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暗没了心情，将书扔回架子，带着科幻合集去前台结账。
……
“周朝，你怎么在这？”
黎暗接过找零，与坐在饮品区的周朝对上目光。
男生一个人坐一张圆桌，长手长脚的，有点拥挤，手边堆满书。他戴着眼镜，大摞大摞的试卷都是写过的，黑字是答题的，红字是批改的，蓝字是题目涉及的知识点。
黎暗这辈子都没用功过。
周朝应该也是。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背着人偷偷学习？
……
周朝装聋，看他一眼，埋回去看书。
场面怪尴尬的，两个本来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书店的人，现在同时出现，概率堪比行星撞地球。
黎暗站了站，点杯饮料端过去。
热腾腾的丝袜奶茶怼到面前，周朝眉头紧皱，终于开口，“有事？”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怎么在这看书？”
“关你屁事？”
“……”黎暗拉开椅子坐下，笑了笑，“你是知道林青蕊的，除非她愿意，否则谁也没法逼她，阿朝，我们非得闹成这样吗？”
周朝抽出另一本书，继续写。
黎暗无聊地打量，发现成堆的试卷上有猫腻，笔记的字迹遒劲，很有笔锋，跟周朝的小学生狗爬截然不同。
想到今天林青蕊去帮张哲远补课，黎暗多了个心眼，他掀起试卷，往下一瞟，果然在姓名栏看到三个字：林青蕊。
好啊。
原来他的臭宝不止帮张哲远补课，还暗中给周朝提供笔记。
他们什么都有。
他什么都没有，还要到书店来买书送她。
不如死了算了。
周朝按下试卷，瞥他一眼，“走不走？”
黎暗也按住试卷，“这是林青蕊的……你们私下还有联络？”
两人身高差不多，一个气质冷厉、不苟言笑，一个俊美痞气，像只成精的公狐狸，就这么深深望着对方，一时间火花四射，别说爱看耽美的小姑娘，就是路过的阿姨都噘着嘴看。
周朝扯回试卷，“关你屁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张哲远就算了，我的女朋友凭什么帮你补课？”
“你的？”周朝双手搭在桌子，青筋暴跳，“……你们在一起多久？你跟我说‘你的’？”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周朝已经忍耐到极限，抓起包，将书一股脑塞进，黎暗不走，他走。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醋王按住他的肩膀，“你学你的，我走。”
周朝啯紧腮帮。
黎暗又说：“其实你们有联系也好，要是因为我蕊蕊就失去了从小到大一起玩到大的朋友，我也过意不去。”
他拍拍周朝肩膀，起身离开。
周朝的火气消了，但是又烦躁得看不进书，他受不了林青蕊选择别人，一度因此失去理智……可是他也明白，她是自由的，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今天可以是黎暗，明天也可以是其他人。
说到底，爱与不爱，不是能勉强的。
他无法左右她的决定，只能努力变好，跟上她的脚步。
也许，将来的某天会看到他吧。
这是周朝现在唯一能做的。
……