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第二间房的人注意到何镖头离去的动静,来到窗边对着下方的人微微颔首。
很快有人身轻如燕地从屋顶一个翻身轻手轻脚地扒在窗户旁,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管捅破那层窗棂纸,对着里面轻轻一吹气。
只听‘嘭’的一声。
蒙面男子手脚发软从二楼窗户旁掉落。
暗处的男子懵了一瞬,想要上前查看,发现客栈里有人察觉到什么准备过来的动静,犹豫再三转身离去。
房内
殷桦主仆三人一直严阵以待,果真看到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竹管捅破窗棂纸穿了过来,要不是三双眼睛一直注意着,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既然发现,殷桦将打湿的帕子捂住口鼻,又将食指上缠绕着的湿棉布堵住竹管的口子。
外面的人这一口气吹下去可不就反弹自身?
听到重物跌落的声音,主仆三人反倒松了口气,对着水灵使了个眼色,“让外面的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种影响名声的事儿最是不能嚷嚷,否则人云亦云,哪怕贼子没有破窗而入,流言之后便是屋内女子已经被轮番玷污。
她,不敢赌!
山灵微微点头,打开房门,神情很是不悦,态度高傲,“你们去看看外面在闹什么,惊了少夫人休息,你们拿什么担待!”
“是。”两个镖师中的一人,赶忙离去查看出了什么事儿,内心腹议不止这些贵人实在是麻烦。
另一个讨好般对着山灵笑了笑,“山灵姑娘稍等片刻,已经派人去一探究竟了。”
山灵高傲地点点头,扫视门口一圈,问:“何镖头呢?我们少夫人请你们是来保护我们的,怎么能擅离职守?”
赵镖师愣了一瞬,头儿好像这个澡洗了挺久的,想要去看看,又怕房门口没人守护,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他们镖局的皮不得被扒下一层?
试探般开口:“要不小的去看一看?”
山灵扭头看向房内坐着的主子,见她微微摇首,看向赵镖师语气略显不耐烦,“说什么呢?万一你离去这段时间有人冲撞少夫人怎么办!你担待的起吗?!”
赵镖师低垂着头听着训,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罢了,我过去看看。”山灵说着出门走到边上的房门砰砰砰敲得巨响,可里头没有任何动静传来,扭头问赵镖师,“我问你,何镖头是不是住这儿!”
赵镖师愣了愣,忙开口回答:“头儿是住的这间。”又皱了皱眉,山灵敲门声并不轻,即便睡得再死也该醒过来。
更何况他们这些走镖之人,出门在外是绝对不会熟睡,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抬脚想要过去看看,又想来门后头的贵人,顿时左右为难。
山灵又敲了几下,里头仍是没有动静,抿了抿嘴,对着赵镖师说:“你在这护着夫人,我去找掌柜过来。”
“是。”赵镖师担忧地看了眼何镖头的房间。
殷桦听着外面的动静,浑身冰凉,就连何镖头这样的老江湖都在不经意间中招,他们如何防得住?
“少夫人……”水灵轻轻唤了一句。
殷桦微微摇头,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缝看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摔倒在地的蒙面男子此刻正晕晕乎乎的躺在地上,有心想要逃离,反被凑过来看好戏的人群围住。
“这人大白天的蒙着一张脸作甚?”
“不知道哇,但肯定没安好心。”
“掌柜的怎么还没来?这人是不是要送去官府?”
“这肯定是个贼,哪有良民大白天蒙脸的。”
“估计是个贼,还是个刚入行的贼。”
“你怎么知道?”
“废话,哪有贼胆子这么大,大白天的行窃。他肯定技术生疏,我估计他一脑门撞上哪里,所以才倒在这。”
有好奇者上前将蒙脸男脸上的帕子拿下,露出一张平平无奇毫无记忆的脸,肯定了前面人的说法。
“掌柜的?掌柜的怎么还没来?”
“就是啊,这大白天出了个贼,就这还是高塘县最好的客栈呢,以后谁还敢入住?”一般住进来的都是过往的商人,行李上都带着走南闯北的货,随便丢一点那都是损失惨重。
“不行,我得去看看我有没有丢东西,说不准这贼是昨日夜里潜进来偷东西,然后早上想溜没溜成。”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面面相觑,“这…说的有道理啊,我也要去点点我的货!”
很快人群中散去两三个人,匆匆而去的背影显然是去点货。
“那这人怎么办?”
“先捆起来送去衙门。”一人想了想做了决定,又轻声嘟囔,“这客栈不行,都出这么大的事儿了,掌柜的还没露面。”
他们不知掌柜的现在正在县衙里,昨日那人想要擅闯贵人房门被送交衙门后,他就跟着一块儿来,本来只是阐述一下此事与他们客栈无关,偏偏县令觉得在白三爷面前丢了脸,于是没放掌柜的走,准备拷问拷问。
很多人便下了决定,日后再也不来这家客栈投宿。
很快蒙面男子被五花大绑扔在大堂中央,有好事者早将此事儿嚷嚷出来,大家伙儿情绪高昂的准备将此人送去官府。
白晏清便是这个时候踏进客栈大门,一眼就看到大堂中央被五花大绑的男子,盯着看了一瞬,扭头吩咐青竹,“你在这看着此人。”
青竹应声:“是。”
白晏清快步走上楼梯,见只有一个镖师守在门口眉头蹙了蹙。
“三爷。”赵镖师浑身一凛,立刻行了一礼。
白晏清微微颔首,淡淡说了一句,“辛苦了。”随后敲响房门,“是我。”
房门很快被打开,水灵往边上避了避,“三爷。”
等主子进去后,水灵便出了房门候在门口,将空间留给主子们。
殷桦见到白晏清后,提着的心才放下,三言两语就将刚刚的事儿说与他听,并指着窗棂纸的一处细小破洞说:“你看这,还好我机灵事先堵着那口子,不然事态如何发展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