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仪这几日一直是忧心忡忡的。
这几日凉城关的事情,是传的沸沸扬扬。
陛下终究是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这拖延支援之事还是传了出来,李妙仪只觉得心惊无比。
谢将军,为了东陵征战沙场几十年,他的大儿子,他的父亲,他的两个弟弟都死在了战场上,谢家满门忠烈,忠心耿耿却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此事在民间不过是谣传,但李妙仪从听说的那一刻开始便知晓这是陛下能做出来的事情,百姓们可能不知晓他们的陛下有多狠,可她心里门儿清。
李妙仪不由得有些担心,此时谢将军失踪,他刚好可以收回谢家的兵权,可若是谢明沧横插一脚挡了他的路,等待他的还不知晓是什么。
眼瞅,她日日情绪低落,仲夏和孟春两人,瞧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两人一合计便拖着李妙仪去了街上。
孟春陪着李妙仪去了茶楼,今日刚好有个说书人说的便是谢将军年轻时候的往事,李妙仪听得入迷了,便让仲夏去买些糕点。
仲夏回来的路上便瞧着一个黑衣男子手上拿着一张画像,不知在问些什么,她本想绕过那个男子,可那男子竟然迎着她来了。
仲夏有一些慌乱,就怕眼前这人是来寻李妙仪的,但她到底是个聪慧的,很快便稳下心神。
“你可瞧见过这个姑娘?”那男子打开画像,上面画着的赫然是李妙仪的脸。
幸好仲夏早有准备,没有露出一丝不对劲儿,还上下认真的端详了一下,“没见过。”
“多谢。”话毕,男子便转身走了去询问旁人。
仲夏心中忐忑不已,这做了亏心事总是怕鬼敲门的,她连着绕了好几条街道,确定身后没人跟着,才从后门进了茶楼。
李妙仪因为生的好看不想多惹麻烦,要的是包间,景和和云河守在门口,瞧见来人是仲夏才让她进去。
“小姐,大事不好,刚才有个人拿着您的画像在街上逢人便问有没有瞧见过您。”
李妙仪神色严肃皱眉,问道,“是何人?”
“奴婢不知,那人奴婢从未见过,不过是个男子,瞧着便是个练武之人,衣裳的料子也是极好的,奴婢斗胆猜测是上京来的人。”
李妙仪不免有些慌乱,不多会儿她的心中便有了盘算,此时这种情况来寻她的定然不会是谢鸣沧的人,若是姜云嵩的人谢鸣沧定然会直接告诉他她居住在何处,自然不用拿着画像逢人便问。
她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个人的脸。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些走。”说罢,李妙仪转头,瞧着仲夏和云和道,“他应当是不认识你们俩二人,你们去客栈将东西收拾好,咱们在城外相见”
说罢,几人便分道扬镳。
仲夏回到客栈的时候便瞧着那男子手上拿着画像,正在询问老板娘。
老板娘也不是个愚笨的人,虽然那位公子已经走了好些时日,但瞧着这位李小姐也不是一般人,眼前这人瞧着便不是善茬,她不知晓眼前这人是来寻仇的,还是来报复的,自然不敢说出李小姐就住在此处。
“公子您不必再问了,我刚才都跟你说了几遍了,我没见过这位小姐。”
男子冷哼一声,“街上的人都说这李小姐住在你这客栈里你为何不认?”
“公子你莫要难为我了,我不过是个做小本生意的,来来往往,这客栈里整日要来多少人,我怎会都记得。”
男子却不是个好骗的定定的看着她,“前些日子同这位小姐一同来的一位公子这几日应当才走了吧?”
老板娘吓了一跳,她不知晓,这是何人,竟然将那位贵公子和李小姐的动向了解的这般清楚,可越是这样,她便越不能承认。
“我没见过这位小姐,您说的公子,我这小店日日都有男子入住,就是不知晓有没有你说的那位。”
“你别跟我装蒜。”说罢,他拔出长剑,“若你不老实交代,我不介意一间一间的找。”
眼看对方来者汹汹,老板娘心中有一丝惧怕,有一瞬间是想将李妙仪的行踪告诉他的,可是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他还想当众行凶不成?
“若是公子不信,你便去找吧,只不过今日我所有的损失,还请公子都一一补上”
仲夏低垂下头快步从男子身边走过,心中却是忐忑无比,眼前这男子这般莽撞若是他找到了小姐,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男子瞧见仲夏愣了一下,眯了眯瞧见她上楼便跟着一起上去了。
老板娘张嘴,有心想提醒一下,可是那男子像是背后长眼一般,突然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老板娘,好似她下一秒敢说出什么话,他就会直接让她身子和头分家。
眼瞅仲夏进了一间屋子关上了门,男子上前去敲了敲门。
“云和,你直接进来便好。”
男子打开门,只见仲夏在收拾包袱,“你可将马儿喂好了?多备些草料,我们……”
很快仲夏便察觉出了不对劲,云和从进门到现在未发一言,她机警地回过头,屋里的男子哪是什么云河,是拿着李妙仪画像处处询问的那位男子。
“这位公子您闯进我的房间是要做甚?”
“你同李小姐是什么关系?”男子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坚定,好似非要问出个所以然一般。
仲夏长叹一口气,不满道,“您说什么李小姐?我是真的不知晓。”
“便是方才我给你看过画像的那位小姐。”
仲夏皱了皱眉不耐烦的,“我刚才便说了,我未见过那位小姐,你怎么这般缠人?”
“李小姐就住在这间客栈里,你也是,瞧着这一屋子的东西你应该住了不是一日两日了,怎会没见过她?”
仲夏翻了个白眼,“你口中的那李小姐又不是什么金锭白银,我怎的非要见过她不成?你莫要这般难为人,我等会儿还要赶路,没时间同你在这儿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