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沫不知道天道老小子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
就算知道了也不当回事,那老小子敢挡她的路,她就给他屁股捅成马蜂窝,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菊花残,满腚伤。
对于权凌风的结局,苏筱早就预测到了。
他们的这个皇帝,手段了得,杀伐果断。
贵妃一早起来就得到这般噩耗,还没来的及去打点,就收到二皇子被关押宗人府的消息。
她心痛万分,那是她寄予厚望的儿子啊!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贴身婢女已经帮她梳洗上妆完毕,贵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底闪过一抹决绝。
“给本宫重新梳洗,本宫要去御书房外脱簪请罪。”
“娘娘……”贴身婢女紫玉,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她是主子的陪嫁丫鬟,从小和主子一起长大,自然知道主子的性子有多么的骄傲。
如今脱簪请罪,娘娘怎么受得住啊!
心里再多的不舍,再看到贵妃那阴沉的脸色,紫玉手脚麻利的开始收拾起来。
很快,一身素服的贵妃在宫人的搀扶下去了御书房。
皇后一身华丽的宫装,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好像早就预料到贵妃有此一举。
天,湛蓝湛蓝的,像透明的镜子那样明净,厚厚的白云,一团团的如棉花,一阵阵的如波涛,挂在天这边,缀在天那边,把天空装饰得如画一般。
皇后抬起慵懒的杏眸,看着一身素服的贵妃,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贵妃这是作甚?陛下龙体欠安,不见外人,回吧!”
你啊,打哪来回哪去。
“你……”贵妃恨的牙痒痒,但如此情况,她不能再惹怒皇后,不然她的儿子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只要她的皇儿能平安,何愁以后大事不成?
到时候,她一定要让皇后这贱人,匍匐在她的脚下。
眼底的阴狠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一抹柔弱的神情。
眼角泪水滴滴滑落,她哽咽喊道,“陛下,臣妾有罪,臣妾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皇儿身体不好,宗人府那地方……可怎么受得住啊!还请陛下宽恕他。”
皇帝昨晚中毒的消息被卿沫他们全面封锁,知情的宫人内侍都已经被敲打过了。
所以这消息没传出去,贵妃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皇儿为什么一下子就进了宗人府。
就算有些荒唐的和那些玩物搞在一起,也不至于严重到进宗人府。
一定是陛下恨铁不成钢,这才把皇儿关到那里去的。
她只要哭一哭,求一求,陛下肯定就心软了。
皇后淡淡瞥了贵妃一眼,袖袍一甩,转身离开了。
好戏已经看完,这对母子也算废了。
卿沫一早就带着吴垢和竹渊出去了。
看着卿沫走的方向,吴垢的眼眸瞬间红了。
因为……她前去的地方……
正是地下黑市。
是他兄弟们待的地方,也是他投鼠忌器,不得不屈服柳迎春而做出的无奈之举。
吴垢欲言又止的看了眼卿沫,她一个大家闺秀,去那种地方……
卿沫淡淡挑眉,“怎么?你那些好兄弟能不靠外力自己杀出来了?”
“无心阁不想重建了?”
“别把我当成救世主,救你们,重建无心阁,都需要你们自己努力的,达不到我的要求,哪来滚回哪里去。”
“当然,我救了你们,你们就是我的人,背叛的代价你们付不起,所以背叛前,最好掂量掂量。”
“我救了你们,你们想离开不是不可以,拿银子来把自己赎回去。”
“想赖账,可以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
吴垢紧了紧拳头,眼眶微微泛红。
他知道眼前之人是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只要不碰触她的底线,还是很好说话的。
但是要是把她惹毛了,那还真不好说。
她的手段,他有些怵。
而且,主子说的就是目前他迫切想要完成的,但又单凭他无法完成的。
他心中暗暗下了决定,他会永远忠诚于主子。
他的那些兄弟,他会知会他们,怎么选他们自己选择。
主子的手段,每次都是不重样的,他想想就头皮发麻。
地下黑市不同于别的地方,它没有秩序、没有规则,讲究的就是实力,拳头硬就是硬道理。
龙渊城的地下黑市比较隐秘,在城南的帽儿胡同里。
卿沫七拐八弯准确的来到一个木门前,门上刻着一个图腾。
看着门上那骇人的图腾,卿沫挑挑眉,这地下黑市的掌权者有点意思。
蠪蛭,出自于山海经,外形像狗又像狐狸,跟狮子有些类似,长了九个脑袋和九条尾巴,哭声很像婴儿,借此来吸引人们。
等到有人过的时候,就一口把人吃了。
是妥妥的凶兽。
这人是不是想要把他自己比喻成这地下黑市的凶兽,在这里他就是主宰,掌握着进来之人的生杀大权?
卿沫偏偏不信邪,山多狐狸野,都是社会姐,不服咱就干。
她大步走向木门,仿佛正在进入凶兽那巨大的兽嘴,还一下子那么多张嘴的那种。
胆小的怕是见到这幅图腾的时候,就吓得打道回府了。
卿沫面不改色的上前,轻轻推开象征着两个世界的大门。
地下黑市,卖的不是物品,而是人。
人像货物一样被拉出来拍卖,当然,这里能拿出来拍卖之人都是有实力之人,代表着当你被选中后,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不然你将永远困在这里,周而复始的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那就是想办法活着,哪怕只剩一口气,也要活着。
卿沫进入大门,眼前出现一个宽大的院子,院子中央摆了一张桌子,两边各站一个黑衣护卫。
其中一人点了点桌子,“买还是卖?”
卿沫摇摇手指,邪魅一笑道,“我看中你们这里了,不花钱的那种,你说这算什么?”
“他妈的,你个臭婊子,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就敢来撒野,怕不是……”
其中一人拿着手中的大刀,嚣张的指着卿沫,一阵逼逼叨叨。
还没等他说完,只听一声‘嘭’,额间多了一个血窟窿,男人睁着死不瞑目的眼睛,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鲜血顺着血窟窿流了一地。
卿沫吹了吹枪口,淡淡抬眸,轻轻的扫过去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不要和我硬碰硬,我受的是伤,你丢的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