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骨,别来无恙。”剑灵前辈与断剑之灵寒骨似是旧相识。
寒骨久久都未说话,只是一味地支撑着北岸七濑控制手中的断剑与竹剑相对峙。
剑灵长叹一声猛一发力,北岸七濑身前的剑当即向后翻飞随后重重摔落在坚硬的石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石之鸣。
“废物!我要你何用!”
北岸七濑一巴掌打到了寒骨脸上。
寒骨只是断剑之灵,生来没有任何痛觉,可是正因它是剑灵所以他能感受痛苦。
这一巴掌虽然没有让寒骨出现任何情绪波动可是却扇燃了剑灵前辈的怒火,一股凌厉的天道威压再一次将其镇住。
“当日面对神只尚且不惧的寒骨剑竟变成了这般模样,你难道看不出这样一样喜怒无常、贪生怕死的废材没有资格当你的主人吗?”
寒骨先是抬起眼眸看向剑灵前辈又转头看望向更远处的李木木。“你让我想起一个人。”
它思绪翻飞,面前的景色又被拉扯回极为久远的模糊记忆之中。
一个青年的影子在这模糊的记忆中越来越清晰,最后化作一个身穿天蓝色长袍的青年仙修。
寒骨看到他冒着死亡的风险闯过层层考验来到剑池沙地之前,在那万千把各有故事的剑中他最后选择了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自己。
一把剑有灵之后最大的愿望同样是杀敌建功,所以它们都希望遇上一个实至名归的英雄。
寒骨很幸运,因为那个叫北岸大夫的蓝衣仙修当时虽然不是英雄却也有一颗成为英雄的心。
自那之后,他们一起斩杀过许多敌人,建立过许多功勋。
那是它自诞生灵智以后印象最深刻也最快乐的时光。
“寒骨,你怕吗?”
那天晚上北岸大夫忽然带着玩笑问它。
它摇摇头,“剑灵是感觉不到害怕的。”
“就算我们两个都可能会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也不害怕?”北岸大夫虽然仍是笑着,可是表情却不自觉凝重了几分。
它仍是摇摇头,“只要主人在,寒骨就不知道害怕。”
北岸大夫眼眸低垂,“我们虽然都不害怕,可是我却放心不下那个从小就怕死的小家伙。”
“主人说的是七少爷?”
北岸大夫点点头站起身来望向无尽的苍穹,那里的一切都未可知,就像明日的战斗一样不可知。
“寒骨。”他轻声道。
“主人,我在的。”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寒骨?”
“好!”当时的寒骨有灵智却也仅仅如此而已,所以它并没有太多的思考。
“如果明日之后我回不来了,希望你能替我好好守护七濑。”
“可是!”寒骨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岸大夫已经开口打断它的话,“他出生便死了娘,才认得人父亲又牺牲在沙场之上,也正是如此他才比谁都怕死,比谁都想活着。”
他说着走回到寒骨身边,四目相对,“长兄如父,除了我们,这个世界再没有能对他好的人了。”
寒骨不再说话。
至于后来事情便是广为人知的故事——北岸大夫知必死而怀必胜之心,手提三尺寒骨剑独自与神只争锋,最后以人死剑断的代价拼得神只重伤败逃。
北岸大夫的名字虽然随着漫长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人淡忘,可是寒骨剑的名字却越流传越神奇。
因为寒骨剑在那场战役之中虽然断了,可是其中的剑灵却得到了一个质的飞跃。
然而无人可知的却是它之所以有如此变化其实是因为在最后的关头,北岸大夫将自己的一切都灌输到了寒骨剑之上。
修为,肉体,以至于神魂。
他以永世无法轮回的代价在最后时刻保下了寒骨剑的一半,同时也提升了寒骨剑剑灵的品质。
真相已经无人去关心,所有人都只在意眼前的利益,眼前的北岸七濑也是一样。
“你不能杀他!”半晌之后寒骨开口道。
“我要杀他你也拦不住。”剑灵语气很冷,已经暗含杀意。
“那就只能连我一起完全毁掉!”寒骨的话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寒冷。
“你当真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护着他?”
“跟他废什么话,你生来就是要保护我的!”听到二人的对话内容,还未等寒骨说话北岸七濑就已经失心疯一样地大喊起来。
“聒噪!”
剑灵冷哼一声,一股更强的天道威压当即压得他七窍流血。
寒骨上前一步一挥衣袖,落在北岸七濑身上的威压当即削弱了六七分。
同为等阶极高的剑灵,二者却仍有不小的差距。
“也好。”剑灵严肃了起来,“木木,这人就先交给你们,我倒要看看这千年岁月,当年威名赫赫的寒骨剑跟着这么一个废材究竟能堕落到什么样的地步!”
话还未落定,剑灵与寒骨悄然消失在此方天地之间。
祁鳞抬手,以衣袖为笔在夜空之书写出一个色彩斑斓的锁字。
字形显现,一座星辰牢笼当即笼罩住北岸七濑。
北岸七濑刚想逃却一头撞在了牢笼之上,历经几番折腾他如今早已没有太多反抗的余力。
“臭娘们,还不快放我出去,我堂堂上流五境修为你区区一道灵体也敢惹我!死娘们!听到没有!”
他刚想继续说话却发现自己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金一银一青三条颜色各异的鲤鱼。
李木木两手一摊故作无奈道:“想不到我堂堂逍遥三法有一天竟然会沦为堵住猪嘴的玉米棒,可惜可叹呀。”
祁鳞抿嘴一笑,“你这孩子,那么久了还是一团孩子气。”
李木木嘴比脑子快,脱口而出,“前辈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祁鳞和煦一笑,“贫嘴。”
二人封住北岸七濑之后都缓缓落到地上,“祁前辈与剑灵前辈你们是怎么突然就出现的?”李木木还没找的坐的地方就着急问道。
“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苏醒,只是因为一切其他原因还处于一种混沌态。”
“怪不得,晚辈之前也尝试过不少办法,只是都未奏效。”
二人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又将封锁北岸七濑的牢笼放在一旁。
“此事还多亏了他。”祁鳞看向气的面皮发紫的北岸七濑,“若不是他惊扰到娲娲那丫头,以至于原始道胎之气泄露我们也不能轻易出现。”
“对了前辈。”李木木点点头又接着问道:“娲娲姐现在情况如何了?她这这一场进化竟然持续了如此久的时间。”
“你放心,我刚刚看了一下,她情况很好。”
“那她什么时候能进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