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剑法第一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此时的李寒衣，瞪大眼睛，一切来得让她猝不及防。
紧张的情绪过后，旋即是羞涩。
心脏的跳动，频率不断的增加。
可是李寒衣此时，却真切的感受到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真实。
但这一切，因为来得突然，又让她感到不是那么真实。
李寒衣感觉，这就像她学的止水剑法一样。
第二重，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
可内心的紧张，又是如此清晰。
这就是止水剑法第三重。
就只是那么一瞬间，李寒衣对止水剑法有了新的理解。
分开后，顾朝生望着一脸通红的李寒衣，轻声问道：“现在，换一个思路，是不是对止水剑法有了更清晰的理解了。”
李寒衣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朝生，却很快的又低下头。
这是心动的感觉。
而刚刚顾朝生握着她手挥出的那一剑，带来了满天飞花。
落英缤纷。
翩翩起舞。
刚刚她挥出的那一剑是止水剑法，可是却与平时她使用的完全不一样。
平时她使用这一招，明明应该心如止水才对，每一次使用，却总是波澜起伏。
刚才那一剑，明明应该波澜起伏，却心如止水。
那么一瞬间，李寒衣似乎是想通了。
也许，止水剑法，并不是真的要无情。
有情才能够发挥它最厉害的威力。
“想通了？”
李寒衣红着脸点点头。
她一直卡在止水剑法的第三重，每一次总觉得自己摸到了第四重的门槛，可每一次都感到虚无缥缈。
而现在，她却是真实的感觉到第四重的境界。
“止水剑法，其实要的并不是无情。你还记得大觉的金刚伏魔神通吧。”
李寒衣点点头。
“大觉的金刚伏魔神通与无禅的金刚伏魔神通对比，后者缺少了伏魔的心。”
顾朝生看着李寒衣，“因为无禅一直无法做到像大觉那样，凡是正皆为正，凡是邪皆为邪。所以，无禅的金刚伏魔神通一直无法突破到第九层。”
“但世间之事，正不全是正，邪也不全是邪。可在大觉的眼里，叶鼎之的儿子就是邪魔歪道。那要按这样算的话，叶鼎之是北离大将军叶羽的儿子，叶鼎之亦应该是正才对。”
李寒衣说道：“大觉在正邪上的执念过深。”
“确实是执念过深。当年魔教东征的时候，大觉的师父恒星大师就是死在魔教的手上。按道理来说，大觉身为得道高僧，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能够放下仇恨。”
“可是，很多时候，就算是得道高僧，也放不下仇恨。因为就在执念种下那一刻，就相当于被人系了一个铃。这一个铃当，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一件事。”
报仇。
大觉想要为他的师父报仇。
这个执念从恒星大师被魔教杀死那一刻开始，便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随着这一颗仇恨的种子，数年来不断的生根发芽，并且获得仇恨的营养，变得更加壮大。
“所以，大觉的金刚伏魔神通，虽然他练到了最高的境界，但因为这根深的仇恨种子，也让这一门神通变了质。”
“哪怕现在的无禅，他还没有练到第九层。可是金刚伏魔神通，从它存在那天开始，并不是以嫉恶如仇为主。未来的无禅，仍然可以参悟，将这一门神通练到最高境界。”
李寒衣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练的止水剑法，其实与大觉跟无禅两位大师的情况一样。”
“你能够悟透这一点，那么接下来就容易多了。”
顾朝生望着李寒衣那一张嫣红的脸，轻轻挥了一下剑气。
“我来陪你练练剑。若是你能够完全参悟的话，凭你的资质，不需要多久，你便能够突破多年的瓶项。”
“虽然，你未必能够一剑入神游，但是半步神游，还是有机会冲一冲。”
李寒衣有些激动。
虽然已经是大家公认的剑仙。
可在五大剑仙当中，她的实力处于中游。
她并不想止步于此。
可是，自从十二年前魔教东征过后，尽管她花费了更多的时间练剑，实力增涨得非常缓慢。
虽然她心里清楚，达到剑仙的实力，每进步一点都是很费劲。
有些人，甚至穷期一生，在达到实力最巅峰的时候，就无法再前进了。
李寒衣也曾怀疑，自己的武学是不是达到最高点，之后要么是持平，要么就下降。
就在刚刚，她悟透了一点。
或许，这么多年来，她的练剑，一直就进入了一个误区。
哪怕这个误区，前期可以给她带来很强的力量。
到了后期，却无法突破，最终止步。
若真的能够冲破到半步神游，哪怕距离神游玄境就一步之遥，但那个时候，普天之下，能够与她成为对手的亦没有几人了。
“朝生，帮帮我。”
李寒衣直视着顾朝生。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对自己内心的感情已经很明确了。
“我想更进一步，我想有朝一日，能够追上你的脚步，能够更好的成为你的伴侣。”
李寒衣说出这句的话，心脏跳动得很快。
同时内心的羞意也在不断的增加。
她这是在主动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可是，她的表情很认真。
她是真的想要突破，不想继续困在剑仙这个位置。
顾朝生牵起李寒衣的手，轻缓道：“你放心，不管你走得多慢，我永远都不会落下我家小仙女的。”
李寒衣看着顾朝生：“十四岁那年，你说青城山的桃花绽放后，整个青城山就像是粉红色的海洋一样。我一直很向往，有一天真的到了青城山，与你肩并肩看着满山桃花盛开的景象。”
“而这个想法，在三个月前认出你后，变得很强烈。我甚至想着，现在就与你回青城山。”
“但我知道，你这一次下山，应该有未完的事情。所以，我会一直等你。当你处理完所有事情后，我们就上青城山看桃花。”
顾朝生望着李寒衣那一双迷人的眼眸，把她拥入怀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顾朝生才在李寒衣的耳边轻声说道：“他日我斩灭了天道，与你看满山桃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