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坠入湖中。
白轻鸿趁乱一记手刀,劈晕了沈驹钲。
她拖着人上岸。
幸好悬崖底下有个避雨的山洞,八月的天也不算冷。
白轻鸿把人抱到湖旁光滑的大石头上,问系统:【你看看他,没摔坏吧?】
系统嘴角微抽:【没事。】
白轻鸿;【有没有哪里脱臼骨折了之类的?】
系统:【没有。】
白轻鸿啧了一声,看了一眼昏迷的沈驹钲,直接抬手一拧,把他的腿脖子拧脱臼了。
系统:【……】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沈驹钲才幽幽转醒。
白轻鸿在旁边生了火,还烤了两条鱼。
看到他醒,她连忙小心翼翼地把鱼递过去。
沈驹钲坐了起来,正要询问,突然感觉脚腕处一阵胀痛。
他蹙起眉头,摸了摸脚腕处,已经肿起来了,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
白轻鸿还举着鱼,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二叔,鱼……”
沈驹钲接过鱼,四下打量了一下,大概猜到怎么回事,目光落在白轻鸿身上。
她身上的衣裳被撕得乱七八糟的,左手的袖子全没了,衣领也被扯得空荡荡的,裙角还被撕破一片,露出一截白嫩光滑的小腿。
沈驹钲复杂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那两处都有红痕。
脖子上的应当是他昨晚弄的。
至于手腕……
她慌张跑出来的模样,应该是在躲避沈老二。
沈驹钲不动声色地问:“你在山上怎么回事?跑那么急做什么?”
白轻鸿脸上带着几分恐惧,往后缩瑟了几分:“二哥要咬人,他是疯子!我不想被咬,我的肉不好吃的!”
她一边慌张摆手,一边小声辩解,像是生怕沈驹钲也会突然发疯冲上来要“吃”她。
沈驹钲又问:“他咬着你了?”
白轻鸿摇头:“没有,他脱我衣服的时候,我就推开他跑了!”
她说得还有点小得意,对上沈驹钲审视的目光时,又倏地老实下来,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挪远了点。
沈驹钲暗暗松了口气,没得逞便好。
否则此事也实在太过于荒唐了。
他又看向火堆和手里的鱼。
火堆架得很熟练,烤的鱼也正正好。
两人坠湖,他扭伤了,她却毫发无损,而且……
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搬得动他,还能将他拖行到山洞里这高处的石头上?
沈驹钲看着白轻鸿时,眼神多了几分打量。
他掀唇,沉声问:“你怎么救的我?”
白轻鸿小心翼翼道:“我会水,你晕了,我就……把你拖上来了。”
沈驹钲看了一眼那湖水,眼底光芒越发深邃:“是么?既然如此,昨日的祭祀,你坠湖为何不自己游上来,等着我来救?”
白轻鸿心下一咯噔,忘了原身是个旱鸭子。
她连忙道:“我……我的衣服,划不开,勾住手脚了……”
昨天扮娘娘,穿的衣服又长又拖沓,在水里施展不开也不是没可能。
只是没想到沈驹钲一个庄稼汉,脑子转得这么快。
沈驹钲眼神微松,却还没放松警惕:“这些鱼你是怎么抓到的?”
白轻鸿心下抓狂,越发小心应付不敢出错:“用木棍削尖了扎鱼。”
沈驹钲扫过她的手,“架火,烤鱼,还有我脚上的木棍,都是谁教你的?”
他的脚踝脱臼了,其实只要接上就好,但是白轻鸿应该是不太懂这些,胡乱地给他脚踝上绑了木棍子,若是骨头断了,那确实是可以这样处理。
只是这些东西,她一个村里的傻子寡妇,是怎么知道的?
白轻鸿有些茫然:“谁教?不用谁教,我会!”
沈驹钲蹙眉:“你怎么会的?”
白轻鸿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火堆,又看看他,眼底似有茫然:“经常在山里,不让回家,就会了。”
沈驹钲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让回家?谁不让你回家?”
沈母不是太苛刻的人,虽然对白轻鸿算不上好,但也不至于不让她回家。
虽然每次管教白轻鸿,都会被她还手,气得够呛。
白轻鸿挠了挠头:“妹妹,妹妹是大坏蛋,要让我在山里住够3天才能回家,要自己生火,烤果子吃,烤小鸟最好吃,烤鱼也好吃,不不,烤小鸟最好吃,小鸟香喷喷……”
她说着说着,自己喃喃自语起来。
沈驹钲不过沉思片刻,便大概猜到了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往常,他也未必会信。
但昨日看到白轻月当众捉弄她还矢口否认,他对白轻月的为人便产生了怀疑。
他咬了一口鱼,这小傻子,烤鱼还挺有点儿天赋。
白轻鸿突然打了个喷嚏,身体缩了缩,离火堆近了点儿。
沈驹钲看了一眼她身上。
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晚上山里凉,山洞里湖水近,更是带着湿寒的水汽。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
干活时穿得单薄,他也不方便把衣服脱下来。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傻子其实生活也属实不易,一嫁过来就成了寡妇,不招人待见就算了,偏偏还生得这样一幅招是非的模样。
尽管嫂嫂小心地让她把脸抹黑,但也架不住被人窥见一二。
沈老二平日里见了她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今早却像是狗见了肉骨头巴巴地盯上去,想是她昨晚洗完澡回去,被老二撞见了真容。
白轻鸿小心翼翼地靠近沈驹钲:“二叔。”
沈驹钲回过神来,不小心对上了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倏地心底一颤,身体微微后仰,拉开距离。
“什么事?”
白轻鸿眨了眨眼睛:“我帮你绑了腿,你能帮我吗?我好疼……”
沈驹钲正了脸色:“你哪儿受伤了?”
白轻鸿闻言,乖乖地转身背对着他,将长发挽到前面。
少女本就纤细单薄的后背,有一道血痕从左肩蔓延到右下后腰侧,鲜血几乎染红了半个身体,看起来触目惊心。
沈驹钲倏地回想起滚落下来时,被白轻鸿按着转到另一侧的小动作。
他以为她是在害怕躲避,却不曾想,是她在护着他。
白轻鸿迟迟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怯怯地看着他:“二叔,可以吗?”
“可以。”沈驹钲压下心底情绪,皱眉问:“会疼为何刚刚不说?”
白轻鸿的声音闷闷的:“要先回答二叔的问题。”
沈驹钲心底又是一颤,是他醒来后就一直问东问西……
这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