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被南宫虹极其跟班残害的其他弟子加起来有数十位。
这些弟子因为没有背景,修为和灵根也不算好,被欺负后只能忍气吞声,甚至这里面还有几个被南宫虹残害到灵根被毁,只是因为那日南宫虹炼丹不顺,心情不好想要找人出气。
这人因为灵根被毁,连杂役弟子都做不成,现在只能在坊市里摆个摊做散修。
“小师叔,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
乐逍遥也变了脸色,确认道。
不是他怀疑顾云岚捏造事实陷害南宫昌意,而是此等大事,确实不容含糊,这已经涉及到乾元宗的立宗之本了。
“各位若是不信,尽管去查。”
顾云岚当然有把握,一是相信柳含香不会无的放矢,二是相信以南宫昌意的人品和能力确实做的出如此让人仗势欺人之事来。
这个人啊,这一世还好,毕竟还没被水灵玉给糊了眼睛,只是糊涂,上一世才叫夸张呢,将丹峰搞得那叫一个乌烟瘴气,丹峰上下都成了水灵玉的狗,也不知道丹峰先祖见了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不是这上面的几位还有人就在宗内吗?现在让人去请了来,一问便知。”
若说之前顾云岚还自持身份,不想与南宫虹过多计较,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上述记录的事情,顾云岚那叫一个怒火中烧,南宫虹只是被废修为压根弥补不了他的过错。
还有南宫昌意,这个做师父和峰主的,既没有负到教养之责,也有失察之过,这就不是只是卸下峰主之位能抵消的了。
破云真君作为执法堂堂主,立马就让人去请那几位受害者了。
南宫虹现在才开始真正的害怕,似乎他师父的权势护不住他了,想要求饶,但是到大佬们身上都散发出重重冷意,让他张嘴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说哭求了。
整个人就像是上岸缺水的鱼,难受极了。
那两个他的跟班修为比他高,倒是还能说话,现在连忙跪地求饶。
这两个人觉得自己可冤了,他们只是听峰主的话,要保护好南宫虹这个未来的峰主,难免要干些脏事儿破事儿,难道峰主会不知道吗?
他们只是听命行事,凭什么也要落得修为被废,赶出山门的下场?
没错,他们本来只是去挖矿,但因着这些新的证据,他们不是主谋,但是是帮凶,惩罚结果是废除修为和弟子身份。
他们两兄弟,好不容易才修到筑基期,现在却要被赶出去,他们怎么能甘心呢?
所以寄希望于南宫昌意,希望他们峰主能开口求情保住他们。
可是现在南宫昌意自己都惊呆了,压根就顾不上这些。
说实话,南宫昌意从未觉得自己是个坏人过。
他从拜入乾元宗起,就一直是同期里面的佼佼者,除了九华山的那两位,就属他最强,从来不需要做那些阴私事儿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也就是在化神期上困久了,这性子才开始变得左性了。
他是真的从来没想过他教出来的人会这样,如此草菅人命,仗势欺人,什么时候他们丹峰成这样了?
南宫昌意有些迷茫的看向静彤真君两姐妹,他记得他小时候刚拜入丹峰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他小时候也算是和静彤真君两姐妹一同长大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这样了。
小时候的玩伴很早就远离了他,包括掌教师兄也是,当然他说的是前掌教,现在的清源真人。
难道真是他做错了吗?
南宫昌意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的不配做一峰之主?难道这些年他的追求出了差错?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杂乱起来。
可是这时候其他人没有心思顾及他,因为执法堂已经将玉简上记录的受害者都带了过来。
这几个人一进来,众人便知玉简上的记载所言非虚。
甚至还有些是玉简上没有记载的事情。
从掌教到各位峰主长老听完这些弟子们的血泪,都陷入了沉默。
不只是南宫昌意这个做丹峰峰主的失职,他们这些人也没好到哪去,竟然不知道这些年里有这么多的弟子受过压迫。
虽说前些年他们大部分人不在宗门内,忙于和天虫的战场,但是弟子受难,而他们半分消息都没听到,甚至还有几个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英雄,却被一纨绔弟子羞辱,这让他们乾元宗自诩宗门规矩森严,简直就是一个狗屁。
现在就连思源真君这个恋爱脑都无话可说了,丹峰确实需要整治了,不然就成了谁能捧着南宫虹谁就能得到更好的资源,而谁让南宫虹不开心了,甚至连灵药都摸不到。
可是一个丹修,连灵药都摸不到,还怎么修炼?
怪不得近些年好些丹修都转业了,他们还只以为是受到了顾云岚丹药详解的冲击,没想到问题是出在他们丹峰自己身上。
事已至此,该赔偿赔偿,该下位下位。
南宫昌意忽然吐出一口血来,面色苍白,顾云岚抬头看去,就知晓接下来不用她动手了,她已经毁了南宫昌意这辈子最在意的名声和仙途,他自己就能将自己困死在天人五衰之中。
现在南宫昌意的修为在迅速下降,不到一会儿已经到了金丹期,本来的青丝变白发,仿佛一瞬间就从青年步入了暮年。
这就是他心境受到重大打击,导致道基溃散,进入天人五衰的结果,甚至当场坐化。
顾云岚有些怔愣,她着实没想到南宫昌意如此受不得打击,竟然直接死了,惦记多年的仇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面前。
恍然间,顾云岚还觉得有些儿戏。
她以为怎么都得再来几个回合,直至南宫昌意彻底败了,甚至他临死之前还得诅咒她一二,这才符合剧情发展嘛。
没想到,南宫昌意就这么轻松赴死了。
顾云岚倒没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才叫报仇成功,人死了就行,只是事情发展的太容易,她有些怅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