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桦在白晏清的厚脸皮攻势下落荒而逃后,理了理神色开始逛了起来,她现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开家铺子,可卖什么呢?
她总不能天天刺绣吧?
刺绣极为考验眼力,她现在是年轻所以眼睛还挺好用,她可不想以后眼睛不好使。
山灵和水灵跟在后头,她们从小学的就是伺候人的行当,顶多就是会些女红,真让她们想个挣钱的行当是真的为难她们。
好在夫人也不打算为难她们,这让她们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有些沮丧,没能帮到夫人。
“要不开个杂货铺?”山灵转了转眼珠子,开口提议。
“杂货铺需要极广的货源……”殷桦略微迟疑。
水灵想了想,“奴婢觉得丁英俊此人堪当大用,他是府上的采买,哪些东西便宜货还好,他肯定是心中有数,要不奴婢去问问?”
殷桦认真想了想这个建议,开个杂货铺的话,按照羊亭县的现状她卖些老百姓常用的物件,价格又公道的话,不怕老百姓不来买,同时还能在老百姓心中又刷一波好感。
想到这里她嘴角勾了勾,“也好,你去问问,弄个章程出来,我再做打算。”
“是。”水灵认真应下。
山灵很开心她的提议受到主子的重用,“杂货铺的话只能走平民路线,要想挣钱还是得卖胭脂水粉和首饰一类的。奴婢逛过羊亭县只看到过一两家首饰店,里头卖的首饰实在是……”
她想说那些首饰她都看不上眼,翡翠的成色不好,水色不足,款式也老旧,跟京城绝对比不了。
殷桦无奈地看了眼山灵,“你真当你家主子钱多到可以开一家首饰店?不说门店,光是玉石的渠道以及手艺上等的匠人就难以寻摸。”
这种特挣钱的路子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那些少数人背后又都矗立着一座座大山。
别看羊亭县就两个首饰店,谁知道背后站着谁,就算里头的首饰款式老旧,成色不好,那也是相当挣钱的。
“咱背后不是也有靠山吗?”山灵略微心虚的提了一下。
殷桦笑了,“你看看你这心虚的模样,你也知道这靠山它靠不住。”
晏清是庶子而非嫡子。
父母在,膝下子嗣不得有产业,除非是长辈所赐,但就葛如蓉那性子怎么可能赏赐有出息的产业给庶子?
更不用说定远侯那个棒槌,他膝下子嗣众多,赏了一个,其他总不能没有吧?
还不如一个也不给。
所以白晏清也就面上光,他这些年精力全用在读书上,直到考中举人之后才有了底气在外交际。
那个时候他才多大?
十六?十七?
反正岁数不算大,再聪明的人在做生意上未必行得通,同时还要防备嫡母,所以他的日子相对来说也算是紧巴巴。
殷桦是有个好手艺在身上,但她不想一直泡在刺绣一事上,最好的还是多多购买能有产出的产业。
田地变现太慢,就算短期内不会离开羊亭县,可等离开的那一天到来时,要处理这些也麻烦,况且也挣不了多少银子。
她要买也是紧着京城周边的地买。
她也不想要很多钱,她就想着她以后若是生了个女儿,她总要给女儿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再加上榕儿以后在宫中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于是她去找她的夫君商量此事。
白晏清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杂货铺也挺好,自古都来不开吃穿住行,其中吃最重要,要么到时候再开个客栈?”
殷桦摇头,“客栈就算了吧,生意红火容易叫人眼红,随随便便指责菜有问题,不干不净的,生意冷淡自个儿难受。
况且你怎么说也是一县县令,我身为你的夫人在县里开一家客栈,多少对你的名声不好听。
说不准以后还会影响到你的升迁。”
白晏清双手抓住桦桦的手放在手心举到面前,面脸感动,说:“桦桦真是天上人间对我最好的人,为夫甚是感动。”
殷桦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强硬地收回自己的手,“你好好说话。”
“为夫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呐~”白晏清略微不服气,他哪里有不好好说话。
殷桦脸微红,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之前说县中没有书院,就连生员都不足五人?”
说到正事,白晏清正色道:“可不是,唉,羊亭县如今实在是,唉~”
怪不得葛如蓉将他弄来这羊亭县,想必也是多番打听过的,而且京中肯定有人知晓羊亭县的现状,却不为所动。
十有八九是羊亭县的获利者。
羊亭县变得如何他们不关心,他们只操心落在口袋里的银子够不够!
“我想着以官府出面办个书院如何?”殷桦想得很好,书院要是办起来,以后就是名利双收。
羊亭县的百姓一提到念书就会想到这个唯一的书院,继而又会想到曾经将这书院办起来的白晏清。
况且书院办好了也是一个大政绩。
“我也想过,但办书院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办好的,这得从长计议。”白晏清私下与马学才探讨过这个问题。
若是他管辖的县之下出了秀才和举人,那是何等的荣耀?
“我们不是有几头大肥羊吗?”殷桦笑了,想到羊亭县三大地主,眸中划过一丝冷意,“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这么些年,也该往外吐一吐!”
“哈哈哈……”白晏清大笑几声,“我刚让周敏将粮司里的粮堆满,这次估计是大出血。”
“他会老实听话?”殷桦表示怀疑,粮司里的粮可不是一两千两就能解决的,说不准还要上万甚至更多。
我个亲娘嘞,她到现在都没见过上万的银两。
都是这头刚有点钱,马上就要花出去。
“当然不可能。据可靠消息,他出了县衙之后直奔他老丈人王家,随后不知道商议了什么,他的老丈人又去了张家,我估计王家可能是想煽动其他两家反抗或者是找其他两家分摊。
至于如何说服他们嘛,肯定是将这口黑锅扣在我头上。”白晏清说的很是坦然,半丝没有因为要背黑锅而懊恼。
“那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等他们找好说辞来闹事,或者三家跑到我跟前哭闹,亦或者王家会成为三家的代表来找我谈判,我到时候就将我只让周敏堆满粮司的事儿放出去,多少能在另外两家心里留个疙瘩。”白晏清笑容贱贱地摸了摸下巴,“我还巴不得他们来找我茬呢,最后我又能从里头扒拉出什么。”
殷桦用帕子遮嘴抿嘴笑了笑,“那也不能掉以轻心,王家和张家能够迅速起家私底下下手肯定黑着呢,前两次轻易妥协是因为事儿对他们而言没有真正的伤筋动骨。”
白晏清又是感动的泪眼汪汪地看向桦桦,“多谢桦桦关心,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出门都带四个护卫,绝不落单!”
至于阴谋诡计?
这有什么好怕的,人生在世,哪个能在人世间行走的时候半点遇不到旁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