。就譬如今天,如果运气不好,你们不上当,我们也没办法拿你们怎样。”

“额……”众人顿时语塞。

妈的,太欺负人了。挛鞮长青心中暗暗骂道:被埋伏了还说运气。

“还真有道理。”拓跋真讪讪说道,高览说运气好,也有一部分道理。就如自己,如果不是急功近利,也不会中计,导致十万鲜卑大军,全军覆没。

高览指着后方那一个个被捆绑的匈奴士兵,对挛鞮兄弟说道:“你们看看他们,你们说我是下令杀了他们,还是将他们押回去?”

此刻,挛鞮兄弟才发现,周围早已没了喊杀声,除了那些被俘虏的士兵,剩下的都躺在地上。同样,他们也明白高览话中意思。如果他们兄弟选择归降,那么这些匈奴士兵就活着,如果他们选择死,这些士兵就要陪葬。剩下的士兵虽然不多,但也有两三千人,怎么说也是几千匈奴族人的性命。

挛鞮长青将长枪丢弃一边,叹了口气:“降怎样清算?不降又怎样清算?”

“降,少清算!不降,难说!”拓跋真回答道:“至少来说,降还能多保留族人的性命。若非如此,我又怎么可能降?”

“我们降!”挛鞮长青知道,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不管吕布会不会践行自己的诺言,至少自己在为了族人在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