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行的脑海里不由的浮现出了李妙仪一身红色嫁衣嫁与旁人的场景。
一时之间,宋砚行只觉得心钝痛无比,抱着李妙仪的手更加用力。
好一会,宋砚行缓缓开口道,“嫁与我。”
李妙仪愣了愣,把头轻轻的放在了宋砚行的肩膀上,道,“你是知道的,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宋砚行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知道的,我是太子,是未来的君主,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做不到。”说罢宋砚行抱着李妙仪的动作更加用力了,“但我能保证,只宠幸,只独宠你一人。”
李妙仪的眸光微闪。
李妙仪并不相信男人,李姜氏便是个悲剧,信了李木青的话,时间能检验一切,但是李妙仪并不想把自己耗进去。
李妙仪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但她是什么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宋砚行放在李妙仪背上的手逐渐握紧,指甲紧紧的攥到了手心,宋砚行已经微微能感觉到有些疼痛了。
但宋砚行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般。
两人沉默良久。
许久,孟春的声音传来,小声道,“小姐,天法方丈说要见您。”
李妙仪明显感觉宋砚行的身子一僵。
她从宋砚行的怀中退了出来,拉住了宋砚行的手,温柔道,“我去去便回来可好?”
宋砚行攥紧了李妙仪的手,但很快便松开了,最终他有些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好。”
李妙仪缓缓的拉开了车帘,对面的马车上漏出一个角,佛子那俯瞰众生的视线定定的看着李妙仪。
待看见李妙仪身后的马车内漏出男靴子的一角时,佛子的瞳孔微微的震了震,但下一秒,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神情自然。
一阵风吹过,天法方丈的车帘又落了下来。
李妙仪轻轻的放开了车帘,确认宋砚行没有露出来以后,缓缓的走进了天法方丈的车帘。
两人良久没有说话,就在李妙仪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天法方丈道,“今日我所说的话可合你心意?”
李妙仪愣住了,“你说什么?”
天法方丈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李妙仪,给李妙仪瞧的都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天法方丈开口道,“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论是什么。”
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仿佛能穿透李妙仪的内心深处。在他的注视下,李妙仪竟然不自觉地感到舒适和安心。
就连最初的疑虑和担忧也在不经意间溶解于无形。这样的眼神,李妙仪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如此坦诚,但就连她自己也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为什么?”半响,李妙仪才颤抖着问出这句话,李妙仪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的人,但是天法方丈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天法方丈沉默了一会,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一句,“吾同李小姐说过了,您与本佛有缘。”
瞧着天法方丈冷淡的眉眼,不知为何,李妙仪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副景象。
一个男童挺拔的身躯站在梅花树下,白衣如雪,目光如炬。他长发飘逸,傲然而立,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凛然之气。
他手握利剑,剑光如霜,闪烁着寒光。他舞剑如行云流水,矫健而优雅,每一招都充满了张力和力量。春风拂过,带着梅花的芬芳。
可这一幕只是一闪而过,李妙仪再想看清,便消失不见了。
许久,李妙仪开口问道,“我们是不是曾在哪儿见过。”
不知是不是李妙仪的错觉,她总觉得天法方丈的眸中透着淡淡的哀伤,仿佛藏着什么重担,他的情绪像是被压抑得如同山河封闭般狰狞。
天法方丈白皙的肌肤下好似透露着痛苦与羁绊,在这沉默的马车里,他低垂着头,在李妙仪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神满是苦楚,但他依旧坚守着沉默,直到最后一刻。
李妙仪晃了晃神,还没来得及看清天法方丈脸上的表情,他便低垂下了头。
李妙仪自嘲一笑,天法方丈一个方丈,佛门自没有七情六欲,怎的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
李妙仪只当是自己眼花。
更何况,李妙仪确定自己未曾见过天法方丈,天法方丈远在汶阳,而李妙仪自小便只去过汶阳一次。
“未曾。”好半响,天法方丈清冷的嗓音传来,顿了顿,他继续道,“李小姐莫要多想,你同吾从不相识,吾说过了,你与本佛有缘,这一切,都是佛的指引。”
话已至此,李妙仪便不好再多说,只好点了点头作罢。
今日天法方丈的话一出,虽说有害处,但是于她而言,完成日后的大计,又何尝不是个助力。
“小女在此谢过天法方丈。”
这一刻,不论是何缘故,李妙仪都觉得自己的内心充满了力量。
天法方丈颔首,指着一旁的经书道,“吾还要诵经,李小姐请便。”
李妙仪站起来,福了福身子,便退了出去,缓缓的回到了她的马车上。
马车内,宋砚行依旧坐在那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那双眼睛仿佛深深地锁住了什么,却让李妙仪感受不到一丝生气。便如蒙上了一层迷雾,让人不知所措。
李妙仪不由地感到害怕,她见过的宋砚行一直如明月一般,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只是,在看到李妙仪的那一刻,宋砚行便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他的声音淡淡的,好似随口问道,“天法方丈同你说了些什么?”
李妙仪摇了摇头,道,“未曾。”顿了顿,李妙仪道,“只是说了,一切都是佛的指引。”
听罢,宋砚行的眼神陡然变得幽深。
既是佛的指引,那么为什么偏偏是绾绾。
对于天法方丈的话,宋砚行是不信的。
宋砚行颔首道,“此事你便不必再管了,我会解决。”
李妙仪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不能一辈子站在你的身后被你保护,我总要独自面对。”说罢李妙仪莞尔一笑,声音温和道,“此事我自己解决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